静静走过去, 抬手摸了摸它的架子, 又摸了摸它堆得满当当的第三层, 那是它怀孕的迹象,这一次它怀了十三本。
哇,你又怀孕了
【】
毛毛还是没回答。
看见我不开心呀静静摸了摸它上层的玻璃窗框, 故意这样说, 那里面装满了魔法典籍。
【开心。】
静静笑嘻嘻地抱了抱它, 它感到架子变热了一点,它的确开心。
你怎么吐啦哪里不舒服
静静放开它,魔法师也走进来了,担心地拍拍它。
【#¥】
毛毛发出了一个晋江文本无法显示的乱码表情,然后它大哭起来,书架上的玻璃窗打开,书本中撒出一些墨水。
【我又要生哲学书了!】毛毛哭得很厉害,【我自己抽出来一点看过了,十本正在编写的哲学新思,三本魔法论,只有三本!】
【我恨那个让我怀孕的尼采全集!去他妈的《理想国》!去他妈的《查拉图斯特》!】
静静:
对不起,完全体会不到这份悲伤。
噢
魔法师同情地长长叹了一声,拍拍它安慰道:不要紧,咱家乖毛毛以后会孕育出最好的书,对不对
【不对!才不对!我这辈子就只能生诗词集,生哲学书,生他妈的抽象画了!我想要魔法!魔法!!!】
行行,别生气别生气,喂喂别哎呀别他妈吐了不好收拾啊。
毛毛哭得太厉害,又开始呕吐,大量空白的书籍从架子上层打开的窗框里涌出来,静静一边和魔法师一块安抚毛毛,一边分神想,这下张爱国可不缺笔记本了。
毛毛哭了好长时间,书房的地板被空白书本淹没后它才停下来,安抚好它,静静和魔法师一块把地板收拾干净,关上书房门在客厅坐下。
单手扶着冰箱门,头抵在手背上,魔法师叹了口气,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两罐生啤酒,拉开栓灌了一瓶。
单手捏碎易拉罐,他打开另一瓶拿在手里,一屁股坐到静静边上,扯掉领带,打开衬衫扣子,他又仰头喝了两口,看了眼静静,手臂环过她肩膀搂住她。
这本来是一套非常男人的动作,如果最后是他把静静拉到自己怀里,而不是自己把脸埋进她胸部的话。
张爱国,你是不是欠揍了。
静静冷静地说。
妈的你让我靠一会儿嘛,我好累哦
魔法师又开始撒娇。
静静想了一下,最终没打他,只是两手捧起他沉甸甸的头,手掌使劲儿揉他的脸。
呜噜噜噜
魔法师的衬衫开了两个扣子,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紫色的绒绒胸毛。他的嘴被静静揉得嘟起来,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静静被她逗得仰头大笑,把他的头放回到自己的肩上,顺了顺他后颈的毛。
那里也剃得很短,刺刺的。
算啦,不想干的话就别勉强自己吧,你只会活两百五十几岁,时间这么短,过得开心才最重要啊。话题又回到之前的工作上。生儿育女工作升迁什么的,其实只要跳出人生的维度来看,哪一样都是很小的事哦。
魔法师抬起头苦笑一下,可我不是你,我跳不出来啊。他的手做了个水波的形状,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海中,只有你这尾唯一患了病的、颜色不同的鱼儿能跳起,静静,你是唯一的海上明珠,我们都是他妈随波逐流的沙砾而已。
不对,让我看上去不同的并不是穿越病。静静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无数的选择和坚守才是,这是每个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你也可以。
但
你也可以!
魔法师盯着静静,静静则微扬起下巴,红框眼镜后面的双眼一眨不眨。
两人对视着,空气慢慢沉默下来,只剩隔门书房那里毛毛细细的啜泣。
过了一会,静静忽然观察到魔法师的下巴微微发抖,其实如果不是他的胡子抖动了,静静原本是看不出来的。
他抿了下唇,猛地转开视线,把手里的冰啤酒一口喝光,易拉罐抛进垃圾桶里。
看了垃圾桶几秒,他笑了一下,忽然抬手捏了捏静静的下巴,说了句简短的魔法师用语。
他大概本意不想让静静听懂,但通译器忠实地翻译了这门艰涩的语言。
【愿你闪耀,我永恒的明珠。】
静静睁大了下眼,可不等她说话,魔法师就托着下巴笑说: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顿了一下,静静顺着他换的话题说:行啊。
他站起身去了卧室,静静坐在沙发上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静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很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人的情感很复杂。
她脚上穿着淘来的软底运动鞋,鞋旁边的胶开了一点,静静盯着那个缝出了一会神,抬手看了眼表,还有大概二十分钟她就要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