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赵煦有些惊讶了,随后还微微有些小骄傲,哎,他赵家的子孙就是这么优秀,没办法:能得苏先生一句夸赞,实在难得。
怎么说呢,苏轼是很严格的,他为人旷达,却是个讲究人,否则也不会钻研美食之道了,听罢陛下的话,苏轼表示诚惶诚恐:不敢不敢,此曲平和人心,却又童趣暗生,技法不谈,情谊已是甚美。
赵煦颔首,刚好这会儿也上菜了。
苏轼是个老餮,穷啥都不能穷嘴巴啊,这厨子乃是他亲手调教的,肉肴鲜香,蔬菜爽脆,绝不会比御厨差多少。
苏先生果然别具匠心,这水果与肉炖煮,滋味甚美。
苏大胡子一听,立刻便心里飘飘然,立刻大谈特谈美食之道,他也明白,此时此刻,陛下并不想听什么大道理,自然说起来通畅无比。
谭昭牵着小姑娘一摇一摇过来时,旁边的小桌上已经摆了另一桌菜肴,上头的汤锅还冒着热气,一下子就勾起了人的食欲。
阿紫已经换了身桃色的衫裙,是苏夫人拿过来的,略略有些大,走起路来怪可爱的,加上头上的两个小发髻,简直是小可爱本人了,苏大胡子一腔慈父心哟,连刚出生的小儿子都排在了后头。
只可惜啊,小姑娘看都没看大胡子一眼,转头就对着谭昭开口:阿紫很乖的,可以自己吃饭饭。
于是,谭昭顺手抚摸:阿紫真乖。
三岁的小孩,谭昭也没敢给人吃大鱼大肉,好在小孩子胃口小,没吃一会儿小姑娘就放下了勺子,擦了嘴巴非常乖巧地看着对面好看的大哥哥吃饭。
大哥哥,你真好看。
哎呀,这一顿,谭昭就着小姑娘的甜言蜜语,多吃了一碗饭。
而隔壁桌大胡子,蹭着甜言蜜语,假装是对着自己说的,默默地添了两回饭。
赵煦:这两只是饭桶吗
小孩子嘛,吃过饭就困了,谭昭靠在廊下吃消食茶,阿紫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说来也奇怪,谭昭对着小姑娘,竟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系统:你可能是感觉错了。
[统统你这么说,我就知道的我的直觉没有错了。]
系统非常乖觉地闭上了嘴巴,多说多错,说的就是它这会儿了。
段先生,可是累了,不若苏轼话还没说完,谭昭手一动,怀里的小姑娘就警觉地睁开眼睛,见还是好看的大哥哥,这才安心地又闭上了眼睛。
谭昭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孩这般依赖,对着苏轼一脸无奈。
苏大胡子:这是炫耀,红果果的炫耀!
赵煦:这两人加起来,可能还没他现在大吧
此时也不是什么聊正事的好时候,苏轼便强行挽尊,捡着湖州某些趣闻或者时事说了起来,他文章作的好,口才自然也是极佳,另外两人听着,都是一脸的津津有味。
直到晚间十分,要宴请传旨的人,苏轼才匆匆离去。
你还要抱到何时
谭昭挑了挑眉:怎么,吃醋啦
不肖子孙,大胆!
能换个新词儿吗谭昭的脸都皱在一起了。
赵煦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能,词儿新不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就行。你今晚,别不是要跟她一起睡吧
自然不是。他一个独行侠,哪里会养小女孩啊。
然后,怀里的小阿紫就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控诉大哥哥不要她了。
谭昭:冤孽啊!
最后还是找了个隔壁屋,他隔着堵墙哄小孩,也是非常心累了。谭昭打了个哈欠,陪着玩了一会儿摩斯密码,终于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及至半夜,谭昭陡然惊醒,他耳朵微微一动,立刻跃身出去。
谁!竟敢深更半夜来府衙造次!
谭昭一时手里也没什么趁手的兵器,只来得及抓了根木棍出来,他的身形极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挡在了来人面前。
来人也是非常狂妄,竟连夜行打扮都不作,一头银发,过肩胡须,手中还拿着一柄逍遥扇,可以说是非常地装逼了。
只是这么长的胡须,吃饭应该非常困难吧谭昭如是想。
这老者其实并不算老,态度十分狂妄,显然其人自恃武功,并未将谭昭放在眼里:小子,还不速速将吾徒儿阿紫叫出来,吾便给你一条全尸,如何!
那真是抱歉,上一个敢这么说我的,如今已经不能开口讲话了。谭昭态度非常和气,老人家,胡子年纪一大把了,就别学小年轻熬夜出来搞事情了!
竖子好生狂妄,便让老朽来教你一教!
就这品性,难怪小姑娘要说丑了,就这种歪到东海海底的上梁,绝对会把阿紫小姑娘带偏的!而这时,旁边的窗户吱嘎一声被人推了一下,不过显然后头推的人力气太小,只推开了一道缝。
大哥哥,小心!
谭昭听到的时候,已是心神一动,那银发装逼怪近前,他才发现对方的扇子似乎能产生毒雾,他顾念院中其他人,引着人往外走。
小畜生,胳膊肘竟是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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