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的,好像把她困在此地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看着她开了又合的嘴唇,观察她假装胆子大的傻样,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其实都由他做主。
她背后是坚固的墙,面前是他。
夹在中间的她弱得不堪一击,他以为压得再重一点,她就会被挤散,像嘭开的羽毛那样飘起来。
程策很不舒服。
他呼吸困难,一肚子心事憋在体内发酵,它们疾速膨胀,最后化为尖锐的长刺戳穿了他的身体。
嫉妒是低劣的,是不道德的,它不仅有毒,传染性也足够强烈。
程策憎恶赵慈在天台上卑微的剖白,他记得每一个字,记得对方由于愤恨而吼到沙哑的嗓子。
然而,他在憎恶的同时,亦悄悄起了怜悯。
只因程策听着听着,竟也有了感同身受的绝望和疼。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也会接了那家伙的班,变成被人遗忘的过去时。
程策想,要是这坏运气当真降临到头上,他大概不会比赵慈做得更好。
假如有谁敢觊觎她,企图强占了他的位置,那么他绝对不会摇着祝她幸福的小旗子,去当一个好人。
因为好人不易做。
假如内伤憋得太久,就会在开闸时,像野狗一样发狂乱吠,白白把里子和面子都给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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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云看来,楼梯后方的这块暗角安全又隐蔽。
但今夜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很不安全。
他们抱着吻了一会儿,程策抬头,与她隔开一点距离,他问尚云是否能碰一碰她。
这话似乎有点过火,是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欲。
于是她抓起他的手,将它按在衬衫领口的黑色缎带上。
程策低垂着眼,看自己的手背,看她湿润的眼睛。
他认为姑娘揣着的这份勇敢,其实很没有道理,她都不晓得他要对她做什么。
…… 解开它,行吗。
行。
他家小姐说行,所以他就像个男仆似的,很有耐心地替她抽开缎带,再捏着最上面的圆扣子,一颗一颗往下解。
他的手指不断向下移,最终在她的肚脐处停下了。
紧接着,程策以左腿挤开尚云并拢的膝盖,确保她只能在这里待着,哪里都去不成。
他们四目相对时,他看起来很饿,略微有些凶。
她猜想他应该不是真的想吃烤串。
那时候,尚云想到了鼻血淋漓的赵慈。
她不知道赵慈和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也根本不想知道。
她急速呼吸着,胸脯起伏,程策的目光绕着那块裸露的皮肤打转,气息越来越重。
他可能是承受不了这香艳的刺激,是真的无法忍下去了,竟突然撩开她的衣襟,将手掌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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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碰她,而她适时给予了鼓励,暗暗将身体往他手里送。
程策一点一点加重力道,开始没有规律地揉动它,把那团东西挤成别的形状。
然后他低下头,粗暴地把她的嘴唇撬开了。
他在吻她,又好像在咬她,动作相当放肆,仿佛是在确认她的底线在哪里,是否会在紧要关头推开自己。
他探进她凌乱的衬衣里,环住她,不停地摩挲后背两块飞起的蝴蝶骨。
他埋头在她的颈侧,反复舔吻那里,很用力,几乎要把她弄破了。
…… 疼吗,我弄疼你了没有。
她眯着眼睛,撒谎说不疼。
他相信她,事实是,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他都信。
他被她骗到目眩神迷,头钻得更深了,那些沿途做出来的红记号犹如莓果,靠的不是技巧,只是执念和本能而已。
他很倔,很小心眼,倘若时间地点允许,程策甚至想在她全身都标满记号。
…… 抱着我。
尚云,抱着我。
他吻得口齿不清,一味地往她身上压,像融进吐司纹路的黄油一般,细细地渗到了她的最里头。
程策俯在她耳畔,低声说她是他的,就是他的。
他边吻她,边没头没脑地重复同一个破碎的短句。
尚云觉得他听起来像是在生气。
她觉得他在生她的气。
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出于体型上的差距,她不得不奋力地攀住程策的肩,才不至于滑下去。
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能感到某个发热的硬物正抵着下面,温度透过西裤料子散出来,贲张粗野到不配他那张脸。
他抚摸她的大腿,掌心轻贴着往上移动。
那种情色暧昧的抚摸方式,很像恶劣的坏男人。
她只有闭着眼睛专心致志,才能认出这双手其实属于程策。
他托起她的腿,托到她主动环住自己的腰,她抬头迎接他的吻,在喘息的间隙失声叫了他的名字。
他闷哼着,让她再叫一声,多叫几声,他想听。
那一瞬,他的身体显然比刚才更兴奋,像狩猎的兽那样充满攻击性。
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腰,摩擦的瞬间,她知道那一处的布料已经浸透了。
他腾出一只手来取悦她,拇指在沾湿的棉布上按着,滑着,频率由慢至快,直到在暗处响起了要命的拍水声。
程策想自己做得应该不算太坏,因为她虽然在颤抖,却没叱令他立刻把手指挪开,且他懂得,那婉转的呻吟听着也不十分痛苦。
很快,几股黏滑的体液沿着指缝淌下来。
她猛地抓住了他的制服领带,又拽又扯,用尽全力,仿佛是在摇着铜钟的钟绳对他投降。
嘘......
他像哄孩子似的轻拍她,让她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他告诉尚云,一切都结束了,别怕。
在这进一步就是天堂的时刻,程策捏紧她的臀,一言不发地等待呼吸平复下来。
谢天谢地,他的理智距离耗尽还差半截芯子,他必须见好就收。
否则在这里大开大合,被人撞破了,她爸爸一定会带着从隔壁雇来的打手,冲到程宅来敲折他的腰和腿。
程策把荡在外面的衬衫下摆重新收回原位,之后,他半跪在地,窸窣地替她整理衣物。
与衫裤齐整的他相比,她非常狼狈,裙子歪着,头发翘着,底裤的位置也不对。
它披披挂挂的,什么也没能罩住。
程策对女式内衣毫无研究,最深的见解仅限于会员视频。
他皱着眉将它前后左右转了几个方向,随后,他一丝惊慌也无地把西装外套绕在她腰上,打了个结。
他说,裤子坏了,被他彻底扯烂了。
烤串的计划暂且搁置,他这就带她去百货店买两套耐穿的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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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尚云很晚才到家。
零点差一刻,赵慈抱着书窝在单人沙发里,越坐越发疯,他几乎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十分钟后,他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立刻扔了书跑到窗前张望。
程策站在门口,他把四只挺括的购物纸袋递给尚云,好像是给她买了什么高级货。
他们拥抱告别,程策目送她进屋关门后,忽然抬起头,朝赵慈所在的方位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始终定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
这份冷淡是刺骨的。
赵慈思咐,正午天台上的阳光想必很强烈,烈到连那点仅剩的自尊都烧得没了影。
他早已不是小孩,但他那不合时宜的孩子气总教人难堪。
当时每一个从他口里蹦出来的字,都带着最诚实的恶意,直白地简直不堪入耳。
它们比末日的海啸更凶狠。
一浪接着一浪向前翻涌,越来越激烈,直说到程策脸上血色尽褪,一把握住了他悬在半空里的拳头,告诉他到底为止。
赵慈扎扎实实挨了一拳,踉跄着向后退。
他并不疼,还笑得出来。
天知道他故意挨揍,是因为那样他心里才好受,才觉得那一箩筐妒夫似的恶语罪有应得。
不过,赵慈认为程策揍得还不够狠。
她看中的男人很稳,特别守规矩,那么难听的东西,都能忍耐着听到句号收尾再发作。
它是难能可贵的美德与品格,大哥没有,他也没有。
而当冷静下来的程策,将手帕递过来给他擦脸,问他需不需要去医务室时,赵慈就明白,这场低贱又荒唐的单恋,是再也没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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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离开小区后,赵慈又洗了一遍澡。
他毛躁得很,没拿毛巾擦干身体,只穿着一条睡裤在房间里来回走。
那时已是凌晨一点半,尚云屋里的灯仍未熄灭。
也不知是嗅觉太过灵敏,还是他出现了幻觉,与她隔着几道墙,赵慈依然能闻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香味。
他对着半空探出手去,轻轻拢了一下,那不可见的形态与她的腰线一模一样,很瘦,瘦得人心疼。
他握了一次空拳,然后展开来,发现自己都快要记不起它的触感了。
赵慈想,如果他推开窗,就能穿梭到尚云的卧室里。
就像从前,在暴雨天搂着她躺在床上,耍赖地用腿缠住她的腰,压低嗓子给她讲坏心眼的鬼故事,那么他便不会这样难过。
他至少能摸一摸她,能尝到她的味道。
他贪心,但他要的剂量其实也不大,刚刚好能让他把持住,不至于在嫉妒到发疯时越了线就成。
赵慈常标榜自己明人不做暗事,然而今夜的他卑鄙又讨嫌。
因为他竟渴望她会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也会斟酌着,给旧人一些甜头尝尝。
婊不婊的,他不在乎。
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哪怕在玻璃上留下一缕光,让他看到希望,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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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慈这么想着,把桌上的练习册重新摞整齐,伸手关了台灯。
等眼睛完全适应黑暗,他拨通了尚云的号码。
他的脸正对着那扇适合偷窥的窗,赵慈看到她屋里的光晃了晃,他想她是听到了铃声,两秒不到的空隙之后,电波如愿接通了。
她如同往常一样,叫了一声阿慈,这个细节没有改变,但他却不似从前善良。
她问他怎么还没睡,家里一切都好吗。
他说都挺好,没什么大事,是二哥主持的饭局缺人,找他凑数去了。
赵慈告诉她,自己做题做得脑子疼,想找人聊聊天,不知她是否愿意匀出十分钟给他。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主动问尚云,放课后又和程策编排了哪些节目。
问她爹的新书写到哪一段。
又着急地问她如果自己从封闭训练营毕了业,她会送什么大礼。
他的问题没完没了,一声更比一声高,她愣了愣,说都不知该从哪里开始答。
…… 那你就慢慢讲,我有时间。
好。
赵慈倚着窗,手机摁在耳廓上,然后用右手,把那根彻底绷直的热物掏了出来。
他将它握在掌心里,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前后撸动着。
赵慈认为自己很贱。
或许是吃糠咽菜太久,他不再需要额外的刺激,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对着一扇窗自渎。
可是这扇窗确实很不寻常,教他多看两眼,就伤透了神经。
他的分身出人意表地硬挺,那股癫狂的快感蔓延到指尖,它很快变湿了,每滑动一次,都会冒出细微的声响。
赵慈肌肉紧绷,泛青的细小血管在腹肌上爆出来。
她天南海北地聊,他不多搭话,只低沉地应着。
他手里的动作逐渐加快,湿润肿胀的顶端,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窗玻璃,在上面散出一团温热的雾气来。
他幻想他们仍是一对。
幻想只要他去叩门,叩窗,她就会开。
他所迷恋的一切还在原位,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很好听,他异常艰难地与她搭话,在听到她发出笑声时,他就变得更野蛮。
挂电话前,赵慈痛苦地仰起脖子,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秽语,埋进了平静的应答里。
她说过再见,切了线。
他闭上眼睛继续折腾自己,直到痉挛着将精液喷在了玻璃上。
它们黏稠地迭在一起,齐齐向下滑去,坠到了窗框的边缘,孤零零地停留在那里。
赵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窗边靠了多久。
反正,待到她屋里的灯熄灭以后,他依旧固执地守着。
当时天还是黑的。
而他身上挂着的热汗,已经快要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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