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直接关机,把手机放在口袋,再次牵住珞珈的手,温柔地说:走吧。
珞珈亦步亦趋地跟上。
路过客厅的时候,萧母已经苏醒,看到珞珈,她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儿子,如果萧准有个万一,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给我儿子陪葬!
萧寒停下来:妈,冤有头债有主,人是我捅的,您要想报仇的话,就冲我来。
说完,他牵着珞珈头也不回地离开,对萧母凄厉的哭喊充耳不闻。
雪还在下。
走到停车的地方,萧寒拉开副驾车门:上车。
珞珈乖乖坐进去,萧寒弯腰为她系安全带,拂掉她头发上的雪花,然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席,开门上车,发动,径自驶离萧家。
夜色深沉,路上车辆寥寥。
车灯照亮的范围里,大雪纷扬。
珞珈满心惴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隔两分钟就偷偷地觑萧寒一眼,可他开车开得无比专心,并没有聊聊的意思,珞珈也就不敢贸然开口,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他。
萧寒连亲哥都能毫不犹豫地捅下去,从周赟那件事起就显现出的变态潜质,终于彻底暴露出来。
但珞珈并不真的怕他,因为她知道,不管他黑化到什么地步,他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因为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百倍千倍。
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不,萧寒对她已经不是偏爱,而是无原则无底线的溺爱了。
珞珈很快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但她什么都没问,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车里暖气很足,夜已深了,她渐渐感到困倦,打了会儿瞌睡,终于睡着了。
她竟没做梦,醒来时只觉脖子酸痛,肩背也有些僵。
车还在向前行驶,夜还没过去,只有雪停了。
珞珈打破沉默:我们要去哪儿
萧寒说:天涯海角。
是要开启亡命天涯副本了吗
有意思。
昨天晚上的事珞珈试探着问,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
珞珈:
她还挺想聊五块钱的,既然他不配合就算了。
珞珈换个姿势重睡。
再次醒来时,天边挂着一轮似火朝阳。
天亮了。
四周冰天雪地,是一望无垠的旷野。
珞珈有点尿急。
她戳一戳萧寒的胳膊:停车,我想那个。
萧寒说:叫声老公就停车。
珞珈: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玩情趣,真的是不能不从呢。
老公。珞珈喊了一声。
萧寒笑了笑,靠边停车。
珞珈推门下车,萧寒跟着下来。
公路旁没有护栏也没有绿化带,珞珈四下张望,周边全是被积雪覆盖的麦田,翠绿的麦苗稍稍露头,在无边的白里铺展出无际的绿来。
心情蓦地就豁然开朗了。
她看见不远处的地头有间红房子,可以作为遮挡,便朝那边走去,萧寒则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红房子,发现没有门,探头往里看,光秃秃的,中间有口井,竟然还能听到水声。
萧寒说:这是农村灌溉用的井。
被科普的珞珈喔了一声,说:你站在这里别动。
萧寒勾唇坏笑,没有说话。
珞珈踩着厚厚的积雪绕到红房子后面,人生第一次在野外方便,真是新奇的体验。
方便完,珞珈走开两步,捧了几捧干净的雪把痕迹盖住,又用雪把手搓洗干净,一抬头,就看见萧寒正靠在墙上看着她。
猫在方便完后也会埋起来。他笑着说。
珞珈:
好想打他怎么办。
你不方便吗她转移话题。
方便完了。
他走过来,抓起她被雪搓得通红冰凉的手,拢在温热的手心里搓了搓,又低头往上哈热气。
这个举动实在暖心,如果不是在她刚撒过尿的地方做这些就更好了。
我们回车上吧。珞珈说。
萧寒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原路返回。
珞珈偏头看他,他的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一脸的疲惫不堪,她说:我饿了。
萧寒说:往前三十公里有一个小城市,我们就在那里落脚。
珞珈顿了顿,问:然后呢
萧寒笑了笑,偏头看着她说:就一直一直往前走,把一切都抛诸脑后,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时,保持沉默就好。
珞珈实在后悔多问那一句。
萧寒并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沉默着走到车旁,萧寒把她拥进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灿烂的朝阳照耀着旷野,风吹落树枝上的积雪,呼啸而过的车里传来音乐,他的怀抱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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