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根铁棍轻松拧成麻花,扔在他们脚下。
随后一手牵着谢竹,一手拎着桶,就那么淡定从容的扬长而去。
等走远了,谢竹才回头看了一眼,反应过来:你故意在这个时候带我去澡堂,然后故意等他们挑事揍人。
陶知言没反驳的说:我今天不揍他们,过几天他们就该算计我了。
她转头看着谢竹:你怪我么,让他们推了你一把。
谢竹摇头:今天不挨推,明天说不定就挨揍了。
陶知言赞同的点头,手指挠了挠谢竹的掌心,说道:以后尽量在他们出工的时候出门,少去人多的地方。
谢竹道:嗯。
两人拎着水过去,在一楼狭小的厕所里分别洗澡。
用的是冷水,而且每人只有半桶水。
陶知言一共就两套换洗的衣服,谢竹身上已经穿了一套,分不出来多余的给她换洗,她差点就要接着再穿满是汗臭的衣服,幸好七七大方的让出一套衣服,就是谢竹穿着有点短,会露腰。
裤子也是短裤,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大大咧咧的露着,在夜色里白得能反光。
奶奶瞧了一眼,说:这个不行哦,不能在这里穿出去门去。
陶知言扯了一下谢竹的短衣摆,挡住那一截诱人的雪白腰线:一会把刚刚那套衣服洗了,晾干了明天穿。
谢竹自己也觉得这么穿有点冷,乖乖的哦了一声。
晚餐吃的蔬菜面疙瘩,面粉由陶知言每天下工买,不挖矿那一天,就没有面粉吃。
分量不多,堪堪够五个人分足一碗,奶奶还将自己碗里的分了一半给谢竹,谢竹怎么都没推辞开,最后在奶奶殷切的注视里,吃下了奶奶分出的东西。
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吃一点。奶奶满足笑起来,我们老骨头,吃那么多也没用。
谢竹看着空碗,心中微颤。
吃过饭,她到院子去搓洗她那套衣服。
蹲着的姿势,弯腰动作间,半个后背都露出来了,连脊骨都看得分明清楚。
陶知言走过去道:算了,我替你洗。
谢竹腾让出位置,看着陶知言利落的动作,问道:你明天几点上班,怎么休假
陶知言道:我五点出门,一月一天假,假期在一周后。
谢竹又问了她山崖那边玉脉的环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
衣服洗好,两人上楼休息。
这里一共就三间卧室,奶奶爷爷住隔壁,七七住的楼下卧室太小,挤不下,谢竹只能跟陶知言睡。
她有点紧张,两个世界了,还没跟陶知言同床共枕过。
你介意跟我睡一起吗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打地铺
陶知言坐在书桌上,翻阅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我不介意。
说完她还抬眸瞧了一眼谢竹,意味深长道:还很期待。
谢竹脸上发热,坐在床上分散注意力的东看西看。
陶知言又接着看书了,没再理会她。
谢竹偷瞄,发现她看得很认真,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这里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她无聊的倒下,盯着天花板发呆。
四周静悄悄的,虫鸣声清晰的传进来,气氛安宁。
谢竹不知不觉的就犯了困,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她精神一震,睁开眼。
陶知言坐在床边,正垂眸深深的瞧着她。
怎么了谢竹躺在床上,这样的姿势和环境,让她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成人那些事情。
我总是记忆混乱。陶知言说,有时候会看见自己在繁华街市里穿梭,有时候又看见自己一身古衣,被人簇拥在高墙楼阁里可一睁眼,又发现自己在这里。
谢竹静静看着她。
陶知言收回手,坐直身,目光散漫的盯着虚空一点。
我经常做那些混乱的梦,半夜惊醒后,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总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她抬眸看向窗外的某个方向。
沉默许久后,她接着说:关于你的记忆,很少,也很凌乱,但也最清晰。
她转头盯着谢竹的眼睛,语气笃定:可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实话。
谢竹艰难的镇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陶知言歪了一下脑袋:感觉吧,动物的本能。
谢竹视线飘向她后颈上的疤,尽管知道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真身是貂,但她还是问道:你身体里,有什么动物的基因
陶知言反问她:你不知道吗
谢竹眨了一下眼睛,还没回答,陶知言就肯定的说:你知道的。
谢竹颓然的干脆闭上眼,她觉得自己在现在的陶知言面前,就是张白纸,什么心思都清楚的写上面,然后被鬼精的陶知言看了个清清楚楚。
睡觉吧。陶知言止住了这个话题,关了灯躺上来。
单人床,两人躺下就是亲密的并肩。
谢竹紧张的靠里躺着,屋子漆黑安静,身旁人的存在感因而被清楚放大,谢竹感觉陶知言清浅的呼吸就像是吐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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