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孽点了点头。
桑尔看不到他,但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兽人王这才稍稍把手放松了些,力道也收回去大半,却始终若有若无地在对方的颈项位置盘旋着。
肖孽猛地咳了起来,身子被压制着没办法动弹,咳嗽却来得相当猛烈。
桑尔嫌弃地转开头。
这该死的人类竟然把唾沫都咳到了他脸上,真是找死!
要不是他知道肖孽不是故意的,非一拳捶死不可!
你是谁肖孽缓过气来,这才问了一句,带着疑问和迷茫。
大概是刚刚被扼得太紧,有点儿伤了喉咙,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只能听出来年纪并不太大。
嗯年纪不大
桑尔想起送过来的情报,那上面明明说肖孽都三十来岁了,没想到还是这副有点儿奶气未褪的嗓子。
倒给他一种刚刚欺负了小孩子的错觉。
外面隐约传来了杂乱的声音,还夹杂着呼喝喊叫。
桑尔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估计肖孽拼着自己死也得留下他不可。
他想杀了对方,却没打算搭上自己。
一个为了天下太平打算杀你的人。桑尔故意说。
肖孽咳到一半,突然笑了一声。桑尔莫名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你笑什么他虚握着的手往下落了落,重新触到了肖孽的脖子上。
只要对方说的话不中听,他就会再让对方吃一次苦头。
天下太平啊什么样才是天下太平呢是你心里的我心里的还是肖孽心里的
桑尔一怔,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我心里的,肖孽心里的他不就是肖孽么
正狐疑着对方是不是耍花样,打算手上加力让这人重新吃吃苦头时,外面有喊叫声传了进来。
蓝先生,蓝先生,你在不在里面,在不在
在。身下的人慢吞吞地开口。
桑尔一怔。
蓝先生不是肖孽吗
这念头刚浮现出来,就听到那些杂七杂八地声音叫着什么首领来了。
有人松了口气般地说:这下好了。
还有人说:首领,那JIAN细进了蓝先生的屋子。
桑尔越听越不对劲,正想着外面的人是不是打算诳骗他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来:蓝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他身下的人说。
你屋子里有别人吗那人又问。
有一个,进来就差点把我掐死,还说他是刺客,肖首领,我一个外来者,从来没有过什么仇家,这人不是把我当成了你吧
桑尔的心越来越沉。
要说一开始那些人叫什么蓝先生时,他还想着会不会是反抗军为了救出肖孽故意使的疑兵之计,现在他却意识到自己十有八九是弄错了人。
既然不是首领的石屋,为什么要建在最里面,周围还都溜溜光地没有任何一间石屋在
桑尔很郁闷,也很气愤,当然,他的头脑一刻不停地在转,要在当前的情况下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没用的。身下的人突然说,手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腕,刚刚没注意,这时候桑尔才注意到,对方的手很凉,似乎一直凉到他的心里去。
你是不是想着挟持我脱身我倒不是不想帮你,可那不可能,你摸摸。说着他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桑尔的手背上。
那东西比蓝先生的手更凉,像是凝结了千年万年不曾融化过的寒冰一般。随着蓝先生的动作,它还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桑尔心里一动,反手抓住它,顺着摸下去。
那是条锁链,另一端竟然固定在石床上。
你桑尔大感意外。
他想着这人独居一屋,还被藏得这么森严,就算不是肖孽应该也是反抗军里的重要人物。
可他摸到的东西分明是锁链。
这人竟是被肖孽锁到床上的。
难不成是肖孽的小情儿被看上却坚决不从,于是就被强掳回来,日日夜夜承欢
想到最后时,桑尔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赶紧把脱缰野马般的思绪拉了回来。
咳咳。他咳了几声,借此掩饰刚刚不该有的想法。
外面的肖孽听不到石屋里的回音,急了,提高声音问:里面的人,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放了蓝先生,我答应让你安全离开这里。
其他反抗军听了他的话,立刻一阵骚乱。
他们对首领的话很不满,虽然无法光明正大的反对,心里却有自己的小心思。
蓝谨虽然救了肖孽的命,但之后一直窝在石屋子里,摆架子不肯露面,更不肯主动出手救治他们受伤的兄弟。
近一个月里,他们反抗军里的兄弟由于各种原因受伤中毒而死的已经有了好几句。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每次看着弟兄们不治时,他们都恨不得冲到石屋这里,跪下去求蓝先生出手相救。
可都被首领拦住了。
首领说,蓝先生为了救他,耗费了不少精力,一直在静养,不允许其他人打扰。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分明看到首领的眼里也是有着伤心和痛惜的,他肯定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就这么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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