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父子住的地方,是在高楼林立的街角随意搭起来的一个低矮的窝棚,连个正式的门都没有,从街上走过去,一转头就能把里面一览无疑。
窝棚只有三四平米那么大,用凳脚一类支起来的床铺,床脚那里堆着碗筷,做饭都只能在街边露天用蔫蔫的菜叶随便过个水炒一下。
这种条件下,吴父还能把他供到读完高中,不得不说是真爱这个儿子。
见吴虞低着头不吭声,温清好整以暇地道:我对那种强逼的戏码不感兴趣。你要是觉得行,明天你爸就能上手术台;你要是觉得我的提议侮辱了你,现在你从这里出去,我不会让人拦你。
吴虞的脸上现出明显的挣扎,温清本以为他会多为难一会儿,但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想提醒您一下,我和随氏那边有约在身,如果呆在你这里,随氏那边会发难,怕是会给您造成麻烦。
吴虞说这话,一是本着做生意要坦荡的原则,二也是内心暗戳戳地想着说不定能利用面前的这个少年,把那个给他带来麻烦的合约解决掉。
虽然希望非常渺茫。对方知道这事,最大的可能是让他带着他的随氏合约滚蛋。
温清看了吴虞一会儿,直到把他看得面上都露出几分惴惴的表情,这才突然勾起一边嘴角:这种小事,不用在意。
小事
吴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是小事那违约金可是天价!再说,里面那么多严苛的条款,那么多
念头纷繁复杂,还没想完,就见少年绅士随手扔给他一把钥匙:这套公寓在市中心。等你爸出院了,就住这里。
吴虞有些呆愣地钥匙接住,等温清起身了,才突然想起什么地问:那,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总不能到现在还不知道金主的姓名吧
温清转头看他一眼,有些懒洋洋地说:我姓水,水至清。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明天我叫人安排你爸手术的事。说着,他进了浴室。
吴虞觉得脑子里轰轰作响。
水水至清
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怎么可能没听过水至清的名字不对,应该说,在娱乐至死的现代,估计压根没几个人不知道一手缔造了娱乐帝国的水至清水先生!
而他,竟然劫持了水至清,还成了对方的情人
可以叫情人吧毕竟水先生答应给他出手术费,每个月给他那么多钱,还给他买了房子
要说开始被经济人强逼着陪那个姓郑的,他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现在水至清同样提出了要求,吴虞却意外地没了抵触之心。
难道是因为水至清长得比姓郑的帅比他年轻
吴虞一会儿一个念头,自己都还没理清,就听到浴室里的水停了,那位少年绅士随意披了条大毛巾就走出来。毛巾没遮盖住的地方像牛奶一样白,皮肤比那些注意保养的女孩子们都好得多。
吴虞竟然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温清坐到一边,颐指气指:你去,帮我把头发吹干。
吴虞赶紧起身,把吹风筒拿过来,调好了温度,这才一边慢慢帮少年吹着,一边试探地伸出手在他的头发上抚过去。
竟然没有被拒绝,没被斥责!
和外面传说的并不一样。
吴虞的心更定了一些。
若是放在几个小时之前,有人跟他说,让他去给谁当情人,拿身体做交易,他会把这个当成侮辱,恨不得立刻死了也绝对不会同意。
但现在,雪白的甚至隐约带着些奶香的少年坐在前面,任他慢慢地吹干头发,虽然知道这人是高高在上的水先生,却总给他一种乖顺的错觉。
好像别说情人,就是当宠物,都会让他的心欢喜雀跃。
吴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脏位置。还真是,没救了!
等吹好了头发,吴虞有点儿紧张地坐在床边,看着向他走过来的温清。
身边的床向下陷了一下,少年绅士坐到他身边。
吴虞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有几分迷惑,也有几分没话找话地问:为什么是我
温清正要把手搭到他蜜色的肩膀上,听到他的话,偏头看了看他。
什么他问。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吴虞从头脑里挖出不多的听来的关于水至清的传闻,你一直身边都没有情人,怎么突然就找了,还找到了我头上
不是,应该把他送到局子里呆几天才对吗
就这么放在身边当情人,万一他居心不良怎么办还没正式上任的吴小狼狗已经在为自己的金主忧心了。
哦,这个啊,温清淡淡地说,大概你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吧这段时间我确实有找个情人的打算,毕竟,男人的欲望嘛,你懂的。前几天那些人还真送来了一个,年纪大概和你差不多好像是哪个会所的少爷,不过还是个新人,受了调教还没接过客人的,够干净。
吴虞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火在里面烧,烧得他又疼又燥,难受得很。
你,您也给他开了条件他的声音没了一分钟前的期盼激动,有些没着没落的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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