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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舞声中,木仓上膛的声音并不明显,厚重的皮毛大衣在这时发挥了它最大的好处。小巧的女士木仓隐于袖口,罂粟眸光一凛,转身出了门。
    楼下依旧是繁华似锦,搂着舞女的官员步履踉跄,嘴里念念有词,跌跌撞撞地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罂粟绕过嘈杂的人群,乔安州的面孔进入自己的视线,依旧是月牙色的长袍,手腕处绕着一圈黑色的佛珠,和他的身份大相径庭。
    男人坐在沙发一角,俊美的容颜隐在阴影处,仿佛和周遭的纷乱格格不入。他单手挑着酒杯,透明的玻璃杯上印出白皙的指印。
    听见罂粟的脚步声,他也并不着急,兀自晃着手中的杯盏。
    罂粟朝他靠近,高跟鞋在木质板上发出尖锐的声音,她缓缓走向乔安州,唇角的笑意蔓延至脸上。
    难得遇上三爷,罂粟娇笑着在乔安州身侧坐下,和其他普通的舞女一样,对着乔安州谄媚奉迎,她娇软地想要靠在乔安州肩上,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只是在推开罂粟的时候,紧抿的薄唇突然吐出两个字:小心。
    罂粟浑身一僵,目光在触及乔安州的视线时有一瞬间的呆滞,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
    她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隔着空气对乔安州遥遥一敬。
    哐当--
    酒红色的液体倾泻而出,玻璃高脚杯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电光火石之间,舞厅的电源突然被人切断,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木仓声。
    猛烈而逼急,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熟悉的□□味在鼻间蔓延,罂粟瞳孔一缩,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乔安州的方向倒去。
    砰---
    又一声木仓响起,只不过这次是在他们身边。
    乔安州浑身一震,似乎是不相信一般,抬手抚上罂粟的面庞。
    舞厅的灯光再次亮起,嘈杂混乱的人群一哄而散,尖叫着往外跑。舞台中央仰面倒着一个肥硕的身影,上衣的衬衫已经被血迹沾满,红艳得刺眼。
    白色的眼球往上翻着,眼睛布满红血色,这是乔安州今晚的刺杀目标。
    计划如同意料之中一般顺利,只是乔安州却再也笑不出来了,罂粟的身子渐渐变凉,皮毛大衣因为刚才的动作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精致的旗袍。
    罂粟。乔安州低低唤了一声,似乎还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颤抖着手抚上女孩的面孔。
    他的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从未有过的害怕恐慌在此刻蔓延,乔安州的声音都发着颤音:我我送你去医院。
    他揽过罂粟的腰肢,想要将她抱起,五指所及却都是鲜血,满目的绯红。
    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开始,乔安州就对鲜血再也没有了陌生感,人命于他而言,不过是三言两语之间的事,只是现在看着手上罂粟的鲜血,他却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不不用。罂粟喘着气,忍着剧痛吐出几个字,胸腔仿佛是被人撕碎一般,轻微一动都扯到五脏六腑,心痛欲碎。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抚上乔安州的面颊,手肘刚抬至半空,瞬间没有了力气,还没下垂就被乔安州握在掌心。
    乔,乔哥哥,罂粟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临死之前还能再叫出这三个字,还能见到相见的人,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身上的温度渐渐退散,罂粟唇角的笑容慢慢抚平,眸中的色彩渐渐消散,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和她脱轨,悄无声息地和她告别。
    古老的钟声在远处响起,似乎是对人的哀悼。
    天空露出鱼肚白,天边的晨光一点点吞噬着无尽的黑暗,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下,安静而祥和。
    积雪逐渐消融,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车轮的咕噜声,小童的卖报声交杂在一起,仿佛半夜的刺杀并不存在。
    乔安州呆呆地抱着罂粟,片刻后,他终于抬手,动作轻柔地抚上罂粟的眼眸。
    天亮了。
    只是他的世界,从此以后再无光彩。
    好!穆然洪亮的声音在耳际响起,纵然是试镜时看过的表演,他还是再一次被苏音的演技震撼到了。
    原本他还担心苏音会因为前几天的事影响到拍摄,没想到对方不仅丝毫没有受到波及,反而还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穆然满意地朝苏音挥挥手:叶潼,你过来看一下
    他本想让苏音欣赏她自己精湛的演技,结果话还未说完,就看见苏音一脸的喜色,疾步往他的方向跑来。
    你怎么来了女孩惊呼了一声,直接略过自己扑向穆然身后的男人,惊喜道,你是来看我演戏的吗
    江屿原本抿着的嘴角终于在此时有了一点幅度,他单手抱住苏音,力道大得吓人。没有人知道,刚才他是忍了多久才控制住自己不上去把拍摄中的两人拉开。
    彼时苏音望向程子朗的眼神,真挚而炽热,有那么一瞬间江屿真的觉得,苏音喜欢的是程子朗。
    还好,女孩最终还是在自己怀里。
    苏音扑向自己的那一刻,江屿心底涌上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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