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混乱和肮脏出名的埃迪科特街,汇聚了所有自甘堕落和被迫堕落之人——它的街道上到处是避孕套和啤酒瓶,每条深巷子里几乎都有交配的男女、男男或女女,街头巷尾的暴露狂和瘾君子浑浑噩噩,像幽灵一样徘徊不散。
这里连天色都很阴沉,常年一副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弗勒斯·格勒低着头,把上衣的兜帽戴上去,循着路线图来到一条相邻着酒吧和红灯区的巷子里,顺着弯弯折折的巷子走到一扇低矮的门前敲了敲。
没有人。
“Fuck!”他咒骂了一声,发泄般踢了下门前的石头。
他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邻居,相邻的房子里一个头发很蓬松的女人打开了门。
“哇哦。”那女人看到他眼睛一亮,一手撑在门边把身上廉价的裙子拉低了些,挺胸扭腰拗出身体的曲线。
她看了看他站的位置,“你是阿卡狄尔的朋友吗?”
“他人呢?”
“谁知道呢,他出去要很晚才回来。”她耸了耸肩,给他抛了一个媚眼,“怎么样?要不要在我这喝杯酒慢慢等?我不收你钱。”
弗勒斯表情嫌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呸,你又是什么垃圾玩意。”女人立刻变了脸色,冲他吐口水。
弗勒斯从胸前掏出枪,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气音,脑袋便炸开了血花。
当花岛上的第二次袭击的消息传开之时,他四处联络了一些人,正准备澄清花岛上第二次的袭击并非「尼弥西斯」所为,幕后主使其实是索斯亚。
他不是没有能力反击,甚至这应该是一个置索斯亚为死地的大好机会。
但是,卡安洛找到了他,要他按兵不动。因为索斯亚动用了DARK的力量,而DARK不能被暴露。所以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建立的「尼弥西斯」要被推出去作挡箭牌,以应付众人心中的仇恨之火。
卡安洛要他为索斯亚的张狂付出代价?
他提出反驳,却被卡安洛斥责:“他从来不会跟我大吵大闹。”
这当然是因为索斯亚他不用吵闹也能得到一切。
明明只要卡安洛把DARK给他——他绝对不会像索斯亚一样做出让他们父亲为难的事情。
弗勒斯狠狠踢了门两脚。
“为我遮风挡雨的门啊,请原谅无理之徒的无能狂怒。”一个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阿卡狄尔,你跑出去干什么?”弗勒斯抓住他的衣领。
“我饿了。”男人晃了晃手中便利店的袋子,耸耸肩。
男人的左眼有一朵花的刺青,以金色眼瞳为花蕊,占据他四分之一脸庞的蓝色花朵妖异而诡艳。
“无心者”阿卡狄尔,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本来的名字。世人皆认他无心,因他是个杀人取心的连环杀人犯。
“我高贵的私生子殿下,玛丽她怎么惹到了您?”他看了眼旁边的尸体。
“少他妈跟我阴阳怪气!”
“好的,殿下。”阿卡狄尔神神叨叨地竖起食指在自己唇边比划了下。
他打开门,弯腰走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空间很拥挤,阿卡狄尔盘腿坐到床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长面包就着矿泉水嚼了嚼。
“今晚过后你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这把枪装了消音器。”弗勒斯从胸前掏出一把枪递给他,耐着性子道,“索斯亚他受了重伤,艾米医院4号住院楼2107病房。明天凌晨1点至1点30分医院的监控会断掉,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啊哈……”阿卡狄尔发出无意义的语气助词,“我可不是什么专业的杀手。”
“别跟我废话,我知道你在国际刑警的重重围捕之下都能再杀叁个人。做完这件事,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你答应我的事?”
“一个女人而已,你这么执着干什么?”弗勒斯不能理解。
“我杀了她父母。”阿卡狄尔一摊手,“即使是坏人也有想要赎罪的时候啊。”
“好吧。”弗勒斯有些不耐烦,“事成之后,你会见到她的。”
“前些天你还说你去跟那个臭老头交涉了没成。”阿卡狄尔怀疑地看着他。
“等‘暗火’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你以为德文那老头还敢不给我面子吗?”弗勒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我记得你父亲还有很多私生子女?”
“你是说那些废物?”弗勒斯冷笑,“别忘了,我是唯一一个被我父亲带在身边养大的,更何况我爷爷也站在我这边。”
“哦,我亲爱的、受宠的、可怜的、私生子殿下啊。”阿卡狄尔坐在床上,装模作样地向他行了个礼。
“我要睡觉了。”他侧躺下来,跟弗勒斯挥手再见。
“你今晚记得——”
“我会去的。”他打断弗勒斯,闭上眼睛。
弗勒斯瞪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人,暗暗劝自己忍耐。
如果不是「尼弥西斯」整个被摧毁掉了,他费尽心思也只能勉强保住无心者一人,他怎么会沦落到无人可用的境地?
但今晚一切都会回归正常的轨道,只要该死之人死去,本该是他的一切都会回到他手中。
弗勒斯从狭窄的小巷子里走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中——明明他母亲才是陪伴卡安洛最长时间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艾米丽娜的家境势力为伊斯契那家族所需,他母亲才应该是和他父亲结婚的人。
但是如今艾米丽娜的背景早已不足为惧,她一家人不过是靠着卡安洛才能苟延残喘,这个毒蛇一样的女人迟早会被卡安洛抛弃。真可惜,索斯亚在此之前就会死去,不能眼睁睁看着艾米丽娜受尽屈辱而死。
想到这里,弗勒斯微微有些激动,心中郁闷一扫而光。
大街上迎面走来了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条荷叶边的青果色连衣裙,戴着米白色的渔夫帽,斜挎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包。她的表情有些凝重,显然,她正在为她穿了过长的裙子而感到困扰。她提着长裙,小心地绕过地面上的垃圾和一些水坑,但是一些泥点还是溅上了她浅色的绑带鞋和短袜。
她脖间戴着一个紫水晶的链坠,银龙缠绕,水晶剔透,很衬她眼瞳的颜色和她银雪般的头发。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环境,至少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对这里的厌恶或是惧怕。但她时不时地会停下来犹豫一下从何落脚,不知为何,她微微发愁的样子很难让他移开视线。
弗勒斯低着头余光注意着她和她擦肩而过,走过半条街以后他又折返回来。
她身上有种干净又清新的味道。
他整理了下衣服,向她搭话。
“你好,请问——你是迷路了吗?”
***
柯尼舒了一口气,他单手撑着窗台,透过窗将整条街尽收眼底。他只穿了件上衣,赤裸的年轻男人从他身下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腰,凑近他想要和他接吻。
柯尼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一抬下巴,浅棕色的眼睛分外冷漠,“门在那里。”
“柯尼,你总是这样。”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走了出去。
柯尼打开窗户冲淡房间里淫靡的气息,穿上衣服拿过平板,靠在窗前拨了个电话。
过了一段时间电话才被接通。
“我看到你说的那个人了。”柯尼戴上耳机,开门见山地道,“她现在跟弗勒斯在一起。”
“嗯?”对面的人很是惊讶。
“不小心在街上撞到了,弗勒斯来这里应该是——”柯尼调查了几个隐秘的监控,“他去见了无心者。”
在这条街上安装监控的观感并不太好,他承认这条街上的秘密很多——越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越是吸引在逃的亡命之徒。但与此相比,更多的是不惧暴露毫无羞耻心的人。
他挑了几张监控截图发过去。
“上次的包裹收好了?”耳机里的少年音听起来有一些虚弱。
“嗯。”
“地址给我。”
柯尼一边编辑了一个地址发过去,一边注意着站在街道中央的男女。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个少女侧过头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弗勒斯,不知道弗勒斯说了些什么,少女唇角上扬了一下。
他把这幅画面拍了下来。
“所以,你是认真地要我去保护一个小女孩?”柯尼把刚刚拍下的照片发过去。
照片上背景是满是涂鸦的墙壁和脏乱的街道,几个双眼无神的流浪汉在四周边角,中心的两个人是照片中唯二干净的。
他很久没有回话,柯尼不由问了一声。
索斯亚站在病房窗前,漠然地注视着楼底的花园。在他背后病床边还有半袋的点滴顺着针头滴到地上,他手背上贴着的几条医用胶布有些松散,针头扎入的地方渗出血迹。
“不止,我要你服从她的所有命令。”索斯亚的声音里似乎有相当克制的怒意。
“那我需要更多的钱。”柯尼直言不讳。
“可以。”他很爽快的应下。
柯尼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拿了单筒望远镜往少女走来的方向望去。
“好像还有个人在跟踪她。”
镜头里那人个头很高,一身黑衣戴着墨镜面无表情。
“杀了。”
“我杀人要另外加钱。”
“调查一下,资料给我。”对面的人改口。
“你缺钱了?”柯尼随口问了一句。
柯尼借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下,远远跟着少女的那个男人身体紧绷,一副准备随时掏枪的模样,看起来也没有很想隐藏自己。
柯尼提出怀疑:“这个人好像是在保护她。”
“啧。”索斯亚很不耐烦,“查一下。”
柯尼应了一声,镜头里的男人非常警惕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他不敢再看,把望远镜挪到弗勒斯这边。
他们边走边聊了一会儿,停在一个酒吧前,那女孩似乎说了什么,弗勒斯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好像要去喝杯酒。”柯尼实时播报。
“那你还等什么?”他的语气相当恶劣。
柯尼总觉得他心情有点不好。
“等她勾引上弗勒斯啊。”柯尼抓了一把瓜子放在窗台前。
“你疯了?”听语气索斯亚好像是真的觉得他疯了。
“你不是说她很有用你才保护她的吗?”柯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理解有什么偏差。
“谁告诉你是这个用法?”
索斯亚似乎觉得他非常不可理喻。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柯尼非常困惑不解。
“别让弗勒斯接触她。”索斯亚的声音很冷。
“莫名其妙。”柯尼嗑了个瓜子。
“你是不缺钱了?”索斯亚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说他在找死。
“我这就找人冲散他们。”柯尼立刻道。
νIργzщ.cΘм
作话:
刚刚看到评论说想看男女主地位互换的番外……
我脑洞了一下
他们地位互换那应该是双向欺诈的故事了
一心想要隐藏自己的恶劣本性以为对方只是个单纯少女的索斯亚
x
一心想要隐藏自己的权势地位以为对方只是个温暖少年的切茜娅
x
一对以为自己在跟正常善良的普通人谈恋爱的不正常人
等到暴露
Boom
炸了
最好是切茜娅先暴露
切茜娅会觉得他会害怕自己的身份,因为怕他离开给他戴上手铐关起来
索斯亚会认为她身处黑暗想要的就是光明,因为怕被抛弃而拼命隐藏自己本性装得越来越乖
他越乖切茜娅越心疼越愧疚,最后忍痛决定放他离开,索斯亚却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气到黑化……
(小声bb:感觉这个是相爱相杀的走向x嗯……如果有很多人想看的话以后有时间可以写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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