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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月接过茶杯,捧茶轻抿一口。
    苏芷接过,却未酌一口,便放到身旁的案桌上,她抬眸,瞥来人一眼,语气淡淡道:无碍。李姑娘,你我非同胞,也非挚友,你不必喊我姐姐。
    李如月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共同服侍督主,自当姐妹相称。
    我已经不服侍督主,也算不上姐姐,你喊我竹漪便是。她眼色稍显冷然,陈述着事实。
    李如月红唇轻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却看似惋惜劝道:看姐姐的气色不错,妹妹想多言几句,姐姐莫怪妹妹。督主是这东厂的天,跟谁过不去,也不该和督主较真,姐姐,你说是不是
    听到对方仍旧唤她为姐姐,丝毫没有改口之意,苏芷也懒得再去更正,她微微摇头:你不必劝我,我清楚自己的心思。
    李如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继续喝茶。
    虽然她表面上想说些什么,劝说这个花满堂的女主人,实际却巴不得竹漪与督主一直僵持着。如此,她才会更有得宠的机会。
    更加仔细地打量间,李如月双目轻眨,眸光扫过梳妆台,落在了最吸引视线的那支璀璨的步摇之上,缓缓一笑道:姐姐那支步摇倒是别致。
    小太监在一旁谄笑,插嘴回应:这步摇是督主花了大价钱,特意买回来给竹漪姑娘的。
    原来如此,好生令人羡慕。李如月挪开了目光,绣帕掩嘴,笑得娇美。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奴仆朝苏芷行了一礼,道:督主吩咐,今日沐浴由竹漪姑娘负责。还请竹漪姑娘暂放手中事务,随奴才前往浴池。
    姐姐服侍督主要紧,妹妹就不打扰了。说罢,李如月起身,微笑着告退,从花满堂出来。
    出来的那一刹那,笑意尽逝,如花般娇美的脸孔上,浮现出不甘的表情。
    自己的出身,要比这个竹漪高贵得多,虽是家族没落了,但再不济,也是出身52书库,早晚有一日,这间花满堂会易主,督主的宠爱会变更,通通归自己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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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初降,周遭一片静谧。
    苏芷被两个侍卫跟随着,一路前行,远离了花满堂,靠近别苑的浴室。
    其实,她十分熟悉这间浴室,往日里,她与季凉羽也偶尔一同沐浴。
    待她进入到浴室,里面灯光柔和散淡,染着熏香,从香炉中飘出丝丝青白之色的烟雾,香气袅袅。
    池面氤氲着热气,朦胧雾气中,她看见了池边软榻上的他。
    他本就生来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而现在,隔着隐约的烟雾缭绕,静静地看着她,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感。
    她故作镇定来到季凉羽面前,伺候他脱了衣衫,当露出精致的锁骨时,那些曾有过的旖旎画面浮现脑海,她眸子微微一颤,心虚地低头,有些下不去手了然而,还是得继续。
    左胸沉沉的心跳声持续着。
    当她为他彻底宽衣解带之后,仍然低着头,不愿直视他的身躯,俯视地面,却听到清冽的声音在耳畔低低传来:漪儿,你,陪我一起。
    苏芷反而愣了一下,在下一瞬回神之后,她垂着头拒绝:督主,我不想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抗,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他站起身子,伸手捏着她的肩膀,顺势将她一拽,将她的整个人打横抱起。
    紧接着,他将她投入了池中,随后也进入了浴池。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始料不及,陷入在水中,温热的池水急切地灌进口鼻,她将脚贴在池底,这才稳稳地站住了,却狼狈不堪地呛咳着。
    而他,自顾自微微笑了起来,好像很享受她此刻的湿身狼狈模样。
    他目光带了少许的宠溺,伸出修长的手指插入她乌黑濡湿的发间,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俯身想要吻她,却被她连着后退几步,仓惶躲开了:季凉羽,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回不去了!
    亲昵的动作被突兀打断,他的目光霎时变得凛冽,她下意识觉得危险,扶着池壁想要上去,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握住手腕,她只觉得手腕一紧,下一秒就被粗暴地拽回他的控制圈。
    欺身将她禁锢在自己与池壁间,他声音暗含愠怒:看来有必要警告你,我对你靠近示好,不是为了让你一次次拒绝我。
    短短几公分的距离,她使劲推脱着身前的人,奈何微弱的反抗消逝在力量悬殊的禁锢中,忍不住鼻尖发酸,眼睛里面有掩不住悲凉之意
    季凉羽,为什么你就不明白,我们彼此都不是要陪伴一辈子的人,你做不了那个可以给我依靠的人,而我也永远看不透你。这一身伤痕累累的疲惫,我已经快要撑不起了如今跟你在一起,我只会感到痛苦,我烦恼,我自嘲,我难以忍受,恨不得把本身撕成碎片来逃避你。
    此番话一出,季凉羽顿住动作,脸色瞬间一变,他没有再说话,少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冷得仿佛没有温度:这是你的真心话
    没有犹豫,她逼着自己表现得淡然,视线毫不闪躲:是。这些日子,如果不是你囚禁我,如果我可以行动自由,早就逃离了东厂,离你远远的。
    季凉羽脸色有些不自然,即便他神情冷漠如冰,心中满是孤寂与痛楚。
    真是不公平啊。
    当他意识到真的喜欢上她,她却一心想要逃跑、离开。
    老天对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
    他不服。
    一如既往的不服。
    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的,依然是披荆斩棘的孤傲与勇气。
    脑中思绪万千,不过一瞬间。他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用力,静静凝视,眼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可眨眼间,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好像刚刚的眼神只是她眼睛的错觉。
    他低下头,薄唇紧贴着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耳廊边,轻声犹如叹息般固执地说道:那又如何我偏偏要你留在我身边即便我是冷血之人,你也为我所有。这世上,只要我季凉羽想要,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漪儿,投降吧。臣服于我便是。
    闻言,她的呼吸一窒,身体也僵硬在当场。
    他明明知道,她不愿再爱他。可是他仍旧想要自私的把她囚禁在身边
    这种心理近乎病态。
    她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愕然与惊慌。
    他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唇边噙着一抹冷然的邪魅笑意,径自出水,到屏风处取下衣衫,独自穿好。
    他回眸,瞥了她一眼,而后轻笑离去。
    房门打开,夜风灌入,帷幔飘扬,温暖如春的室内抛却了水声,一片寂静。
    他从不懂得放弃,从阴差阳错相遇,再到心中惦念她那一刻起,就不曾打算放走她,哪怕囚于笼中,画地为牢。这是他的一种本能,他的一种情愫,更是他的一种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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