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26页
    他与袁岳在同一个科研所工作, 袁岳是因为作为袁崧的备胎在岛上待了几年,虽说脑中依旧有丰博知识, 但许久没动过手,也是生疏许久。
    更别说, 他身上还有缺陷,心脏病局限了他的工作力度,即使手术成功,他也不能常加班做事。
    和韫比他年轻几岁,算是进科研所时由他带着教导,若在这个科研圈子里,他还能喊他做声老师, 不过袁岳不在意这些, 只应下他有时候喊的前辈, 两人交情不浅, 算是至交好友。
    袁岳只笑了下,他在电话里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去,还顺口问了句袁崧。
    我哥最近怎么样,犹豫了下,在岛上的工作应该顺利吧
    和韫说还不错。
    他口吻轻松,袁岳不自觉松口气,他含笑道,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那个妹妹也来,我个做前辈的还没见过你家妹妹呢。
    他这样说道,和韫连声应好,两人融洽地交谈后,挂了电话。
    和韫的卧室里,日光暖乎乎地投射进来,秋意浓浓。他放下手机后,开门往外看去,走廊里只有他一人,但放眼看向楼下。
    他目光凝滞了一下。
    紧接着,唇边抿了抿,最后还是有点无奈地扬起,没说什么。
    他的妹妹在与那个生得貌美,又一口情话绵绵的男人轻语,看上去,情绪颇佳。
    袁崧在灯塔与董野说过自己的忧切后,等到宋渺来给他送外套。
    年轻女孩抱着大件的男款风衣,敲了敲门,看到他们俩面对面坐着,眼有沉色,她莞尔:在谈什么这么严肃
    董野手腕搭在桌上,口唇间还有酒味,他说没什么,抬眸示意袁崧可以走了。
    袁崧接过宋渺给他拿来的外套,厚实大件,再看看外头的天气,便头疼起自己怎么想了这个破理由支使她走。
    但也没法,话说出口哪能那么好改,他就着这明亮亮的日光,套上外套,与她共行走出灯塔。
    宋渺问:你和董野哥今天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袁崧没看她,一双黑黢黢的眼,在俊挺的容颜间堪称亮点,他皮肤白皙,却又不是亚尔维斯的那种雪白,这种白皙如玉,带点温润色泽,日光下很是漂亮。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有些不妥,但用来形容他,好似就还好。袁崧周身的气质总是冷淡漠然,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宋渺看出他的恍惚茫然来。
    嗯。
    吐出一个单字,袁崧久久地看着她,想起了当初董野第一手拿到那份档案上,第七号狱警的名字。
    和鹰。
    却不是老鹰的鹰,而是樱花的樱。
    那为了让她进岛的人,也是费劲了心思,甚至于他们两人都是在她登岛后才知道她的性别。
    袁崧的眸中闪过几分冷意,他问:你当初怎么进岛的
    一只船送我进来的。
    宋渺以为他是通过什么交通方式,便道。
    我指的是,为什么会到这里当狱警。
    宋渺沉默下来,她看着在她跟前,穿着男款风衣,因为黑色风衣衬得皮肤白皙,冷漠而深邃的袁崧,轻声说:得罪人了,所以被送到这里来。
    袁崧心中一动,他缓下脚步,等她齐肩并走,然后说:既然这样,那么等到能走的时候,就早点走吧。
    他说完这句话,又情不自禁愣了下。
    宋渺注意到他的情绪,她说:我知道,不会在这个岛上多待的。
    好早以前,在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时,他就告诫过她,关于这个岛屿对她的不友善。
    宋渺明白他是出于好心,便笑着应下。
    两人往乳白色建筑的监狱走去,这一路上,可见到秋草萋萋,名贵花卉早就惨败一地。
    练岛监狱终于展露了一年间的颓然之色。
    袁崧却习以为常,他在走往监狱的途中不再说话。
    等到看着她为路边的一处尚未凋谢的野花驻足时,才冷冷说: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这话,他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那朵野花被她摘下来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花瓣倒是依旧鲜活,看上去也不难看。只是袁崧奇怪她怎么舍得摘下来,按照许多女孩伤春悲秋的性子,怕是不舍的才是。
    她好像看出他的疑惑来,抿唇轻轻笑了下。
    伸手招摇地给他看。然后说:
    总要凋谢的,还不如让我好好瞧一瞧。
    物尽其用,这四字在她话语间,因为柔软的腔调,含笑的灰蓝眼,看上去居然显得不那么功利。
    袁崧看到她灰蓝色眼眸中清透的光芒,他愣了下,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但是这里的花,哪有外面的好看。
    袁崧漫不经意道:等你出去了,想看什么花就有什么花。
    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也不必为了这个岛上的男人驻足停留。
    实在不值得。
    他想告诉她这个道理,却又无法直白说出,隐匿在这句平平无奇话下,又感觉自己的心思带点卑劣,莫名的卑劣。他也不懂这情绪什么意思,最后将这情绪归之于他许是因为年长她多岁,觉得不能看护她在这个岛上不受伤害,那群人精样的囚犯又无所不用及,他就算是想要护她周全也难得很。至少迄今为止,他可能就不太能护住她的少女心思。
    这样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袁崧这样想着,眼眸一点点沉溺在暗色下。
    宋渺感受到他话语下的深意,她将那一朵野花掐在掌间,有汁液染在她的指尖上。
    花朵一点也不香,比起亚尔维斯那日特意找来,送给她的花朵相比,逊色多了。
    她也不再说话,只瞧见袁崧面上的难看。静悄悄地将那朵不香的花丢了。
    秋意浓浓,练岛监狱终于迎来一年之间最明显的颓色。
    但有些人,却还依旧是光鲜亮丽,如同后庭中最美的花,最香的风。
    只是一眼,就引得幼兽为花的美色着迷,恨不得一头栽进花里,嚼吧嚼吧吞进腹中。汲取那微弱的花蜜。
    而那花还浑然不觉,只笑盈盈招摇着,春色盎然。它意图引蝶招蜂,为它着迷。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宋渺从别人口中听得今天是亚尔维斯的生日。
    这个长得一张美脸,擅长勾人的年轻男人,23年前的今天出生自北欧的乡村。也许正是山清水秀锻造了他这样容颜出色俊俏的男人,他在她面前深情款款地笑着,邀请她吃着蛋糕。
    他在生日当天,居然特意亲手做了蛋糕庆祝自己的生日,提起来时也并不觉得委屈难过,只说:小樱花,请你吃。
    宋渺接过他切好的一块蛋糕,环视周围一圈,看到和韫若有所思,又带了点笑意的眼眸,她抿唇,用勺子舀了一点,含在舌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