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看见三皇子走进那间房间后,他整个人就烦躁不已,更别说住这里的客房了。
他转身离开了花萼楼,回到了将军府里。
不知是不是那滴血的缘故,他总感觉嘴角有一抹淡淡的苦涩,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人。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花萼楼,还趴在了人家的屋顶上偷窥!
瞧见屋里的美色,他的小将军很给面子地站了起来,硬硬地戳在身下的瓦片上,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里若有若无的谈话声传来。
毓秀 : 公子,你都不知道外面把你传得多难听,都说你跟三皇子有染,可你明明还是清白之身。
顾南舟 : 管别人干嘛,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怎么说。
毓秀 : 公子不觉得委屈吗我都替公子感到不值,那三皇子也不知道避避嫌,竟每次都光明正大的来。
顿了顿,她语声犹豫 : 公子,不是我多嘴,过两年你就可以赎身离开花萼楼,为何要替他如此卖命
空气沉默了几秒。
青年的声音低哑 : 他于我有恩,我必须帮他。
木桶内的青年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周围的气息有一丝不对劲儿。
他骤然冷了脸,目光似箭般刺向窗口!
他冷喝了一声 : 谁!
只见窗口那儿迅速闪过一道黑影,很快消失不见!
屋顶上的高垒脚底一滑,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心里不由一慌。
他刚想起身逃走,却听见了屋内的一声惊呼声,下意识望过去。
却不想,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只见青年搭在木桶上的玉臂上,手腕与手肘之间的部分,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圆点,像一颗石榴仔一般。
它内部有一抹小红点,外层被透明的犹如硅胶似的晶状物包裹着。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
这个东西显然是有生命的,它正分裂成无数个小石榴,吞噬青年的血肉,往外一点点蔓延
小石榴内部的那抹红点逐渐变大,直到那透明的晶状物变得血红,黑红,青年的血正被一点点吸走。
高垒大惊,此刻的他顾不得什么,直接跃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他长臂一揽,将呆愣中的青年从木桶里抱了出来,动作与温柔完全沾不上边,而后,他从鞋底拔出一个匕首!
粗粗地将匕首在火上扫过两遍,他便毫不犹豫地对准那块已经蔓延得有夜明珠大小的伤口刺了下去!
沿着它们吞噬的边缘,将青年的血肉一点点剜除,直到那密密麻麻的小石榴被剜除干净。
整个过程,青年都痛苦地想要缩回手臂,却被身后一只铁钳似的手掌死死扣住,不让他扭动半分。
顾南舟脸色煞白,额头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水,这股难以忍耐的疼痛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张嘴狠狠地咬在高垒的肩膀上,那力道,似要生生从上面扯下一块肉,以缓解自己的痛苦。
高垒并没有阻止青年的撕咬,他看着地上那静静躺着的小石榴们,神色冰冷,眸中寒霜一片。
用火把这东西烧干净了!他吩咐一旁呆呆的毓秀。
他知道那些东西并没有死,只要皮肤上沾上一点,便会无休止地吞噬血肉,蔓延,直到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没来,这个青年,岂不是
直到这时,毓秀才从刚才恐怖的一幕中惊醒过来。
她眸中闪过害怕,哆哆嗦嗦地将一块布料点燃,扔在那堆让人毛骨悚然的小石榴上,迅速躲开!
那群东西被高温的火烧得噼里啪啦直响,在这安静的空气里,显得尤其诡异。
火灭,那些东西最后融成了一滩黑血,恶臭至极。
高垒这才收回了目光,他低头看向怀里已经晕过去的某人,刚想把他挪开,却发现他死死地咬在自己肩膀上。
他皱了皱眉,看着他脆弱的样子,一时有些犹豫。
当扫到青年血流不止的手臂时,他抬头看向毓秀,愣着这里干嘛还不赶快去找大夫,再晚一步,你家公子命就没了。
说完,他将身上的布料撕成条状,干净利索地将他的伤口包了起来,动作飞快迅速,看起来很熟练。
在军中,他也经常给自己包扎。
包扎完后,他无意间往怀里瞥了一眼,身体忽然一僵,那张冷冽的脸上渐渐染上了红晕。
刚才情况太急,他竟忘了给这位临洮公子穿上衣裳。
第64章 美人,给爷倒杯酒
他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光洁的身子上移开,恢复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就这么放任他躺在冰凉的地上,好像有些不合适。
而且,大夫待会儿就要来了,若是被别人看见他的身子,这恐怕会有损临洮公子的名誉。
高垒伸出强劲有力的双臂,穿过青年的腿弯和后背,将他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朝床的方向走去。
他目光直视前方,一脸刚气,脑海中回旋着非礼勿视这四个字。
然而,粗砺的手掌之下,那滑嫩紧致的触感,还是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手臂也有些僵硬。
将晕睡中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缓缓扫过一寸又一寸诱人的美景。
他喉咙滚了滚,小将军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零碎的嘈杂声。
高垒瞬间回过神,他眼疾手快地拉过被子,将青年光裸的身体遮盖起来,这才慢慢起身。
门被人推开,只见毓秀神色匆匆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大夫,肩上挂着一个药箱。
何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公子吧!毓秀把大夫拉到床边,眸中尽是担心,一个劲儿地催促。
好好好,容老朽先缓口气儿。那络腮胡子老头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刚才走得太急。
他将肩上的药箱取了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细汗,这才将药箱慢慢地打开。
青年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何大夫瞥了两眼,当看到那个利落的包扎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偏头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高垒,瞬间了然。
为了上药,他只好将那个包扎得很扎实的布条解开。
当看到那个血窟窿时,他眸中惊起一股骇然,背上渗起了一层冷汗,手指瞬间变得冰凉起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回过神来,他连忙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给他细细涂抹上,然后用干净的白纱布给他仔细缠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这时,忽然传来了吱嘎的一声响,门开了。
屋内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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