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凌巧巧感觉到好似有人在摸自己的脸。
一睁猛眼,便见到了自己想了一夜的男人。
略有胡茬却依旧俊美的脸。
“你回来了~ ”
凌巧巧伸手搂住他的腰,人往他身边蹭了蹭。
“萧澈那臭小子找到了没?”
她一直没习惯叫萧澈陛下。
“嗯,找到了。”
萧奕离坐在床沿,将她揽在自己腿上,替她缕着鬓边的发。
“唉~ 可吓坏我了,找到了就好。他跑哪去了,是不是像我说的,跑去找英兰了?”
“嗯,我家巧巧聪慧,新帝他是去找粱英兰了。”
“哼~ 我就说嘛!这个小子,出宫不打个报告,也太任性了。那你有没有胖揍他一顿!害得这么多人担惊受怕,我都没睡好觉!”
凌巧巧担心了整晚的心,彻底落下。
浑身的疲倦袭来,好想抱着萧奕离再睡个回笼觉。
她刚想耍赖拽萧奕离进被窝,却没想到上方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道:
“巧巧,我要出京几天。”
“??出京干什么?”
凌巧巧立刻不困了。
“... 去抓他回来。”
萧奕离决定对凌巧巧讲实话。
虽然皇帝偷溜出宫这种事,是重大机密,满朝文武都要瞒着。
但凌巧巧是他最亲最信之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今晨与太后商量好,以哀悼先帝为由,闭朝修整七日,由他亲自去抓萧澈回来。
他抓的不仅是偷跑出宫的皇帝,更是带着巧巧身上解药的人。
“?抓人?抓谁?”
“新帝。”
“去,去哪抓?”
“塞外。”
??!!
凌巧巧扑腾一下坐起来。
“呃... 你的意思不会是... 萧澈... 居然追粱英兰追到塞外去了吧~ ”
凌巧巧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粱英兰逃婚这个事儿,还是她给出的主意呢!
当时粱英兰心里纠结郁闷,来找她说话。
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当然会告诉粱英兰,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勇敢追求自由啦!
可她想到了粱英兰会抗旨拒婚,但万万没想到萧澈能痴情地放下朝事,就这么追过去了!
距离萧奕离前去追新帝,已过去了叁天。
昨日夜里春六送信回来说,誉王殿下已经追到了新帝。
且还遇到了边走边游玩的粱英兰。
凌巧巧想着叁人见面的场景,忍不住害怕地抖了抖。
那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修罗场啊,她想象不到。
而修罗场这边,萧澈正拼命扯着粱英兰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
“陛下,请您自重~ ”
粱英兰拧过身,不想看他。
她想过萧澈会不会因为他迁怒粱家,毕竟人人都说帝王无情。
但她万万没想过萧澈会来找自己,心中既感动,却也悲痛。
他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样胡闹。
但萧澈此刻,记挂的全是惊闻他醉酒那日,粱英兰真的到东宫来了,原来那天他们真的做了那种事,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既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她。
“兰儿,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又怎么能这样狠心的离开我。”
誉王还在屋子里,萧澈现在说这个,粱英兰的脸上一红,手心也有些发烫。
但她既已做好决定,且出来这几天,游离了山山水水,更觉得自己向往的是真正的自由,而非笼中的金丝雀。
便故作强硬地道:
“原来你过来是为了说这个事,没什么的,陛下不用介怀,您以后还会有无数女人的。”
萧澈不信她真的如此无情,抓着她的肩膀,逼她面对他。
“不,我不信你如此无情。兰儿,你既肯委身于我,便是对我有情。如今狠心弃我而去,是因为先帝的遗诏吗?我可以废了先帝的遗诏,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做我的皇后!”
“陛下,您可知你是在说什么?先帝的遗诏怎是你说废就废的!那是大不孝!何况我根本不是因为那一个位置,我只是不想进宫,不想成为后宫叁千里的一人,不想跟别人分享我的男人, 你懂吗?”
粱英兰哀切且直白地道。
“我可以不封妃,不纳宫人,以后后宫里只有你,朕独宠你一人,还不行吗?”
面对萧澈的痴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粱英兰却担不起他为了自己,面对朝臣指责,面对天下压力。
“萧澈,你别闹了,你跟誉王殿下回去吧。我答应你,今生既是你的人,死便也是你的鬼,这辈子我不会再委身他人,不会再爱别的男人。你在京城做你的皇帝,我在边塞过我的生活,若是你嫌弃,还可以给我封个官当当。若是有幸,我还可以替你保卫河山,这样不也挺好吗?”
说着说着,想象着两人将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的场面,侥使粱英兰这般强势的人,也不禁红了眼眶。
“兰儿... ”
萧澈那么喜欢粱英兰,那么了解她,又岂会不知她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只是他这次过来就是在赌,赌他比她的自由更重要。
很显然,他赌输了。
在来的路上,他也想过以皇帝的权力,以粱家满府的性命威胁她入宫。
但若是那样,她完了,他们也就真的完了。
萧澈陷入巨大的困难中无法自拔,捏着粱英兰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
站在一旁的萧奕离,看着几尽失态的萧澈和满脸泪痕的粱英兰,刚想上前阻止。
却只听得那个熟悉的男音,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震惊的话:
“那既是这样,这天下,我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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