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微愣,正准备说些什么,他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走。
见他已经赶人,白月也不再打扰,只沉默着说了感谢这才起身离开了。程于归的入门弟子有好几个,现在各个在业界名头都不低,每次遇到这些人原主都要乖乖地叫上一声师兄。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她这个老师最后的弟子三心二意地去做了别的事情,恐怕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到底是程于归最后收的弟子,很多目光都积聚在她身上。知道她跑去从政,肯定暗忖程于归这块招牌砸在她身上了。
白月拜别了程于归,到了楼下时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正准备上楼的程之景。对方容光焕发,见到白月时楞了一下,就眼含笑意地朝她打招呼:师姐,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先前程之景前来拜访时,白月已经闭了门不让对方进来。没想到此时对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笑盈盈地冲她打招呼。
嗯。白月冲她点了点头:是很巧。
她是在一楼大厅遇到程之景的,对方本来是在等电梯,却碰巧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打完招呼就准备走,程之景却又跟了过来:师姐来找师父做什么,是不是为了彩色百合的比赛师姐现在有灵感了吗,要知道现在离比赛没几天了,就算现在从师父那里得了灵感开始动笔,也已经太迟了。
白月脚下一顿,侧头看程之景,见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不由得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照理说你还没资格称呼我为师姐,你顶多是个受了师父指导的学生。要知道师父的学生也有不少,谁和你一样见了师父的入门弟子就攀附过来口口声声唤对方师姐的
程之景一噎,脸色微微发红。她的确是凭着那点儿微末的亲戚关系让程于归指导她的,照理说她这样的顶多称呼对方一句lsquo;程老师rsquo;。但她这样的小心眼程于归都没拆穿,显然是默认了她借对方的势。现在突然被白月说出来,让她有些莫名尴尬。何况对方还是抢走了她名额的人,这份儿尴尬复又转化成了恼怒。
师姐何必这么在意几个称呼程之景脸上的笑意敛去了,环着胳膊、眼神掩饰不住的得意:不久前见师姐的创作陷入了瓶颈,我好心好意地关心师姐,师姐却这么焦躁。师姐这个时候过来找师父也没什么用,我刚好参加这次比赛,作品也已经完成了。师姐要是不介意,不如让我给你的作品提几个建议
我介意。白月突地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对这次的比赛完全没有信心,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从我身上获得优越感。比赛强者云集,只可惜你眼界太低,注定走不了多远。
她说完这话,上下地打量了眼程之景,眼神十足的轻蔑。气得程之景嘴唇抖了抖,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平静,加大了音量:你你给我说清楚!
她说的这番话其实程于归曾经也和程之景说过,所以现在说出来,对于别人评价很是敏感的程之景脸色立时就变了。
白月轻笑了一声,不管对方反应如何,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当初元鹄为了救白月中了弹,后来没多久另一个人格就醒了过来。此时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但白月以防万一,在元鹄身上还留了些小手段。
某一日正在画室里画画上,她突然就感觉到元鹄那边出了事端,她扔了笔迅速就拿了手机赶往了黄增其的咨询所。
因为没有预约,所以她算是一路趁着别人不注意闯进去的。
这位小姐你不能
等等!
伴随着这些阻拦的声音,白月lsquo;砰rsquo;地一声推开了黄增其休息室的门。黄增其正在喝水,被巨响震得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待看到门口的白月时,他脸都黑了,深吸了口气:你
他话未说完,白月反手就将一直拦着自己的姑娘推出了门外,手脚利索地关上了门。继而扬了扬手机走到满脸警惕的黄增其面前,微微冷笑:你的得意门生孙晓梦呢
你怎么又来了黄增其重重地将杯子lsquo;砰rsquo;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指着指点着门外的位置皱眉说:给我出去,不然按照你这样私闯的行为,我完全可以报警。
门外刚被推出去的姑娘有些紧张地在外面lsquo;砰砰砰rsquo;地拍着门,生怕出了什么事故。
只怕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学生现在在做什么。白月一点儿也不畏惧他的威胁,甚至面上还带了几分轻松的笑意,左右环顾了眼室内的装饰,而后缓缓地说:你一世英名,说不准不久后会被你的学生全给毁了。
黄增其已经非常不耐了,手指颤抖地指着白月,连声道了三个好字。伸手拿起了桌子边的手机,就拨出了一个号码。
却在此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哪怕稍微有些变化,但他仍旧能听得出来那是他的学生的声音,带着点儿担忧与忐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消失的,哪怕你只是次人格。
嗯。响起的是一道男声,低沉磁性:现在要去哪里是要进行催眠么
对,我将家里布置了一下,我们在那里开始。
黄增其听到这里,手上一抖。手机lsquo;砰rsquo;地一声砸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青白交加,半晌后伸手狠狠在桌子上拍了几下,咬牙切齿:她这是要做什么!
跟简单。白月关了手机:她爱上了元鹄的另一个人格,甚至想要为了这个人格毁了元鹄本身。
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做!
他猛地站起身来,对上白月的视线时黄增其有些惭愧,脸上也是火辣辣的,这就是他在对方面前全心维护的学生!好一个品行端正、成绩优异的好学生!现在这是要害别人的命啊!
抱歉。黄增其嘴角嚅嗫了两下,直接朝白月弯了腰,脸上气得通红:先前是我错怪了你,只是现在你能不能先带我过去阻止这一切回来我定然好好向你道歉。
半辈子从未对别人低过头,此时对着一个小辈弯腰,黄增其的内心何等复杂。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在担心孙晓梦真的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这是犯罪啊。身为老师的他,也难辞其咎。
正如眼前这人所说,这事要是闹出去了,他这辈子的英名全毁了。
白月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只道:我过来找黄老师也是为了这件事,毕竟元鹄还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若是黄老师现在得空,我这就带你过去。
好!好!有空!黄增其连忙应了,想了想转身拿了几件东西。这才走到了前面,伸手一把拉开了门的同时侧头对白月说:咱们得快一些。
门外此时围了一圈人,见黄增其出来时俱都松了口气,先前挡住白月的那个姑娘着急得眼睛都红了,一连瞪了白月好几眼,这才紧张地看向黄增其:教授,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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