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提点她: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与皇上回话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再教你了吧。皇上的心思我比你清楚,自然不必你再多什么口舌。
是,红玉都听大人的
回玉堂后,红玉忙着替我换衣备食,这丫头日益jīng巧了。
大人这些日子夜里总睡不安稳,红玉燃一鼎迦南香可好?
好其实今日便是不点安神香也能睡得好。
一觉醒过已是次日早晨,天光大亮。
连日的大雪今日终于晴了一些,我斜躺在榻上都听得到檐上雪水如珠脱串般啪嗒啪嗒打在青石阶上。
红玉,出太阳了吧?我坐起来裹了被子。
是啊。她支起一张小案在榻上,放上些吃食,大人饿不饿,我刚刚吩咐御膳房做成的,都是大人平日里爱吃的,趁热用些吧,过会儿红玉扶大人在外殿坐坐可好。
去把我前些日子用的拐杖取来吧。我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笑着对红玉讲。
红玉脸色明显一阵黯然,却又转了话茬:大人还记得前天打的几只鸟么?大人那日没在,奴才们总是不敢烤了吃,圈养在竹篾里。大人可想吃烤ròu?
那正好,让元升去把那些野鸟剥好洗净。
午时,刚架了炭炉刘彻就来了,他里面穿了件玄色锦衣,外面罩着暗红色透纱,脸色泛着些白,不过才两天,觉得他瘦了许多。
经此事后,再见他已经不似之前。过来坐吧,正烤几只野鸽子,你用过膳么?
他取过我手中的烤棍,你,昨日去见了阿娇?
我轻笑道:这宫里果真是八面透风,你回去跟元安说说,若让我听着往后谁多一句嘴,就诛他九族。
你怎么知道是元安,在椒房殿外跪了一个半时辰还能跟没事儿人一般,你浑身上下就这张嘴硬。他扯过一方shòu皮盖在我膝上。
怎不是元安?椒房殿的人自然不会说,玉堂的人没我的吩咐谁也不敢乱说话,那便一定是你身边的奴才了。我戳戳他的手臂:赶紧再添些柴,饿着呢。
就你聪明早膳没吃么?
早时不饿想了想又说:不是我聪明,那怨你蠢。
他斜我一眼:少骂人一句你是能掉一斤ròu?我看你这招人痛恨的本事倒是天赋异禀说罢又默了一阵子,递过来一块熟ròu时又轻声道:若不是留在我身边,迟早臭名远扬人人得而诛之。有时还觉得,幸好我是个皇帝,有我一日便保你一日,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能看得着,我也不求别的什么。
我听得心里一动,连说话也觉得没底气:我是去见了阿娇,她恨我罚我跪,也是我自找的,我身为你的伴读少傅,官居上大夫,却违臣之德行、人之常伦,莫说她一个皇后,便是长安城里的乞丐都能厌弃我。我不恨她。你也别怨她
不知道刘彻知不知道,我之于阿娇,不过是棋子,他才是阿娇真正想要对弈的人。阿娇要他的愧疚、要他的恨、要他的刻骨不忘为此,阿娇舍得下我的命,甚至舍得下自己的命。
想到此,我似乎已隐隐知道,阿娇为何被废避居长门这个女人,心如深潭,利比剑锋
王孙,若我说我从未怨过阿娇,你怪不怪我?
我嘴里咬着ròu:不会
他神采轻逸了瞬间,拿袖子替我擦擦脸上的脏迹,拿起手边的耳杯递给我,你或许不记得,我登基之前我父皇十四个儿子,我非长非嫡,那么多皇子,哪个不想做皇帝,哪个又做不得皇帝?
我捧起杯啜酒,把头也低下去一些:你不需说了,我知道。陈皇后,我不招她就是。
我对阿娇,现在也只有让她过得安然平静。她要的我给不了,只好如此可那些年的事,总不能忘,我
我嗤笑他:我知道,你自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若你有我一半的刻毒,这皇位还能来的如此艰难?
别总这么说,你就是嘴巴不饶人,真正又害过谁?
呸
我吃得饱了,肚子都滚圆,手肘撑着半躺在榻上,他指着火架上烤的黑焦的鸟儿,我看着这野鸽就想起从前太傅教的诗
太傅教的多了,哪一句?我好奇着问道。
他眯眯眼,笑的舒坦,你不记得?我之前还总跟你说来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往我身旁凑凑,当真不记了?就是《诗三百》开篇那一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
我起身坐正,端起酒杯搁在脸前,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也记得一句,比那句还好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
☆、十一
今天是第三日我淡淡地提醒他,递给他一个果子。
他倾身向前,亲着我的嘴唇:嘘,别说这些。说着就加重了力道,舌也肆意的卷进来,我一时发懵,却也没有拒绝,不自已地也轻轻用舌间扫过他的上颚。
他微微一顿,呼吸顿时重了许多,我有些发慌,就愣在那里,舌也僵硬。
他双臂紧紧箍着我,我觉得呼吸不畅,只好低低咳了一声,推推他。他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紧紧地噙着我的唇,连我自己都觉得呻吟的媚声入骨。
他的手开始在背后胡乱摩挲,声音低的像一种威胁:王孙,我想要你。
我心擂如鼓,也压着嗓子:我说不想,你会听吗?
他腹下已然硬挺,有意无意的蹭着我,却还难得的保持着一线清明,我答应过你,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bī你。
我伸手探到他身下,轻笑道:你就这么支着帐篷出去么?
他突然微用力吮了一下我的下唇: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我忍不住的话,真怕会伤到你。
我探进他的衣握住他的□正色道:我帮你吧。说着就缓缓动起来,他陡然仰了一下颈子轻呼一声,重又低下头死命的蹂躏我的唇舌,还拍拍我的脸道:好好动,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我笑笑:一个皇帝还能饥渴成这幅样子,你倒是头一个吧。
他浑身战栗着释放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心里豁地觉得亮堂堂开了一扇门也似,眼前这个男人脸颊泛着一丝□后的殷红,濡水的星眸亮的慑人,结实的手臂和胸膛,魅力天成,真让人可以为他死。我勾过他的脖子吻上去。他颈子上的脉搏跳得qiáng劲有力
迷糊着同他一起睡着的时候,还觉得他拉着被子给我盖,心里便一阵温热。无意识的往他身边轻蹭,摸索着找他的胳膊。
再醒来已是夜深,刘彻还在身侧,红玉一向将夜宵备的充足,今日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只把几案饭食搁好便垂首掩门出去。
这丫头今日怎么了?我奇道。
刘彻不吱声,拧了旁边铜盆里的帕子擦我的嘴角,我这才觉得火辣辣的疼,忙想拿镜子看,却一时忘记玉堂里我不让放镜子。只得用手摸摸,嘴角有些肿了。低头看看扯得凌乱的衣衫,胸前红红紫紫点点斑斑
登时眼神就眯起来,一眼眼剜着刘彻,你
他脸上一派欢喜,怎么看都透着股吃饱喝足的无耻。又拿脸过来蹭:王孙,你真矫qíng说着手也开始不安分。
你够了没吃些东西,我饿。我皱皱眉,不乐意。
我也饿,可我想吃你
你还要脸不要?
不要
又一连好几日,天yīn的极重,想是几天前在雪地里跪久了有些发热,我益发不爱出宫门,真觉得好似一个妇人。只偶然听红玉说起,永巷里舜华殿住进了一个美人,皇上从平阳公主府里带回的,封了卫夫人。
我倒是琢磨着既然卫子夫进宫了,卫青也该如此吧。
午时在外殿拿弓箭she靶子,连二十石的弓也拉得吃力。这般文武不就的样子,也真难为。
红玉小心翼翼的闪进来,低声在耳边说:大人,籍福来了。
我搁了弓擦擦手,籍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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