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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驾车过来,打开宾利车门,梁楚坐进车里,打开窗户又抬头看楼上,傅则生果然没有跟上来。车辆缓缓驶远,梁楚大脑慢慢地转,不知道会被载去哪里。他不打算回傅家,继续享受傅则生的庇佑。
    梁楚计划以后的生活,工作还是创业,还是找工作好了不能好高骛远,他学历不错外语也可以,英文流利,德文日语也能白话两句,没有傅则生搞破坏,应该不难找到工作。省吃俭用攒到创业基金,凭他的头脑智慧一定是商场黑马没跑了,异军突起的紫微星什么的!
    要创哪一行呢,就跟傅则生对着gān吧,抢他的生意,抢他的客户,抢他的房子抢他的车,把他挤兑哭,自己走上人生巅峰把傅则生包养了让他扫地!让他做饭!简直励志!梁楚高兴起来。
    他美滋滋摸兜,什么也没摸着,哎,不敢置信又摸了摸,不是吧,他之前不是赚到第一桶金吗,舍不得花舍不得花,钱去哪里了!又低头看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以前穿的那件,梁楚扼腕,打这身衣服的主意,没有商标logo,傅家裁fèng量身制作,是以前做的,现在穿着稍有点宽松,布料很舒服,能不能卖到一千块哦,不然还没走到巅峰就光荣饿死在第一步了。
    板牙熊又去哪里了梁楚脑补了一会,他不敢找,直觉告诉他小板牙熊不见了,不找它还能欺骗自己它在某个角落藏着,冷不丁跳出来吓他一跳。梁楚怀疑经过的那些世界根本就是他在做梦,世上怎么可能有会说话的熊?
    那座三层小楼相当远僻了,下山又走了一会才抵达。
    老陈门前停车,跟他开玩笑:到家喽,到家请下车。
    梁楚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什么家?
    是一座小独栋别墅,面积不算大,但打理的井井有条,前院种满了名贵花糙,老园丁拿着一把大剪子在打理枝叶,抬头朝他笑,梁楚也回了一个笑容。
    老田开另一辆车,停进车库走过来说:大少爷把我和老陈指给您,梁少爷有事尽管吩咐,我们随时候着。
    梁楚沉默不语,越来越压抑。
    老陈点头,笑道:看我这记xing,差点把正事忘了,大少爷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待会叫律师给你拿过来,好了,不进去看看?大家可很久没见你了。
    住址外观虽然陌生,但每人都是熟面孔,梁楚推门进去,两个胖乎乎的女人在择菜。小别墅空置许久,不知道主人家什么时候入住,保姆才得到消息开始准备饭菜,到底来不及。让他稍等一会。
    热闹熟悉的氛围,如果不是确定这里没来过,梁楚简直以为自己是回到家里了。
    宰相门前三品官,傅家的佣人也都是jīng挑细选来的,个个身怀绝技,开一手好车做一手好菜,就连侍弄花糙的老园丁也有一手百米穿杨的好枪法,外面有人有事求到傅则生身上,就是佣人司机也得给三分薄面,多方打点。这些人骨子里面有傲气,惯会撂脸色的,梁楚却从来没被冷落过,开始是傅则生手把手带着,没人敢怠慢,后来时间长了,打入友军内部,就像是一家人了。
    保姆胖墩墩的,但速度很快身手灵活,看到他擦了擦眼角,怕他饿着,端来水果和新做的蒸糕,眯眯笑说:地方是小了点,比不上老家宽敞,但是大少爷亲自挑的,风水好,养人。孩子你跟你哥置什么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看把你瘦的,外面饭菜不合胃口吧?嬷嬷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吃好了赶紧歇着去,给嬷嬷半个月,给你煲汤,管保胖回来。
    保姆温了鲜奶果汁,梁楚接过,咬开奶盖,吮了两口觉得不好,又换果汁,还是觉得没滋味。
    傅家是大户人家,东院西院亭台楼阁让人迷路,傅则生也喜欢大户型,那时候他还在上学,说要那么大房子gān嘛,又住不过来,我就喜欢小的,够睡就行,你想想啊,万一家里进了坏人,这么多房间连人藏在哪里都不好找。
    傅则生说哪个不长眼的坏人敢往这儿来,当我是死的?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事。
    梁楚环顾周围,傅则生把傅家伺候的人打包全送到这里,还有一座小别墅,真是慷慨。
    他胸口压着沉沉的秤砣,隐约有种预感,傅则生永远不会再来了。
    梁楚突然觉得难以承受,他不想回头看,可前面的路又该怎么走?
    但凡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梁楚低声告诉自己,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就会好起来,他无比想念跟他形影不离的小板牙,那些故事是假的,他的板牙熊也是假的吗现在满腹疑云,连个商量说话的人也没有。
    这会儿门铃忽然被按响了,一声未停一声又响,快速急促。保姆应着来了来了,在围裙擦手开门,按铃那人拨开保姆就往里头闯,保姆跟他后头叫: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找谁呀?!老孙,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老孙给花浇水:褚氏研究所那边的。
    梁楚皱眉,扒在沙发回头看,那人见到他,臭着脸埋怨:你怎么等都不等我就走了!
    梁楚说你谁啊。
    来人瞪眼:不是吧,您真不认识我啦,亏我醒过来就来找您,太伤我的心了。
    梁楚心思微动,说:你是褚氏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那人说:太见外了,你以前不这么客气的。
    梁楚定定看他一会,蓦然问:就是如来佛祖也不能私闯民宅啊你。
    那人哼一声说:哎哟,是不是要报警抓我啊,翅膀硬了,你私闯贺长东家的时候我可没报警抓你。
    梁楚激灵一下,指着他说:你你你
    那人嘻嘻笑,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熊猫小吊坠,亲了一口:我可喜欢熊猫了。
    梁楚笑了,沸腾焦躁的qíng绪平和下来,他说:熊猫宝宝。
    那人腼腆笑:宝宝就不要啦,叫我熊猫就行了,唉,这么大人不好意思装可爱了。
    梁楚呆呆看他,俩人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好意思,梁楚猛地想到一件大事,警惕问:咱俩谁高哦?
    熊猫立刻说:当然是我高!你多高?
    梁楚谦虚说:不高不高,不到两米。
    熊猫说:可不是,一米六是不到两米,一米九也不到两米,你是哪个?
    梁楚站起来跟他比,熊猫说:你别垫脚!
    梁楚说:我没有!
    比完了,熊猫笑嘻嘻说:不好意思,蚂蚁再小也是ròu,高半厘米也是高,承让了。
    就半厘米,梁楚不服,脱鞋说:我们来比比鞋底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闹完了才找回从前的感觉,熊猫看着糕点问:可以吃嘛。
    梁楚说:可以呀,吃吧。
    熊猫捏一块松子奶油蒸糕,梁楚托下巴看他,又看看自己,有朋友在身边,再煎熬的事好像也变得轻松了。梁楚上下打量他,问:你怎么会变成人,来找我啊?
    熊猫咬一口糕点,觉得好吃,整块填进嘴里,含糊说:我本来就是人啊。
    梁楚也拿叉子叉了一块,比划了一下:变身哦,你怎么做到的?
    熊猫道:根本没有游戏,也没有穿越,催眠做的梦而已,哦对了,从你捡到我那时候就在催眠了。
    梁楚手顿住,一道记忆从混沌的思绪里杀出来,他最后看到的是匕首闪过的冷光。
    熊猫拍他肩膀:你这样的良民现在不多了,见义勇为啊小伙子,我欣赏你!
    梁楚撑着头困难回想,是在遇到板牙熊的那条街道,同样是清晨,但他并没有捡到一颗蛋。早晨有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市场卖菜,怀里挎着包,太早了街上没什么人,有三个很壮的男人过来抢她,女人以为抢包,却没想到是抢孩子。
    旁边有辆轿车,上了车这孩子就算下落不明找不回来了,车牌号也被遮着,是拐卖犯。他来不及多想跑了过去,没想到歹徒是亡命徒,他还没来得及见义勇为,被胖揍了一顿,一刀捅进他小腹。
    梁楚掀开衣服,果然有道伤口,疮疤早就掉了,不疼也不痒。
    距离出事的那段时间过去多久了?
    熊猫把食物吞下去,表qíng变得很愤怒: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惨,伤口长好了,人却傻了,跟老年痴呆似的。我听说是你哥把你弄成这样的,气死我了,那傻缺傅则生真不是好东西,活该死啦!
    梁楚艰难地把真实记忆和虚幻记忆分割开来,他怎么说有个蛋孵出个熊猫来,还带着一对兔子的大板牙。
    既是催眠,现在为什么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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