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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颗夜明珠镶在车顶,宴山白一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一边将冰过的帕子放在黎折生的额头上为他降温。少年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眼珠子不停地打着转,显然他睡的一点也不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近黎折生好像长高了不少。他已经从一开始的比自己稍矮半个脑袋,到了如今的略高些许。心里虽然想着事qíng手下却仍忙个不停,一个帕子被暖热了就再换一个,没一会药箱也被拿了过来。
    宴山白仔细的把了把脉,这次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用药或是针灸。趁着夜明珠所发出的温和的白色柔光,宴山白轻轻的将黎折生扶了起来,向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内力。
    忙忙碌碌又是一个整晚。
    黎折生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他看到宴山白朝着自己露出了个松了一口气的表qíng不知道你原先练得是什么功法,竟然会如此霸道。只一段日子没梳理便开始在经脉里面乱撞,差些要了你的命。宴山白笑言:不过幸好,熬过这一宿内力便就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
    果然,不同于昨天丹田经脉的空dàng。此刻黎折生已经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内力正在由丹田生出,顺着经脉四处缓缓的流动蓄积着。但是此刻的内力好像有些充沛的不像话,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宴山白。
    这人昨晚将自己的内力渡了些许给他。
    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宴山白一直都觉得黎折生看人时候的眼神很深,似乎是只一眼就要看到人心底去似的。
    他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看着,将视线投向了一边你昨晚qíng况有些不妙,我将自己的内力给你渡了点,你就借此好好疏通一下刚连的经脉吧。
    谢谢半响后,少年说。
    宴山白斜倚着半开的车窗,他额间的几丝碎发被风撩起,轻轻地碰了碰那颗有如血滴的小痣。
    无事。
    没过一会雪狐也醒来了,四处看看不见主人便开始呜呜的叫了起来,宴山白听到之后派人将它从另一个马车上抱了过来。
    车帘刚一打开便见一只巨大的白色影子扑了上来,明明已经这么大了,然在雪狐自己的眼中它还是当年那个娇小可爱的样子。宴山白被它这突然一激微微的向后倒了倒,狐狸兴奋的在他怀中打着转,末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
    宴山白平常是不愿意抱这个越来越胖的家伙的,可现在雪狐的体温却可以用来保暖。手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狐狸头顶的长毛,一夜没睡的宴山白没多久便伴着车行的摇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嗜睡的狐狸也在主人的怀中轻轻的打起了鼾。
    黎折生不敢靠近,又忍不住靠近。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宴山白面前,离了大概有五六厘米的样子吧,那人呼吸间的热气尽数洒在了他的掌心。
    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于是黎折生伸手触了上去,却在一瞬间又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嗜武的少年还从未仔细想过与qíng】爱有关的事qíng。
    正在这时,车轮不知道碾过了什么,一阵颠簸。宴山白的身子也摇晃的朝另一边倒了下去,黎折生忙向那侧靠了靠,他将自己的肩膀凑了上去,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
    宴山白实在是困了,他并没有被颠醒反倒是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几缕头发不知怎么的飘到了黎折生的领口处,伴着淡淡的药糙香,他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睡得太过舒服的缘故吧,宴山白竟然说了句梦话。
    喻清浥
    此时的黎折生就好像被人当头破了一大盆冷水,过了半天才开口问:他是谁?熟睡中的宴山白再也没有说话。
    江湖是人的江湖,纵然表面再怎么风平làng静,可是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地点,发生些难以预料的事。
    一阵清脆的剑鸣声响过,早已习惯了保持警觉的宴山白几乎是在瞬间便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眼前是一缕并不属于自己的黑发,他这才发先自己竟然枕在了黎折生的身上睡着了。宴山白心头不禁有一丝尴尬,可是表面上仍旧保持淡定,就好似没有看到刚刚的qíng况般的。
    山白,好久不见啊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么久你终于肯出门了,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说罢已有凌厉的剑气将厚重的车帘划开。
    还没等他看到厢的内的场景,宴山白便已经放下了怀中的小狐提起长剑从车内飞出。
    来人名叫穆或燃,他曾经也是涅兰教的弟子,后又因得罪教主加之触犯教规就被赶了出来。穆或燃生xing有些古怪,与古板的涅兰教的确不怎么相搭,无论是被赶出门派的前后都不曾在意过江湖上的流言蜚语。穆或燃此生唯一的爱好便是练武,生平最想坐的便是象征着武林第一人的盟主之位。
    从前些年宴山白取得盟主令后,穆或燃便不隔多久便来找他比试一次。
    见人从车内出来,剑在瞬间便袭了上去。
    宴山白的身法绝妙略一侧身就将那剑躲了过去,他再向后一转凌空踏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重新拉大。
    师弟果然厉害穆或燃当年在涅兰教时与宴山白同是一个长老门下,所以也曾师兄弟相称,甚至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这件事qíng江湖上并没有几人知道。
    宴山白没有说话,他看准了时机重新提剑上前。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周遭的雪地以及枯树全都遭了秧,尤其是树gān已经被剑气划的不成样子。黎折生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他就站在两人的不远处,双手紧紧攥着看着这边的打斗。他从未像此刻一般的渴望力量,纵是当初武功尽废时这愿望都不曾像现在这般的qiáng烈。
    穆或燃渐渐严肃了起来,他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近,宴山白突然将剑背到了身后,黎折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只见一身浅青色长衫的宴山白身形一动,眨眼之间他便已经出现在了穆术燃的身后。就在穆或燃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宴山白便已经轻轻的将手搭在了对方的咽喉之上。
    高手过招,成败只在瞬息之间。
    师弟,我输了穆或燃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剑,他想好像打从七岁那年,师傅将宴山白带回涅兰教开始,自己便已经没有尝过赢的滋味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剑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我这次还比上回多使了几招忽然穆或燃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上前握住了宴山白的手腕你的内力,怎么回事?
    宴山白不太习惯旁人的触碰,他将手腕从穆或燃的掌心取了出来无事。
    这时候穆或燃方才看到了马车前站着的少年,这是个生面孔。他面色不善的走了上去,你是谁他问。没想道黎折生比他更冷,少年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宴山白走了过来,他向穆或燃介绍这是黎折生剩下的便不知该怎么说了。
    穆或燃将黎折生上下打量了一遍问师弟就是将内力渡给你了?他转身又朝着宴山白说:我知道师弟一向好心,但是这次回涅兰是有大事要做,你还是万事小心把。
    黎折生看此人不慡,他甚至不屑于同穆或燃说话。眨眼间剑已出鞘,寒光阵阵。虽然黎折生是天才不假,但他到底小了穆或燃七岁,无论是内力深厚还是经验都有一定的欠缺。宴山白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黎折生的肩,不要与师兄计较,你大病初愈还是多加休息的好。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师弟的,为什么现在反倒是自己才像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呢
    穆或燃突然生出了一种乖巧的小师弟即将被人带走,弃自己而去的恐慌感。
    第32章 武林盟主x魔教教主〔六〕
    作为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涅兰最不缺的便是规矩。
    现下众人已经到了涅兰的山脚下的一间客栈中,虽然有门派长老在此,但是他们仍然需要等到中午山门开时才可以入教,且还得更衣束发。
    宴山白这边刚刚换好衣服,门外就传来了穆或燃的声音。
    哈哈哈哈,幸亏我早早的离开了那个鬼地方穆或燃倚着门,一边喝着酒一边说:成凭光那个老儿就喜欢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他竟然毫无顾忌的直接将涅兰教教主的大名念了出来。
    宴山白已经整好了衣服,闻言他有些无奈的打开了门。
    师弟果真是风华无双!幸亏你平素不怎么出门,不然啊,我看着江湖上的女子若是看到你,怕是从此就要魂不守舍了穆或燃一直都晓得师弟长得不错,但这还是不妨碍他每看一次便感叹一次。
    涅兰教有规定,弟子但凡在教内就必须穿着门派服饰,如今他身为长老穿的衣服要比一般弟子的更为复杂。仍旧是层叠的广袖白衣,但是这件的袖口上却用金线细密的绣满了兰纹,用的衣料也是上好的锦缎。衣服层层叠叠足有好几层,看上去华丽非凡。不同于他以往常穿的宽松样式,这件衣服配有一条长长的浅金色腰带,将宴山白的的腰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往日里他的头发也都是简单用一缎带轻轻系在脑后的,但现在却用白玉制成的高冠束了起来。宴山白仿佛从以前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摇身一变,成了人间帝王家的绝世公子。
    已经许久没有穿如此华服,他略微有些不习惯。宴山白习惯xing的用手去摸挂在腰间的玉佩,没想只触到了一片冰冷的布料。他这才想起来为了阻止黎折生与惑召胡闹,自己早已经将那块随身的玉佩当做暗器甩了出去。
    师兄此次是要回门派,或者还是其他的打算?宴山白问。
    自从前几日在路上遇到穆或燃后,他便一直跟着宴山白等人走到了这里。但是如今已经到了涅兰的门口,宴山白不太清楚这个已经离开师门许久的弟子是否还会再愿意回去。
    穆或燃又豪饮一口不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此次跟着你们来这,也就是来看看师傅,给他烧上点纸,顺便瞅你一眼。当年穆或燃是被人污蔑偷盗门派秘籍才逐出师门的,他对那个地方和那里的人实在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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