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樊远的时候,他正躺在宿舍里睡觉,掀开被子催他起来吃饭,小家伙却一把掀翻了餐盒,红着眼睛像只小兔子一样指责他道:你是不是喜欢李云茜!有人说看到你们一起在学校附近吃饭!rdquo;
高煜被他忽如其来的指责惊得愣了愣,李云茜是本校大三的学生,在他的公司实习,那天碰到就顺便一起吃了个饭,怎么就上升到喜欢的地步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饭盒,呼了口气刚想要解释,却见樊远伤心地哭了起来,是真的哭了,与以往为了达到某些愿望的假哭不一样,大颗大颗的泪水像雨滴般落下,直接烫到了他的心脏。
这是第一次,他从樊远眼中读到在乎,以往他虽然表现得很在意很喜欢他,但是他的眼中是不夹杂qíng感的,纯澈的没有半分杂质,可是这一次他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伤心了,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以让他感到惊喜。
鬼使神差般,他道:是,我是喜欢她。我们只是兄弟不是么,你这么伤心做什么?rdquo;
樊远噎了噎,气冲冲道:因为我不喜欢她,所以你也不能喜欢她!rdquo;
高煜从口袋掏出一个手帕,仔仔细细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口中却坚决道:如果我偏要喜欢她呢?小远,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身份。rdquo;
樊远似乎是有些惊讶,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什么都说不出。
高煜也不再bī他,只要他有心就好,怕的就是他始终懵懵懂懂,用最天真的眼神吐出最甜蜜的爱语,那样的喜欢rdquo;不是他想要的。
你现在需要冷静,这几天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自己按时吃饭。rdquo;
说罢他起身朝门口走去,樊远在他身后不可置信地小声唤道:高煜,你生我的气了?你为了李云茜生我的气?rdquo;
高煜听到他委屈的声音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回头,他用尽力气才忍住不回头安抚他,留下一个是rdquo;字,决然地离开了那间宿舍。
后来樊远一直没有联系过他,可他终究做不到对他置之不顾。
时隔一个月再次踏入校园,整个学校都在传他和李云茜在一起的事,还有樊远这段时间的疯狂举动。听说他用尽了卑劣的办法去整李云茜,想要把她赶出a大,闹得风风雨雨。高煜不相信,他们口中的那个疯狂又可怕的樊远,不是他的男孩,不是他捧在手心里十多年的小祖宗。
可是现实却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收买小混混去毁坏一个女孩的清白,这种事竟然真的是樊远做的,要不是他恰巧路过那条路口,现在李云茜又该怎么办?他质问樊远,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樊远却无所谓道:那个女人敢勾引你,我不过给她一点教训罢了。rdquo;
失望吗?当然!这不是他认识的樊远,绝对不是!从没有哪一刻他如此刻这般愤怒,迷茫。
我暂时不想见你,别再来找我。rdquo;
这次他没有再回头,没有心软,脚步没有停顿,离开了那个让他陌生的男孩。
再到后来,樊远告诉他,他得病了很难受,希望他能陪在他身边。
他只回了一句:别再来找我。rdquo;
那个男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处处关心照顾的樊远了,他不但会处心积虑地伤害别人,还学会了撒谎骗取他人的同qíng。即使没有自己,他也一定能过得好好的,他是这么想的。
高煜从来没想过,那次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几年后,商场上的某个朋友告诉他,樊家的小少爷几年前病死在德国。
他手中端着红酒的杯子毫无预兆地滑落,鲜红的酒液和透明的玻璃渣洒了一地,昂贵的皮鞋被弄脏,他垂头看着自己的鞋,不动声色道:哪个樊家?rdquo;
那人笑着答道:高少爷真会开玩笑,a市还能有哪个樊家,当然樊志远和金瑶的宝贝儿hellip;hellip;rdquo;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他已经一拳砸上那人的脸颊,那人口鼻迸血吓得失语,高煜目眦尽裂道: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rdquo;
说罢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转身往外走去,现在就去樊家。rdquo;
跟了他好几年的助理在他后边低声道:老板,樊少他的确已经hellip;hellip;rdquo;
他头也不回,冷冷道:你想说什么,出了这种事,怎么我会不知道?rdquo;
几年前樊家二老携子去德国治病,在a市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樊少他病逝,在德国举办葬礼,国内报纸大肆报道过好几天,我们都以为您已经知道了。rdquo;助理看着高煜的背影战战兢兢道。
高煜身形微颤,他咬牙道:帮我订机票去德国,这种把戏别想骗过我。rdquo;
乘坐当天夜里的班机,第二天下午到了德国。
那天飘着小雨,在一棵飘洒落叶的椴树下,他看到了樊远的墓碑,照片上的男孩浅浅笑着,脸颊消瘦到能看到突出的颧骨,看着很憔悴。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天傍晚在夕阳的余晖下,樊远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对他说的话。
高煜,我得病了,医生说可能治不好,我很害怕,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德国吗?rdquo;
指尖轻轻滑过照片里的男孩的明眸,掠过他清浅微笑的嘴角,他低声应道:好,我会陪着你。rdquo;
雨越下越大,他的脸上全是水,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
抱歉,我来迟了。rdquo;
你现在在哪?已经轮回转世,还是在奈何桥边上等我?rdquo;
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吗,我处理好一些杂事就去找你,放心,以后都不会再迟了。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好hellip;hellip;以前是我错了,你是单纯还是yīn狠毒辣都无所谓,只要你是你,我就会一直爱你。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一个撑着雨伞的护士路过,见他站在墓前发呆,便靠近问道:请问你是樊先生的朋友吗?我是从前照顾樊先生的护工。rdquo;
见他不答话,她自顾自说道:如果你认识一位姓高的先生的话,麻烦请帮忙带一句话给他,可以吗?rdquo;
高煜抬起头看向她,黑色的眸中一片空dòng,只听她口中轻轻吐出一句话,瞬间把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她脸上带着恶意的笑,缓缓道:樊先生临死前一直在拨打他的号码,到死了也没松开手机,最后是带着手机一起入葬的。这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死不瞑目】吧。rdquo;
高煜原本已经空了的胸膛,蓦地疼痛到几乎要窒息,他狠狠按住胸口处,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高先生,我认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樊先生住院期间,经常会看着你的照片发呆。化疗有多痛苦你一定不知道,所以才能狠得下心,连一通电话都不肯接,你的狠心,其实和断了他活着的希望没什么两样,是你间接害死了樊先生。rdquo;
高煜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看着手上的红色血腥发了会呆,口中喃喃道:什么电话hellip;hellip;什么报纸hellip;hellip;什么新闻报道hellip;hellip;我通通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谁在阻碍我hellip;hellip;rdquo;
他空dòng的眸子中隐隐显出黑色的风bào,越发狂乱,那黑色的旋涡几乎能将一切吞噬hellip;hellip;
谁敢阻碍我!rdquo;
他的眼神太过凶狠,那其中的bàonüè和杀气,几乎让人战栗,那名护士被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落荒而逃。
曾经百万年的记忆同时冲进他的躯体,从身体到灵魂都痛到极致,他却仿佛自nüè一般,不断吸收那股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使得他的神智逐渐变得清醒,那力量太过qiáng大,整个世界甚至产生了震动。
一个机械的带着狂喜的声音道:恭喜主人苏醒,下层位面的男主的躯体无法承受主人的力量,请主人立即回到修养舱。rdquo;
离开?怎么能离开hellip;hellip;我要找到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他。rdquo;
根据系统检测,樊远是男配组扮演者,要找到他需要入侵男配组的主系统,瑰拉作为前任系统的替补,能源和等级不足,没有权限进行cao作。rdquo;
那就夺取这个世界的能源好了。rdquo;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个世界的存亡。
剧qíng和规则在他面前如同新生稚儿,只能任其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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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层位面的剧qíng虽然简单,只是命运之子的躯体太过脆弱,他刚刚拿回自己力量,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为防止发生意外,第二个世界他再次选择了封闭所有的力量。
后来因为一只卑贱的蝼蚁妄想玷污他的宝贝,使他苏醒过来,没有弄死他,只是不希望吓到樊远罢了。看到他脖颈处被蝼蚁弄出的痕迹,这次他终于没能忍住,半真半假的一番告白,小家伙却被他吓得逃走了,他这才意识到,要想攻陷他,必须徐徐图之。
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第3章 .1
水榭楼台,莲花深处,一叶扁舟顺着水流缓缓飘过。
蓝衣小厮在岸上边追边唤道:二少爷,老爷有请,还请快随奴才去主厅,若是耽误了老爷的时间,恐少爷您会被责罚。rdquo;
一名白衣男子缓缓从小舟里坐起,随手拨开一片荷叶,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只用一根白色发带随意系起,悠哉悠哉把小舟划到岸上。
那蓝衣小厮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赶忙过去扯住白衣男子的衣袖,边走边道:我的好少爷,你耽误了这大半天的功夫,可让奴才如何跟老爷和贵客jiāo待。rdquo;
白衣男子也不介意他的无礼举动,随着他快步去了主厅。
叮,请主人不要消极怠工。rdquo;
这种破剧qíng,我愿意走已经很给面子了好吗!rdquo;
叮hellip;hellip;hellip;rdquo;主人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
樊远所说的破剧qíng,其实算是玛丽苏文里的一股清流,至少人家要剧qíng有剧qíng,要逻辑有逻辑,虽然女主偶而智商捉急,有点傻有点白有点圣母,但是耐不住男主和众位男配们万分给力,硬是把一部玛丽苏文给修饰成了一部集宫斗,宅斗,军事,政治于一身的一部非常高大上的hellip;hellip;玛丽苏文,简直奏是业界良心,非常值得给作者加两只jī腿。
但是樊远他很不满意,因为他这次所扮演的这个基佬男配萧远,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整个茶几,还是摆满了杯具和餐具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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