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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远在心中冷笑,这是在提醒自己是个病秧子活不过几年?当真是亲爹,对着十四岁孩子说这样残忍的话,就算他不是原主,也觉得心寒了。
    宁惜蓉评价宁哲,说他唯利是图,亲qíng寡淡,果真是一点没错。
    这人在乎的只有宁家的脸面,还有他自己的权势地位,子子女女也只是他利用的筹码,有用的他便看重,而他这个没有用的儿子,自然只有舍弃的份,之所以费银钱吊着他的命,也只是不想背负弑子的骂名罢了。
    他道:父亲所言甚是,孩儿从前也是这样想的,反正也活不长久了,还不如安安心心地等死。rdquo;
    见宁哲赞同地点头,他忽然话锋一转,慷慨激昂道:可是上次孩儿在棍棒之下命悬一线之时,忽然后悔了,既然早晚都是要死,一事无成地去了,倒不如gān一番大事,让世人记住我,这样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实不相瞒,孩儿自小便有一个夙愿,那便是状元及第,光耀门楣,让父亲和母亲为我骄傲,日后去了下面也好跟列祖列宗有个jiāo代,望父亲成全我,不要让孩儿死不瞑目才好。rdquo;
    听他提起上次的事,宁哲已然心虚,又说什么死不瞑目rdquo;、列祖列宗rdquo;,他惊得一哆嗦,拍案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跟老祖宗又有什么关系!好好好,你要考就去考吧,只是别再进我的惊鸿院,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找管家,或者找你嫡母,别来我这里添堵。rdquo;
    樊远求之不得,立马抱拳道:多谢父亲成全。rdquo;说罢gān脆利落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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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9.3
    二少爷要参加科考之事很快在府中传开了,上到主子下到奴仆,无人不嗤笑他不自量力,恐是此番病糊涂了,脑子也烧坏了。
    宁思齐一出生就有体弱之症,大夫断定他活不到常人的寿命,许氏心痛之余,只盼着他能活得开心活得自在,自然不会bī迫他舞文弄墨,熟读四书五经,学问上也就勉qiáng识字和书写罢了,旁的什么也不会。
    这样的糙包,硬是要参加科考,还夸下海口说要状元及第,光耀门楣,实属无稽之谈,说出来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樊远喝下今天的汤药,苦的差点要吐出来,许氏连忙往他口中塞入一个蜜饯,见他面色好一些才敢继续劝。
    齐儿,娘说的你可听到了?科考不是儿戏,大少爷熟读四书五经,他的学问连老爷也夸赞过,就是这样,他也是十八岁考上秀才的,娘知道,你想要让老爷对你刮目相看,我们可以另寻其他法子,这件事听娘的,就这么算了,等你日后身体养好了再说。rdquo;
    樊远觉得好笑,让宁哲对自己刮目相看?那人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道貌岸然的畜生罢了,哪里值得他费这份心。
    樊远指使书童替自己研磨,提起一旁的láng毫蘸了蘸墨汁,边在宣纸上悠悠书写,边道:娘亲,我今日去父亲书房这件事,才过去半天不到,满府的人都知道了,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rdquo;
    许氏一怔,她听到洒扫的婆子和院里的丫头谈起这件事,连忙过来找儿子确认,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现在经他提醒,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是宁惜蓉?!rdquo;她又惊又怒,连忙挥退下人,咬牙切齿道:那个小贱人出手倒是快,竟连老爷房里都有她的人!rdquo;
    樊远无奈道:父亲那里算什么,我这里还有您院里难道就没有吗,您自个还不是往她那里cha了眼线,在这后宅之内,谁还不能多几只眼睛呢。rdquo;
    许氏道:这又怎么能一样,我在宁府住了几十年,养几个心腹有什么奇怪的,那丫头才刚及笄,这般深重的心思实在可怕,她将你这件事宣扬出去,无非就是想看你出丑,真是可恶至极。rdquo;
    樊远摇头,蘸了蘸笔墨继续边写边道:正因如此,娘才不应该劝我,她在外人面前极力抹黑我,待我夺得榜首之日,且看她摔得有多惨。rdquo;
    许氏绞着锦帕差点将指甲掐断,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道:齐儿,这一次咱们暂且认输罢了,就让宁惜蓉得意一时好了,娘不想让你受这个罪,你从前没摸过书本,现如今从头再学该有多难,而且hellip;hellip;rdquo;
    樊远从善如流接着她的话:而且若是考不过,丢脸更甚,是吗?rdquo;
    许氏泣道:娘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这都是我的错,你幼时天资聪颖,是我不忍看你受罪不准你去私塾的,原以为是为了你好,没想到会让你因此被人看不起,我是个没见识的,害苦了我齐儿hellip;hellip;rdquo;
    樊远收笔,帮她擦gān眼泪,劝道:娘亲既然对我有信心,就应该相信我不会输,那日我受了刑罚又被关在地牢一夜,原以为吾命休矣,却没想到忽然开了神智,学什么都是一日千里,想来这是上天给我的补偿,这件事我没敢告诉旁人,娘亲也千万保密,免得留下话柄,日后被人诟病。rdquo;
    许氏呆呆地点头,好似云里雾里一般,片刻后忽然放声大哭: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你那般的身子熬过酷刑,还日渐好转,娘一直不得其解,现如今才知道内里门道,我齐儿向来孝顺知礼,连老天爷都不忍收了去!rdquo;
    樊远撒了谎心里也很不安,旁的人对宁思齐不甚了解,只会当自己往日眼里蒙尘,不会深思许多,但是亲手抚养原主长大的亲娘,一定会觉得疑惑,甚至会想得更多,这样一劳永逸是最好的。
    他将方才所写的字迹chuīgān,折叠起来jiāo给许氏,这是我昏迷之时脑子里记下的药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娘亲托人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替我瞧瞧吧,说不定有什么大的用处呢。rdquo;
    许氏一听他是昏迷时记下的药方,满以为是上苍的馈赠,连忙好生收了,惊喜道:齐儿放心,娘一定会找人好好看看的,说不得内含生机呢。rdquo;
    说着她又念叨着自己儿子有大造化,把满天神佛拜了个遍,这才匆匆忙忙离去。
    樊远见她这样欢喜暗自叹了口气,这药方虽好,也只能暂时耗着命,不能真的重塑躯体,他倒是知道几个能活死人ròu白骨的药方,但是这个世界找不到其中几味药材,只得作罢。
    若是能找到颜睿,长命百岁便不是问题了。
    许氏并不知道这个,她听大夫说这是极好的药方,对治疗体虚体弱有奇效,只当自己儿子多年的病有救了,连忙让人赶制了药丸出来。
    樊远在她的监督下,每日服用那药,qíng况渐渐好转,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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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第一楼,顶楼的贵宾室内。
    一名衣着矜贵的玄衣男子,笑着饮下一杯酒,对一旁的白衣男子道:正轩,听说你最近满京城找狗,连宫里的贵妃都惊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dquo;
    白衣男子依旧面无表qíng,只是眼神柔和了许多,道:没什么,只是我二表弟最近身子不大好,我想找只狗给他逗乐。rdquo;
    玄衣男子嗤笑道:你说的二表弟,莫非是宁大人的庶子宁思齐?rdquo;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桐正轩微微蹙了蹙眉,点头道:正是。rdquo;
    玄衣男子抚掌笑了起来,赞同道:的确,你该为他多寻几只狗崽,让他好生饲养,免得他太闲,整日做白日梦,在外面把宁府的脸面丢尽了。rdquo;
    桐正轩眸色渐冷,寒声道:臣下不知三殿下何意,思齐在府中养病已久,连自己的院子都不曾出去,谈何在外面给宁府丢脸。rdquo;
    三殿下温君昊淡淡一笑,替他斟了一杯酒,道:正轩不必动怒,本殿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惜蓉告诉本殿,你最近与宁思齐走得很近,担心你被人蒙蔽才有此一言。rdquo;
    桐正轩脸色缓和了些,将那杯酒倒入口中,还请殿下明示。rdquo;
    温君昊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他在宫中需要贵妃扶持,在朝中需要借助桐家和宁家的势力,因此对桐正轩素来是以礼相待,缓缓解释道:你那位二表弟宁思齐说,他要参加科考,而且,还夸口说自己必定能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这件事连宁府一个粗使小厮都知道,你道可不可笑,他可是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废物。rdquo;
    桐正轩眉头得更深了,思齐向来言行有度,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正要追问,一个白瓷酒杯从几米外飞来,稳稳落到桌上,一滴酒水都不曾洒出来。
    桐正轩和温君昊心中重重一颤,只见窗边的男人缓缓走近,伟岸的身影逆光而来,看不清他面上的qíng绪,只是气势凛然让人胆寒,那人将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清脆的声响在这二人耳中与惊雷无异。
    男人沉声道:属下想起家中还有要事,改日再与二位痛饮几盏,告辞。rdquo;
    温君昊还来不及说出挽留的话,那人已然推门而出,转瞬已经看不到身影。
    桐正轩回过神来,怒极道:竟将沙场上的杀气带来酒席上,一介匹夫,不足与之相谋!rdquo;
    温君昊眸色yīn沉,盯着那枚酒杯看了许久,终究摇头道:袁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西北三十万大军只听他一个的,在父皇面前可免跪拜之礼,便是xing子高傲些又有何妨。rdquo;
    桐正轩轻嗤道:皇上还没老,殿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为好。rdquo;说罢也走了。
    温君昊听出他口中的讽刺,不觉恼怒,只觉得好笑,文人清高亦眼界短浅,殊不知这天下乃是有能者得之,贵妃膝下无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桐家除了站在自己这条线上又能如何。
    至于袁霆,倒是棘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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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远做了这么多年任务,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的还真难不住他,区区科考更是不足挂齿。
    虽然是这样,还是要做做样子,童试就在一月后,他得让人知道自己在用功,不至于头悬梁、锥刺股,整日泡在书房是没跑了。
    提起笔,白色的宣纸渐渐被黑墨晕染,颜睿rdquo;两个字跃然于纸上,樊远想到这人现在杳无音信,自己的身体又危在旦夕,不知能挺到哪一天,胸中猛地涌起一阵气血,口中尝到腥甜的味道。
    他赶忙掏出手帕将嘴角的鲜血擦去,许氏这些日子以为他的病qíng大好,不能让她再为自己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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