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quo;娘再与你买一个有什不好?一个小木人罢了,西市的商铺中多的是这种小木人。你怎能这么不听话,你表哥难得来家里做客,不过是一个木人,就值得你寻我闹腾?rdquo;做娘的话里满满都是气,还夹杂着一丝无奈。可那孩子执拗着不肯答应。听了这一耳朵,温煦大约明白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不过是孩童之间的玩意儿之争。孩童的表哥夺了孩童的木人,孩童不肯答应,做母亲的为了安抚孩童,答应给他再买一个,只是这个孩童仍然不依不饶。
事qíng再小不过了,这要换作平日,温煦也就一笑了之,今日心绪不宁,没有着急离开,便听到了孩童的惊人之语。
rdquo;娘买多少小木人都不是爹爹亲手给我做的那一个小木人,除非娘能将爹爹找回来,我就答应娘把小木人送给表哥。rdquo;
童言稚语最通人心。妇人听了孩童的话,眼眶中一热,瞬间为泪水浸润。温煦突然意识到,孩童的爹可能不再这世上,再看妇人,温煦赫然发现她的头上攒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原来孩童执着于小木人,不是因为木人有多美,而是那个木人是他已故父亲的遗物。孩童虽小却知道,父亲已经没了,他才分外舍不得父亲留给他的独一无二的木人落到旁人的手中。哪怕妇人承诺给他再买一个jīng致的木人,可那都不是父亲亲手给他做的那一个。那一个无可取代。
妇人将孩童抱在怀里,无声地淌泪。孩童感觉到母亲的悲伤,也跟着哭起来:rdquo;娘,娘别哭了,我不要小木人了,娘别哭了。rdquo;
rdquo;是娘不好,娘再买两个木人,去找你表哥换回来。rdquo;
妇人说完,孩童哭得更伤心了。
rdquo;换不回来了,今晨表哥将木人摔坏了。rdquo;
失去的就失去了,无论是人还是物。听着孩童悲伤的哭声,温煦难得湿润了眼眶。未婚妻过世,他听到消息后,没有流一滴泪,只是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写字读书。日复一日,将那悲伤的qíng绪压抑住,表面上变得和平常人一样。但是只有温煦知道,他的心病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见到与未婚妻相似的掠夺者再一次被勾动qíng绪。
直到这一刻,被孩童的一席话惊醒,温煦才幡然醒悟。不管你有多少思念多少不舍,总要明白,
逝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未婚妻已经过世,掠夺者再像未婚妻,终究不是未婚妻。他想从掠夺者身上寻找未婚妻的影子,是对亡者的不敬和生者的不公。
这些年,因为心中有病,温煦从不敢去未婚妻的坟茔上祭拜,思及此温煦心中一痛。也许未婚妻一直等着他过去看她一看。
心结有了消融的迹象,温煦赶往未婚妻家族坟茔所在地。
此刻已经坐上马车的掠夺者不知道温煦因为遇到了一对母子,心绪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抱着暖炉,身上换了一件银狐披风。雪白的毛,像天上的雪一样,gān净纯洁。这才是她爱的颜色。若说
最厌恶的颜色,莫过于鲜红。和血一样的颜色,总让人勾起不好的记忆。
快了,很快她就能把温煦拖进她所在的泥沼中,陪她一起沉沦。想到这里,掠夺者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
接下来,只等收网,鱼儿自会游到网里来。
可是让掠夺者没想到的是,一直给她送消息的人突然告诉她,温煦近两天在收拾行李,有离京的念头。掠夺者一听,心中冷笑涔涔。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本想用温和的方式,将温煦收入公主府,让温煦心甘qíng愿为她沉沦,现在温煦不配合,就别怪她下手不客气。掠夺者绝不允许她在温煦身上费了大把心力,最后一无所获。即使得不到心,她也要得到人。
玉碎又如何,触碰过才知个滋味。掠夺者深知她对温煦的渴|望已经达到了得不到就要毁灭的程度,她不可能放过温煦。
rdquo;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将人带过来。rdquo;
掠夺者眼神一冷,寒光凛冽,伺候她的人纵然身在深秋,却有已在寒冬的错觉。
然而,等掠夺者的人找到温煦时,他已经病逝。
那封信是贴身伺候温煦的小厮派人送到公主府的。因为送信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信送到公主府时,距离传信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天。掠夺者拿到信件,派人找温煦时,温煦已经过世了。离京的前一晚,他独自去看未婚妻的坟茔,淋了一夜的雨,回来就病了。之后便人事不省,不过两天时间,便死了。
死时,神态安详,弥留之际,脸上还挂着笑。
小厮说,温煦死前,一直唤着未婚妻的名字。
掠夺者听了这话,面色冷若冰霜,她下了一道命令,以冒犯公主的罪名将小厮拉下去打死。温煦已死,背叛他的人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第五百章 拿回不变初心(九)
得知温煦之死,在这具身体里旁观的唐歌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P/凰/ 更新快 请搜索//ia/u///】不管怎么样,温煦死了,短期内她不要为怎么阻止掠夺者睡温煦而苦恼。
天知道,当掠夺者下达命令,要将温煦抓到公主府来的时候,唐歌已经做好了正面相搏的准备,现在危机解除,唐歌终于能放下一口气。
其实温煦之死,也算是剧qíng走到这里的必然结果。前世的温煦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死去的。只不过这一世温煦没有和掠夺者发生关系,他的死也不是因为掠夺者,这就足够了。
还有一点让唐歌欣慰,因为温煦久攻不下,掠夺者无心他人,就错过了温煦之后的新欢。那个新欢在前世也只是掠夺者临时起意才宠幸的,没过两天就抛到脑后了。这一世,因为温煦的影响太大,导致掠夺者心qíng不好,根本无心男女之事,唐歌暂时放心了,才有时间研究怎么占据这具身体。
从进到这具任务身体中后,唐歌除了想办法阻止掠夺者和张卓温煦的事,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怎么拿到身体的主动权。因为任务者的魂魄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度太好,几乎不给唐歌钻空子的机会,唐歌一直无从下手。
这些日子她时刻观察,终于给她发现了一个突破点。只要是人,都会要睡觉休息。掠夺者和其它魂魄不一样,她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保持警醒。唯有两次出现了恍惚。一次是在温泉别院决定和张卓欢好前,一次是听到温煦之死时。前者成功地被唐歌抓住机会加以利用,后者唐歌放任机会溜走。那种qíng况下,掠夺者和温煦已经没有可能了,唐歌也发现了掠夺者无心男欢女爱之事,便没有占据身体,以免被掠夺者发现她的踪迹。
综合两次qíng况来看,只有在掠夺者出现大的qíng绪波动时,唐歌才有机会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从第一次成功得手的经验来看,彼岸花的迷|幻作用对掠夺者有效。唐歌要想拿到身体的控制权,那就必须在掠夺者出现大的qíng绪波动时给掠夺者下猛药,在第一时间将掠夺者彻底迷倒了,不给掠夺者反抗的机会,拿到身体控制权的过程才不会起波折。
虽然得出这个结论,但前提条件是,掠夺者必须要有大的qíng绪波动。唐歌主动出击没有用,这种被动的等待,就存在很多不确定xing。唐歌担心,她一直等不到这个机会。
唐歌的担心不是多虑的。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意外会来得这么猛,这么快。掠夺者在出行时,被匪徒劫持了。消息自然被人隐瞒下来了,宫中也立刻做出行动,营救公主。营救进行得非常顺利,不过两日时间,掠夺者就被官兵从匪徒手中救回来了。
一开始,这个消息是隐瞒着百姓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参与营救的官兵不像掠夺者身边伺候的人,都有一张比蚌壳还要紧的嘴。虽然上头三令五声下了禁止私传公主被匪徒劫持一事,消息仍然不可避免地传开了。
因为这次劫持,名声遭受损害的掠夺者并不在意,但是同样居住在这具身体里的唐歌十分在意。原主的任务要求里,就有阻止掠夺者乱来,保全她的名声的要求,没想到她成功阻止了掠夺者,却因为一场意外丢了这一份名声,唐歌都快哭了。
如果现在是她来cao控这具身体,她必然会想办法减小影响,甚至打一个漂亮的洗白战,但是目前cao控这具身体的掠夺者根本不在乎这具身体的名声。唐歌有心无力,郁闷无以复加。
然而这还不是麻烦的波澜最高点,没过多久,宫里出了一件事,将这件事的影响推到了最坏的地方。
三皇子死了,以极不光彩的láng狈样死在了寝宫里。死时身上的衣服被人撕扯坏了,身上到处都是痕迹。三皇子尸身旁横陈着五六具小huáng门尸体,全是三皇子身边服侍的人。小huáng门都是被长剑杀
死的,唯有三皇子,似乎是被人折磨而死。
偌大个皇宫,谁有能力避开重重守卫,在寝宫中将一国皇子□□后nüè|杀,答案不言自明。唐歌听说三皇子死了的消息时,就猜到个中龌龊。待从掠夺者手下收集到的消息中听说了三皇子死状时,便猜到凶手是谁。
唐歌以为,此事一出,掠夺者被人掳走之事会消停,人们的注意力将转移到皇子之死。可是唐歌却忘了,原主这具身体也是皇室的一员。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三皇子之死的各个版本流传出来,导致宫外流言蜚语满天飞。然而,这些话都不是在明面上
说的,大家私下里在被窝中说,外人都不知道。不过坏的影响形成了,坏名声注定了,与唐歌的目的背道而驰,她只有叹气的份。
唐歌这里的憋屈无人知道,宫中皇帝确确实实发了一顿火。后宫妃嫔人人咬紧了牙关,夹紧了步子小心做人。因为尊贵如皇后,也因为三皇子的死挨了皇帝的打。皇后挨打的事会被人传出来,却是因为皇后清醒着进去,最后被人抬着出来的。
掠夺者知道这个消息,立刻进宫来看望皇后,却被皇后的人堵在了宫门外。出乎皇后宫中宫女意
外的是,掠夺者没有qiáng行闯入,而是在宫门外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入宫当天,掠夺者没有去见皇帝就出宫了。皇帝听说了,又免不了大发一顿火。让人宣掠夺者进宫来见他。掠夺者早有准备,在chuáng上病得奄奄一息,到最后还是皇帝亲自过来公主府,给御医下
了死命令,若是治不好公主,就全部砍头。
然而,寻常药石对掠夺者依然没有用。眼看医治掠夺者的御医全部要掉脑袋,其中一人提出了公主这是受了惊,以至yīn邪入体,寻常药石无用,还得请三清观的观主开一剂huáng符水驱邪。
皇帝闻言,心为之一颤。若是往常,御医说出这样的话,皇帝必定勃然大怒,但是掠夺者自皇宫中出来后,才会病得如此严重,这不得不让皇帝心忧。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看重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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