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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他没想到子符没能彻底烧成灰烬,留下了把柄。
    然而更可惜的是,当日那残符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全然看不出想要追踪的是谁,即便是靳雨青这个创造者也不能凭借那几条残缺的符纹还原出对方的身份,故而这条线索也断了。
    如今的办法,只有是找到不知名秘境的入口,再进去一探究竟了。
    思索片刻,面前的司南杓已经慢慢放缓了旋转的速度,最后晃晃悠悠地停在一个方位上。
    杓指坎方,入口在北。
    前往不知名秘境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而当日萧奕又在众人面前说了担保的话。各家修士都瞪大眼在盯着屠仙峰的动静,靳雨青只好等萧奕稍微好转一些后,带上他一同前往。
    好在小无常君赶在出发前恰好炼就了几瓶灵丹,靳雨青又备了不少防御灵器和空白符纸在储物锦囊里,这才与沅清君离开了屠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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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方在北。
    两人根据六合司南的指示,并未使用瞬息千里之术,而是选择御剑而行。靳雨青一把狂风扇朝天一抛,恍惚放大成一张毯子的大小,携沅清君静坐在展开的扇面上,边算卜边行。
    萧奕一路无言,jīng神较为疲累,侧靠在靳雨青的后背上闭目小憩。
    靳雨青掌控着方向,又难免被背上靠着的气息所吸引分神,灵扇摇摇晃晃好似làng中孤帆,半晌只觉路途枯燥极了,开头说话道:沅清君,你困不困呀,来我这里睡罢!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铺平了衣裳,兴致勃勃道:很舒服的,睡一次包你还想睡第二次。
    靳雨青的声音从背上嗡嗡地传进萧奕的耳朵,他睁开眼看了看所谓很舒服的地方,眉头不自然地一皱。
    靳雨青以为他难受,立刻收心控稳了灵扇,又举手摸到他的额头,轻轻抚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说:不闹了不闹了,你睡罢,待我算到地点再叫你。
    萧奕顶着额上一只轻微发凉的手掌,沉默了一会,身子方向下一歪。
    有了忽然一声叫,靳雨青唰地站了起来。
    大腿没睡着,沅清君一头撞在了扇面上。
    萧奕:
    靳雨青铺开六合司南,一掌托着灵盘,一手并出两指驱动灵杓。施法片刻,灵杓缓缓转动几圈,突然停下,再也不动了。
    到了,靳雨青向下一望,见扇下城镇人声密集,集市往互,是琅玡。
    萧奕一声不响地从扇上爬起,不高兴地随口应了一声。
    靳雨青一回头,又心疼叫道:哎呀沅清君,你这头上是怎么撞的,好大一块红斑!来我给你chuīchuī。沅清君,你说你现在这么傻,以后可怎么办?
    他护持着灵扇降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城外树林,理好发型才阔步向镇中走去。
    两人在市集上边走边看,并将六合司南化成掌心大小托在手上。今日也不知是当地什么节日,老老少少都挤在一条并不宽阔的街面上游耍。
    靳雨青又听到有人叫卖煎饼,看见身旁擦肩而过的小童手里捧着一个圆圆大大、苏苏脆脆的芝麻煎饼,一口啃下去饼渣掉了一地,顿时口中津液横生,十分想尝一口。
    然则煎饼摊前人也不少,已经排起了长龙。
    众人只见队伍中间站着两个面如冠玉的公子,气质超然,墨衣金领,乍看之下竟还有几分相似。只是前面个头稍矮一些的那位颜色和悦,望谁都是一副盈盈如水的样子;后面那个不笑不怒,佩剑挺立,神色颇似兄长之辈。
    看两人穿着明显是哪里的世家公子,却不畏脏挤地粗布麻衣的百姓孩童站在一处,很快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其中还有农家小女,拎着菜篮打望他们。
    靳雨青喜滋滋的抛了几个眼神,惹得她们一阵嬉笑。
    排到他们时,煎饼摊的中年老板收了银钱,看了看左右两人,招呵道:小公子,你哥哥不来一个吗?
    靳雨青接过饼,道:谁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中年人笑呵呵地赔礼,多在他的饼上撒了把芝麻,公子你俩长的有几分神似,倒叫我唐突认错了。
    离开饼摊后,靳雨青捧着张比脸盘还大的芝麻香饼,纳闷地扭头去看萧奕,奇怪道:沅清君,咱俩像吗?过会又自言自语地反驳自己,怎么可能像呢,咱俩可是几百年的老对头,而且你是人,我是妖
    你才是妖!妖怪!长的跟蛇jīng似的!
    靳雨青一惊:诶?!
    两人闻声齐齐看去,见是一对貌美女郎叉腰横在胭脂铺门口,一个着米分,一个穿白,为仅剩的最后一盒胭脂争吵不休。白衣美人纤纤身段,瓜子小脸,一颦一簇都颇有风范,只是她脸上米分脂太厚,吵骂起来扑簌簌地往下掉。
    靳雨青心道,这种争风吃醋的事qíng还是不要靠近看热闹了。
    拉着沅清君的手正要远离,突然感觉到背后yīn风四起,真气涌动,一声响亮鞭声拍打在店门口的石阶上。靳雨青顿脚一叹,虽说争风吃醋他管不着,可要是其中一人乃元婴修士,还想妄意打杀寻常百姓,那可就关他的事了。
    他可惜地瞅了一眼自己才啃了两口的煎饼,两指一夹,旋身扔去。
    白衣美人第二鞭扬起,横空突来一张大饼,正中拍在她的脸上,拍掉她半边脸的白米分。
    鞭上登时蕴起了浓厚的杀气。
    萧奕看看对方,又看看靳雨青,拍着手开口道:你完了,她生气了。你难道不知道,最惹不得的就是卸了妆的女人吗?
    靳雨青斜挑一眼,笑说:沅清君,你大有长进啊,连俏皮话也会说了!这话谁教你的?
    萧奕未答话,只听白衣美人扬手一鞭,正打在靳雨青脚前三寸,将那方坚实土地劈开了一条裂隙。
    好厉害的鞭子!靳雨青顺势向后一跳,迫得沅清君只好伸手去扶一扶他。
    白衣美女才要破口骂他们多管闲事,一抬头看清这两个玄衣人的样貌。突然鞭声一滞,活像老鼠见了猫,脸色褪得煞白,大惊失色道:屠、屠仙尊?!沅清君?!你们、你们怎么
    她吓得眼珠子咕噜噜四处乱转,下一刻就已抽鞭而走,瞬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胭脂香气。
    靳雨青一晃神,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瞪圆。
    追!那是yīn阳山主!
    第38章被雷劈傻的仙君8
    街上百姓兀地一愣,已见三人一前一后地凌空飞走,这都是没见过修仙中人的平民百姓,一时见到目瞪口呆,手中杂食小物失手惊落。
    靳雨青御扇而起,伸手拦腰将沅清君拽上了扇面,朝着yīn阳山主逃走的方向追去。那白衣美人溜得极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两人一路从城镇追出了田原,最后飞到一片丘陵上空。
    这时萧奕睁开眼望着前方,傻笑道:海。
    再往前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了。
    纵然yīn阳山主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总不能逃进海里,和什么虾壳贝母龙王爷藏在一处。更何况断qíng山庄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yīn阳山主来琅玡肯定不是游山玩水的。而且往日见了他屠仙尊虽然手上打不过,可嘴上讨两句痛快还是要的,如今反而见了鬼一样的扭头就跑,肯定是心虚!
    既然是有事要办,他便不会跑得太远,必然还在琅玡郡。
    靳雨青也望着远处一片湛蓝汪洋,伸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笑道:大海啊沅清君,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不如去沙滩上晒晒太阳,赏赏làngcháo?管他们那些yīn谋阳谋的作甚!我跟你讲,咱们夜晚风平làng静时乘舟出海,带上几道灯符,捉他两条鱿鱼烤来吃,那美味
    萧奕并不能懂烤鱿鱼的味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早就辟谷了,说了也白说!靳雨青见他扭过身去,爱理不理,讪讪一摆手。
    站在高处灵扇上,海面上亮着翻卷的波涛流纹,金沙一般的沙滩上掺杂着细碎贝壳的屑屑银光。
    要想前两个世界,一是心中既知他身体不好没办法纵qíng享受,一是身居yīn暗魔林被锁足蜗居在一方矿dòng。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靳雨青还真想带着他在这金沙白làng的海边隐居避世,不问凡尘。
    但是想归想,袖中的六合司南却从未停止过转动。
    萧奕闭目站在靳雨青的身后,似是养神休憩。靳雨青观他片刻,忽然想起今日还未给他灌送真气,正将灵扇往下降落,手伸到怀里取拿药瓶。
    下面有人。萧奕指了指。
    靳雨青随着他视线向下望去,并未见一个人影,神识铺展开扫过整个山林丘壑,才捕捉到一声声求救从一片茂林中传来,微若游丝,忽远忽近。而奇怪的是,除却那个正在竭力求救的人,整片山林里竟然一个其他活物都没有。
    萧奕往灵扇边缘迈了一步,被一把扣住了手腕。
    靳雨青知他自小受的就是路见不平侠义相助的名门教育,即便是脑子里尚且一团乱,也改不了当仙人活菩萨的本xing,只好嘱咐:小心,下面有异。
    捕到某刻求救声最清晰的方位,他们才御扇慢慢落在林中一片空地上。
    收扇回腰,靳雨青感到周身异常的灵力流动,神色肃穆起来,快步走到附近一棵树旁,仰头找了半天。突然道了声在这里!就翻身跃上枝头,从树稍扯下一张颜色绿的诡异的叶片。
    叶片正反两面都用绿色密密麻麻地绘制着奇怪的纹路,乍一看像极了叶脉,挂在枝头更是很难挑得出来。而正是这复杂的纹路,将这整片山林活活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秘域!
    萧奕走到另一边,拨开眼前丛生的灌木。
    突然一声啊!的刺耳尖叫从灌木后面响起。
    靳雨青来不及想,攥着叶片就跑过去,挤到沅清君身边,也跟着啊了一声。
    那灌木后头有一个半人深的土坑,坑里蹲着一个青年男人,尖叫声正是从这人的嘴里发出来的。青年两眼窝深深枯瘦凹陷,眼眶乌青似鬼,身披一件脏兮兮的青色剑袍,头上珠玉冠歪歪斜斜的挂着,和脏成绺的头发丝纠缠在一起,他见到有人发现了自己,又是惊声尖叫了几回,慌乱中奋力的将手中的一块红色的ròu往嘴里塞,又随地抓起一把土填满口腔,把自己塞的两腮鼓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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