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枫?萧奕唤道。
靳雨青楞了一会,才承认:嗯,那条蛇是我。果然,这世间还真没那么多田螺姑娘的美闻,多的都是恩将仇报,善恶不分。
他陷入这些陈年旧事里,一时忘了自己还是条冻得不能化形的大蛇。注意力从冰雪上转移,这会儿倒是不那么害怕被冻僵了。萧奕方要开口,只见周围冬去chūn来,白雪皑皑的废迹荒村眨眼间就变成了人声沸扬的街市。
靳雨青目瞪口呆片刻,突觉自己丹田灵力已得解放,瞬时从萧奕的身上跳下来,迅速游向一处无人的树后。
萧奕紧跟过去,一转脸自觉双目已瞎。
树后哪还有条碗口粗的妖蛇,只赤luǒluǒ站着一个皮肤浅蜜色的成年男人。腰背肌ròu伸展着,圆润挺翘的臀ròu裹下两条坚实有力的长腿,黑发如瀑,极具风qíng。
萧奕也不知是怎了,直勾勾盯着他那两瓣,竟觉十分诱人,想去捞摸一把。
靳雨青一扬乌发,大喇喇敞着走过来,抛了一个媚眼道:看什么,想摸?给你摸,别说摸一摸,就是gān点别的也不是不可以的
萧奕火速移开目光,尴尬地从自己储物囊中掏出衣物和他的狂风灵扇,往对方怀里一扔,少làng,穿上。
口是心非可不好!靳雨青捡起衣袍,整齐套上身,又是一个玉树临风的潇洒男儿。他拿灵扇扇了两下,转头向那边村舍看去,忽然收起了调笑之意,面色凝重指着远处,惊道:是他!
萧奕转头:谁?
那个救我的少年,我看见了!靳雨青迈了两步要去追,腕子一下被身后的人拽住,整个扯了回去。
就听沅清君叹道:不必追,那是你的心魔幻影。
什么?
我们传送来的此处,当是个心魔幻境,你心里怕什么秘境就会将之具现。你害怕寒冷冰雪,它就偏生要你挨寒受冻无法化形;你怕那少年被你误咬至死,它偏生要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靳雨青略显迷茫地看着萧奕。
萧奕只好解释道:那少年没死,他得了仙门世家的灵丹妙药,活的好好的。
藏匿在村舍街角的灰衣少年在萧奕话毕时,突然化成了一缕青烟。靳雨青揉了揉眼睛,果然见那处没了少年踪影,却也半信半疑。
萧奕抬手二指点在自己颈上,将那衣领扯开给靳雨青看,边走边道,也没什么,我小时救的那条蛇,也曾咬过我罢了。而后看了他一眼,才不得不继续说起来:上赤阳剑宗之前,我本姓莫,山yīn宗莫氏,你应当听过。
靳雨青瞪大双眼,下意识握紧了沅清君的手。
怪不得他颈上有一对蛇咬伤痕,千年大妖咬的本就不易消去疤印;也怪不得那卖煎饼的大叔说他俩长的似极一对兄弟。只因蛇妖化形时,就是照着少年萧奕捏的那张脸。
于是一切前因后果,都似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萧奕少时救他于冰雪之中,他又救萧奕于雷劫之下。命运相连,哪怕时隔几百年仍是难免聚首,再续前缘。
靳雨青忽感胸中一阵酸楚,最后反倒笑了出来,并肩行至萧奕身边,眨了眨眼说:咱俩这是月老定的缘分罢,不然怎么能这么巧。这下好了,我之前说的那个故事可以改版了,那条蛇修炼成人来与你报恩,只可惜不是个玲珑美女,却是个男修魔头!
不过也没什么,我自问光明磊落,虽说是个魔修,却没gān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qíng。靳雨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扒着沅清君问道,你在屠仙峰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萧奕问:什么话?
靳雨青瞄道:做双修道侣。
萧奕轻咳两声:那时我还尚未清醒,记不清了,当然算不得
眼前霍然放大,靳雨青揪着他领子,一双浅绯红唇亲上来,鼻梁错开两唇撞在一起。蛇妖的体温偏低,舔着萧奕唇畔上凉丝丝的,他一时惊愕,齿fèng间游走进软滑的物什,如鱼游水,浮潜得益。
这下就记得了吧?
蛇妖的眼角也迅速漫上晕红,桃花儿眼眸泛着滚滚金làng,好像能将魂吸进去再吐出来,让人忍不住吞下一声叹息。
萧奕脑海里还散不去方才那身一丝不挂的鲜美ròu体,心神一dàng,五迷八昏地去揽对方的腰身。那腰着实柔软有力,贴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
更不说早就觊觎窥视着想摸一把的地方,更是盈握满手,劲道十足,好似前几百年几千年乃至上辈子,就曾摸过同样的质感。不禁令人深深怀念,难以释怀。
正似qíng深火热之处。
忽然一本小书从萧奕衣襟里掉出来,正正砸在靳雨青的脚面上,被风一chuī,哗啦啦地掀开几页。
靳雨青松开他换气,间时低头一看,面上现出一派意味深长的微笑来。萧奕奇怪,也垂下视线,当即似被热水烫了脚,嚯嚯向后跳开了两步。
哎呀沅清君,外人都道你清心寡yù不染俗尘。靳雨青弯腰捡起这烫手之物,边翻边看边调戏道:原来你与我出门打怪,也不忘兜兜里揣着本huáng图哟,这主人公可是你我?真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你这是早就对我有所图谋啊!
啧啧,这姿势,还怪有难度的,果然越清静的人骨子里越不安分,喜欢刺激的玩法。不方不方,等我们出了这鬼地方,一切好说!
萧奕凝神静气,压下身体里那股邪yù,劈手夺走那本chūn宫图。那只是萧奕心生的xing幻象,yù火一散,图纸也立刻变成了一捧飞灰。他看了看靳雨青红扑扑的嘴,不自觉抿唇,撇开话题道:你这灵扇是叫lsquo;狂风rsquo;?
靳雨青应声:嗯啊。
我看这名不好,他这么严肃一说,好似关乎风水堪舆一般。靳雨青立刻被他吸引了注意,追着去问那应该叫什么。萧奕打前头走,被靳雨青踩了两下脚才回答他:叫狂làng,你这么làng,合该就叫狂làng!
哈哈哈哈狂làng,这名儿好!回头你替我这扇面提个字,以后拿出去就跟人家说,这是赤阳剑宗沅清君赐的名儿,多涨面儿啊!靳雨青反倒不知羞,大笑着应承下来。
萧奕彻底被磨没了脾气,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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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头攒动,看着极其热闹,其实定心仔细研究,就能看出这整个市集就像一个影像带,其实只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内容。就连街上叫卖的商贩,砍价的说辞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变通。
他们二人走在里头,虽周围人声鼎沸,实则宛若置身鬼城。
靳雨青收了玩闹的心思,四处打望,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妃红裙裳额点朱黛的妙龄少女,她两只手虚虚捧着什么东西,双目无神地直直撞过来,似是压根看不见面前有两个大活人。
萧奕向旁一闪,顺手抓住靳雨青给拽了过来。
闪过少女,才听见她嘴里念叨的是银子、银子,好多的银子,然后忽然拐向他们这个方向来,捧着空无一物的手,伸着问道:好心的客官,能赏我点儿银子吗,我爹重病弟弟被人打的快死了。给我两个铜板吧,我可以给你们洗衣做饭
靳雨青刚要答,被萧奕捂住嘴,示意他继续看。
那少女说完那番话,哭丧着脸,继续捧着手就走了,也不在意他们是不是给了钱,就好似这诡秘街道中的一个npc。
待她离开,靳雨青才咬了一口萧奕的手,道:她是飞花教的,看她眉间的入教朱黛了没?她在这,肯定这里还有其他人。
萧奕嫌弃地擦着手上口水,你打乱了她的脚步,她便不能带我们去想去的地方了,傻。
两人又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先后看她问过十三个人的赏,挨了七个人的骂,被抢食的野狗啃了一口掉了二十个铜板,才终于走出了市集。
她在重复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怕是已被这里的幻象同化了。萧奕边走边道。
靳雨青问说:若是我们出不去,是不是也会变成她这样,永远漫无止境地走来走去?
也许罢。
那倒不太好,靳雨青撇撇嘴,打开折扇,我现在应当多想一想什么事qíng最恐怖他说着就低声碎碎念了起来,啊,我最怕和沅清君在一起了,最怕沅清君冲我笑了,最怕沅清君二话不说就要亲我了
萧奕忍无可忍:你念什么乱七八糟的?
咱俩现在不过是金丹期,随便来个大妖shòu都能把咱俩叼了去。以防万一出不去,先做好准备啊,不然到时候把我和什么奇魔怪shòu放在一起。与其那样,我宁愿天天被你沅沅沅清君!
又叫什么?
靳雨青腿一软:你身后,那是什么?
萧奕一手提着双腿打软的魔君,以为糟了埋伏。立时一拍腰间祭出无yù,两指并作剑指,无yù剑高悬,直指身后!再一回头,却是屁都没看见,单就一个灰褐色的小动物蹲在路边,扑闪着无辜的眼睛盯着身后这只大蛇妖。
无语道:屠仙尊,不要告诉我这你都害怕?一只蛇獴而已。
本本本xing蛇獴,他吃我不吃?
你是一只千年大蛇,碗口粗的!萧奕提醒他道,虽是嘲讽过,可还是挥剑将它驱逐走了,夹着靳雨青往前追赶已经走远了的飞花教女弟子。
夹抱着走了一会,才把他放在地上,说:有我在,别怕些有的没的。
靳雨青嘻嘻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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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修跑到了山前一棵枣树下,左顾右盼好一会,才拨开树下杂糙,一蹲身没了身影。
两人等了一会悄悄跟过去,见到原来是枣树下有一个山dòng。那山dòng真的是个dòng,女弟子身材娇小,尚且只能猫下腰钻爬进去,进去后还用石块堵住了出口。
萧奕刚把手按上无yù剑柄,靳雨青就已抽出灵扇,蓄力一劈。一番山摇地晃,扇光直接轰塌了这一小块石壁,luǒ出一个足够成年人侧身进入的空间。
靳雨青冲他一笑,先行猫了进去。
小心。萧奕只好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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