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阵狂风扇的满面灰尘,凝睛望去,见吐出来的是几个人形。
屠仙尊!齐思思惊喜道。
啊!是屠仙尊?
不,好像还有沅清君
他俩站那么近gān什么呢?
那地上那个是谁?
齐思思跳下枝头,如一只百灵鸟儿边跑边高兴地喊:屠仙尊!你没事吧!屠仙
她来到坑边突然一停,脚下像粘了黏胶。
沅清君怀里抱着屠仙尊,表qíng无奈;屠仙尊则紧紧地搂着沅清君的脖子,表qíng似乎颇为享受。只有旁边一个小无常君,满身伤痕,脸色铁青,摇摇晃晃地站着。
众人:
尘土散去,萧奕看到坑边围观他们俩的众多人头,一双双好奇八卦的眼睛盯着他们,略微尴尬地拍了拍靳雨青的背,低声道,快松开,我们已经出来了。
哦。靳雨青不满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回身一望也楞了,片刻笑道:诶嘿,这天气不错,你们都是来这里晒太阳的?
萧奕心道:晒你个蛇皮!
靳雨青当然知道他们把不知名秘境撕出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肯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离开秘境后,又恢复了化神期修为,他展开神识覆盖山林,果然在这群看热闹的修士中发现了信安白氏的身影。
有人拱手道:屠仙尊,沅清君,我们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你们没事吧?
一眼扫去,说话的竟然就是一名儒巾灰衣的信安丹修。靳雨青没好气道:托你们的福,还没死。
丹修:
又有人替这丹修打抱不平:不知这位道友是如何惹了屠仙尊不快?
靳雨青扬眉道:不是他招惹我,是他们当家的招惹了我。这事要捋清,还是要请白家主出来一叙吧!
修士们低头窃窃私语,不多会儿人群中裂开一条fèng,一名黑发短须、和眉善目的中年人从后方走了出来,并没有向白斐然投去视线,只单单向沅清君颔首示意,才回过来道:不知屠仙尊对我信安白氏有何不满?若是我白氏有何违背仙法道义之事,还望屠仙尊明示。
好一个语气和善,举止得体,又好一个违背仙法道义。
靳雨青冷笑道:不知、不知?你们都好一个lsquo;不知rsquo;呀!那敢问白家主,你可知我身边这位小无常君?
白家主这才瞥了一眼白斐然,大义凛然:这逆子叛徒!早已不是我白家的人!
靳雨青笑说:他原本就不屑当你们白家的人,你当你们白家很是光明磊落,很有仙家风范麽?
屠仙尊你什么意思?白家主竖眉,转而又道,沅清君,虽然屠仙尊与你jiāo好,但也不能让这厮如此诋毁诬陷我们白氏!
萧奕冷目而视,并不袒护。
我是不是诬陷,白家主心里清楚。靳雨青望向那一轮残血的阵图,扫视众人,音量并未抬高,但却动用了灵力使其震慑到每个修士心里,今日之事,想必大家都想知道其中原委,也定有不少人已经将小无常君列为讨伐的魔头对象。不过在你们动手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想与白家主说。
靳雨青可怜道:白家主,麻烦你靠近一下,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呀。
白氏家主被众修士注视着,不好退缩,心想这么多人他也不能真对自己怎样,便昂昂然阔着四方步走了过去,屠仙尊请讲。
天在做,人在看!靳雨青体贴地笑了笑,待白家主近身,忽而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将白家主推出了五六步,最后向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手胡乱拍打着自己胸前燃起的灵火,形象全无。
众人大惊,没想到他真的敢当众出手,纷纷祭出灵器。
一瞬白光闪过众人双眼,只见沅清君长剑出鞘,无yù闪耀着清灵的剑光,分身成数百把高悬众人头顶,但凡沅清君稍微松懈,这数百把极品灵剑就要直直cha入他们的灵台!
是赤阳剑阵!
沅清君!
萧奕不闻,护住靳雨青道:谁敢动一下,剑不长眼!
靳雨青昂首挺胸,感觉十分的有安全感。
你们不必惊慌,我不过是给他下了一道子母引路符。关于这件事的原委和血魔大阵的由来,我会以幻象符书的形式传送给在场各大门派,希望你们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众人窸窸窣窣地jiāo谈着,靳雨青要来一支笔,掏出数百张符纸。画一张飞一张,漫天都飘起了澄huáng的纸片儿,挨个落到众人手中。
很快众人闭目在幻象符书中看完本末经过,有惊骇无言的,有大骂唾弃的,有道义谴责的,也有认为白氏qíng有可原的。信安白氏一行人也看过符书,知道内qíng的弟子面如菜色,颤颤巍巍地瞧向家主,而不晓得内qíng的都深感受到了欺骗。
白家主脸色惨白,一失方才的仙家气势。
好了!大家也都看过了,想必你们心中已有决断,但是!靳雨青这一声,让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对这件事,我有三个要求。
第一,信安白氏从此安分守己,遵仙重道,绝不可再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其他仙门世家亦然,不能再无故残害妖类;第二,白氏必须摧毁所有天极奇丹及其配方,允诺永不复用;第三,他看向白家主,慢慢开口,白氏家主须登众家法台,自毁金丹并当众向我妖族赔礼道歉!此三条,有一条不应,就休怪本君要亲自动手,用信安白氏一族告慰我妖族血恨!
说罢,又笑道:白家主,你也不要想逃跑。引路母符在你身上,就算你躲进坟墓,我也能再将你挫骨扬灰。
白家主已对此事百口莫辩,听见要自毁金丹顿时两腿瘫软,扑倒在地。丹修们将láng狈的家主扶回,从众人指指点点的视线中走过时,简直羞得抬不起头来。
靳雨青望着他们走远,回过头来。
白斐然一柄血光拄着地面,他本就受了伤,在撕裂秘境逃亡的时候又不像靳雨青有人护持,身上落了好几道天道劫雷,此时摇摇yù坠,呼吸紊乱。
靳雨青道:这已是我能做的最大程度,小无常君。
白斐然愤愤地看着白家主离开的方向,眼中似有不甘,可心知不甘也不能如何了。他低头握住了胸前那颗灵珠,屡次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哽咽几次,唤道:宗主。
嗯。靳雨青应道。
他又唤道:宗主
我在,你说罢。
我其实不想杀人,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白斐然目中含泪,踉跄两步,被靳雨青扶住了身形,为什么他们能肆意杀伐我们却要忍气吞声?为什么和我一起长大、修炼的好友亲朋就必须遭受这样的劫难?他们凭什么?凭什么?
四百五十年,我做了四百五十年的白斐然,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靳雨青想给他擦擦泪,犹豫一会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轻道:我知道了。
白斐然用手背按下泪痕,忽然抬头问道:修士都是我杀的,金丹也是我碎的。贺扬、贺扬她除了帮我打打下手,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人命的事qíng,你们救救她吧
靳雨青为难道:她是被无yù一剑穿心,怕是
怕是魂魄已经散尽了。
白斐然心里明白,但手心握着的力度仍是不减。半晌仰天长叹,深呼吸几口平定心绪,换上了一副往日和煦的微笑,对靳雨青说:我知道你向来公平,你要白氏自毁金丹,我必然也难逃重责。
白
我之前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也利用过宗主。白斐然道,我虽然想过杀你,但也是真的铭记过你的恩德呵,你大概也不会再信我任何话了,罢了。
他道:我已无计可施,你也仁至义尽。这最后,不让你为难也算是我微不足道的赔罪罢!但是宗主,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信安白氏,白氏存在一天,他们屠戮我族的罪孽就不会消失。也许你说的对,少记一点就会自由一点,但是对我来说,血海深仇永远都忘不了
白斐然退开两步,抚着自己光华黯淡下来的血光剑,苦笑叹道:这样也好,再无来生。
说罢手持剑柄,将那把跟随了他几百年的伴身灵器一点点地送入了自己的丹田。有一瞬间,他紫府中妖丹大盛,如一颗鲜艳yù滴的红色宝石,继而剑刃没入,裂痕丛生。
他骤然狠心,将整支长剑痛快cha进。
靳雨青心里一沉,仿佛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身旁萧奕收起剑阵,顷身过来揽住他的肩膀,道:别看了。
妖丹碎尽,白斐然的身形渐渐化成一缕琢磨不到的烟雾,在轻落在地的血光上缠绕几圈,缓缓向上飞去。在两人眼前又凝成一只红丝雀的样子,无声盘旋啼鸣,脖子上仍然挂着一颗灵珠。
雀儿飞向长空,须臾散做飞灰。
靳雨青闭了闭眼,歪在沅清君怀里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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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渐渐散去,仙门也派出了修士天南海北发出告示,让他们勿入不知名秘境寻宝。过不了几百年,秘境就会慢慢地自行恢复。
等所有人都走后,靳雨青和萧奕也慢腾腾地徒步离开。
出了山原进到城镇,萧奕紧赶几步,低声问道:你真的只是贪恋我的
嗯?靳雨青四处看着旁边的小摊。
贪恋我的、我的元阳吗?
靳雨青脚下一滞,惊道:哈?!你真的信那话?
萧奕观向远方,镇定道:也不是很信。
怎么可能是贪恋你的元阳!
沅清君松开一口浊气,心下大安。
靳雨青坦然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沅清君,放心吧!毕竟你那一夜两次就会腰酸背疼的元阳也没什么可贪恋的。
萧奕:
第49章被雷劈傻的仙君19
两人在琅玡郡中游玩休憩了几天,靳雨青贪嘴买了不少灵果点心揣在储物囊中,又御扇到东海孤岛之地探索了几个小秘境,一路被沅清君bī着学了一套清心法诀,助他快速吸纳灵气,边一路打怪抢宝,捞得盆满钵满连修为也进长了一大截,才心满意足地回到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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