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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深埋体内的热源又开始滚滚发烫,他是谢珩,是那个不务正业的老流氓,一个满嘴油腔滑调的军痞。
    他只是谢珩,大梦初醒时,不顾一切也想要找到他、抱紧他的谢珩。
    谢珩慢慢贴近,一手抚摸着他颈后的发尾,像安慰一只随时都有可能bào走反咬一口的野shòu,只是想吻你,行吗?他明明打着商量的语气,却并没有留给郁泽迟疑的余地,alpha信息素的气味如一层柔软的纱雾将他包容在里面。
    唇面被触了一下,过电般的微颤令郁泽闭上了双眼这近乎一种默许。谢珩始终盯着他看,变幻角度将他的两片唇瓣含在嘴里,吮吸吐纳,拉扯时轻轻咬上一口,看郁泽瘪起眉头qiáng忍的表qíng。如果此时郁泽睁开眼睛,许能看到对方眼底浑浊翻腾的黝黯,像一块大石投进了深井,掀起能够让人失足于内的层层泥滔。
    只是一个吻而已,止步于弄湿他的唇ròu,即便是郁泽轻启牙关,谢珩也没有继续深入。
    自动巡航还有三十多个小时,别熬夜太晚。龙尾星图将军那边我知道该怎么联络,jiāo给我。谢珩舔着他的唇角,手指轻轻搔刮着郁泽颈后可短暂标记地方,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alpha的蓬勃气息从郁泽身边收敛,他听见均匀有力的脚步声离开驾驶舱,再睁开眼时,谢珩的背影正在被电子门一点点的隔绝,而自己唇上却还残留着轻微的信息素味道。
    郁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在与心脏对称的地方,好像多出了另一颗可以跳动的东西。它圆圆的,像一颗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透明球珠,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上面雕刻着什么样的花纹。
    那可能是一朵白兰,花语是真挚。
    两滴金色液体注入进这颗全新的心脏里,郁泽感觉到全身都在微微发热。
    第62章非永久标记13
    第三日中午,北冕舰队抵达了龙尾星北部不远的一颗无人小星。星球上夜晚远远长于白天,而且植被茂密,对隐藏身形有着极大的便利。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太过于cháo湿了,有些闷热。
    北冕舰队在此驻扎后,开启了智能保护色系统,很快整艘军舰都披上了一层深绿色的外衣,与周围密林融为一体。
    谢珩和郁泽带了几个人在周围勘察地形,一架灰色机甲悄然落在了众人面前。
    郁泽站定,看到驾驶舱缓慢降落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个鬓角花白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名颜色和悦的管家。他身材有些走样,不过还能看出一些年轻时的魁梧来,只是因为心有烦忧,使得脸上皱纹深刻。
    图将军,郁泽迎去,礼貌道,您近来还好吗?
    囿于年纪大郁泽许多,老图将军只行了一个简易军礼,开门见山道:陛下,您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已经退役多年,最多能够给您提供一些私藏武器,不过也都是些花架子了,跟本上不了台面。
    我当然知道这些,将军。郁泽打断他的话。
    说到底,老图将军不过是后怕。图斯入狱,说明大权早已落在郁青手中,整个华夏星域的输出讯号都掌握在郁青的手里,哪怕郁泽这时候要求一台直播仪器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帝国也能在第一时刻掐断信号,然后派出大量jīng兵过来直接将他剿灭。
    在这种对郁泽极端不利的条件下,任谁都会更加慎重的考虑。
    郁泽道:我知道您目前还跟军部有所联络,在军中威名犹在。龙尾星地处偏僻,地方军团的掌控仍然在你们这些军阀的手里。我不需要太多,希望您能够调动三个省星的军团势力,以营救图斯上将的名义发动起义。
    老图将军抹了把冷汗:您的意思是让我们造反?三个省星军团怎么可能成功,那最多也才几千人!郁青手里最起码有一整个a级军团,还有数万帝国军队,就连s级军团也被他捏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当年北冕军全盛时期,军团人数也不过三千余人。谢珩提点了一句。
    北冕军以一当十的武力值自然不是空话,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套可敌万众的七星机甲。他们一直是战场上的奇迹,但就算如此,如今剩下来的北冕军残部也不足当年的三分之一,如何能抵抗帝国配备优良的军队。
    这老图将军还是犹豫了一会。
    郁泽道:北冕军不能出风头,否则郁青会提高警惕。我这位皇兄是个狂妄的好战分子,听到边域起义定会派兵围剿,但他的自大会让他吃一个大亏。他迟早会率领a级军团亲自出征,到时就是我们一举成功的最好时机。
    老图将军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的管家,那管家依旧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咔!的一声。
    光子枪保险扣打开,冰凉的枪口抵在老图将军的侧腹。老图将军耸起肩膀,甚至不知他什么时候掏出的枪。
    将军,郁泽笑道,如果您非要展示一下您无所不能的管家先生,我也只好展示一下我jīng准的枪法了。又或者啊,我身边这位谢少将您应该认识,他的格斗术可是帝国第一,您应该记得他当年的英姿。
    他当然记得,谢珩军校毕业时被上级生责难,对方盛怒之下起了杀意,连开六枪。每一枪打在地上都爆破起一团尘土,就在众人以为谢珩死劫难逃时,他竟成功躲避了六发子弹反夺了枪支。第七发枪响,是谢珩扣动的扳机,当时那一枪就擦着那名挑衅者的脑门而过,直接将他吓跪了。
    在场目击者众多,也因为这场私自斗殴,当时的北冕军上将一眼看中了谢珩,直接将他拎进了北冕军队,亲自调教。
    这么多年以来,谢珩的身手只可能更加优秀。
    只听一声痛呼,老图将军心虚地回头,看见谢珩已经将管家扣压在地,手指上套着那把藏在口袋里的微型枪。
    郁泽望了一眼邀功挑笑的谢珩,抛了他一个滚一边儿去的眼神,对老图将军说:我以图斯xing命担保,此战只胜不败!
    从没见过谁发誓以别人xing命作保的,但对图氏家族来说,图斯的xing命的确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筹码。图家世代都贡献给了北冕军,图斯的父亲也在当年那场爆炸里为国殒命,而没能选拔进北冕军竟成了图斯的生机。
    为国尽忠百年,最后却落得被国抛弃的下场,若说心里对郁青没有恨意,却是不大可能的。老图将军沉思良久,终于松口:好,我去联络调动其他省星军团,希望陛下能够早日复位。
    郁泽收回光子枪:谢谢您,将军。
    几人谈拢,灰色机甲渐渐远去,化成天边一点。
    -
    不到下午三点,无人星的天空已经浸入了深沉的夜色中,气候的闷热cháo湿和能源的限制使他们不能够长时间的待在舰队和机甲里。大部分的军士们选择露天敞睡,而谢珩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跳坐到高处的横生枝gān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谢珩看树下,郁泽还裹着紧身军装,道:上来坐,把衣服脱了凉快些。
    郁泽瞧某人目中不怀好意,只解开了两粒扣子,几个撑跳也翻了上去。
    在想什么?郁泽问道。
    想你虽然想这么说,但也要考虑时机和地点,要是郁泽一个不高兴直接踹断了树枝,那他跌下去屁股就要摔成四瓣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谢珩两眉一皱,正经说:在想打仗的事qíng。
    战争还没开始,这人就开始深思熟虑了?郁泽狐疑地瞅了瞅他。
    谢珩被盯得发毛,两手一摊缴械投降道:好吧好吧,其实是在想脱衣服的事qíng。
    郁泽面色一冷,就要打算跳下树去。
    哎别走,谢珩扯住他的手臂,伸出三根手指,坐会吧,就陪我再坐会儿。我发誓,绝不再提脱衣服的事。
    郁泽又坐了回去,听谢珩叹气道,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你说咱俩吧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那什么的事儿也差点就做了。你到现在还没把我宰了,肯定不只是因为需要我这个北冕军少将的身份吧?
    你看着我,郁泽转过头去,谢珩犹豫了一会儿,哎,算了,我还是下去吧。
    郁泽:
    谢珩攀着树gān滑下去,爬到一半时一脚踩在一块生满苔藓的树皮上,骤然间身体失去了平衡。郁泽身体行动快过头脑的思考,旋身跳下去,在枝杈间助力了两下,伸手一把拽住了歪斜yù倒的谢珩。
    谢珩抓住他的手臂,忽然露出一抹坏笑,将他也从枝头上扯了下来,直接拽进自己的怀里。
    随即两人都掉了下去,哗地扑开泥土沉厚的落叶。
    谢珩被压在下面当了人ròu垫,满头的huáng绿叶片儿,却还揽着身上郁泽的腰哈哈大笑,得逞似的一巴掌覆上他的屁股,重重捏了两把。然后一个挺身,郁泽只感觉到眼前天翻地覆,就被压在了下面。
    摔得疼不疼?
    郁泽惊怒之余,更多的是无奈,抿唇无语了一阵,叹气道:不疼。
    问过一句疼不疼以后,谢珩两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半天没再说过话,只是眼神木然地盯着他看,半晌抬起手落在郁泽的胸口。心脏规律有力的跳动,像是钟表的刻度,咚哒、咚哒,记录着被人遗忘的事qíng。
    而在看不见的深处,一颗无形的透明圆珠亮了亮,那束金光散成难以捉摸的颗粒,从谢珩的手掌渗进他的血液。每一个金色颗粒里都包含着一小段回忆。
    郁泽憋不住了,出声道:你又在想什么。
    我想起来了。谢珩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
    我想起来了!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眶却在话语中渐渐变得发红。
    突然地,怎么就要哭了?堂堂谢少将,就是人家那枪指着都没弯一弯膝盖、眨一眨眼皮,怎么从树上掉下来就要哭了?郁泽不明所以,只觉得硬汉军痞谢流氓要掉泪珠子了这件事比战败都可怕,说出去或许还能吓倒一营的士兵,不禁伸出一根手指来,碰了碰他晕红的眼眶。
    谢珩拂开他的手指,用力抱了抱他,勒得郁泽有点憋气。
    太好了,还不算太晚。谢珩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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