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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吧,需要再来一粒冷却片吗?温润的嗓音在耳廓边缘振动着,气流如昆虫轻微煽动的翅膀,挠着他透明得可见青细血管的耳背。
    靳雨青肌ròu紧绷,这股浓腻如雨后踩榨而出的植物淡香对他来讲并不是完全陌生的,就在一夜之前,他们还在银海会馆的电梯口遇见过那个用半截青蔓调戏他的西装男人。
    余光瞥到chuáng头的金属柜上摆着一只笔。他试了试手心的力量,确定没被喂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才突然发作,一下子从男人的怀抱中弹跳出来!一脚撩翻了要起身的对手,一个骨碌骑到男人身上。行云流水地将他双手用散落在枕边的领带捆住,牢牢绑在chuáng头的铁质装饰物上。
    随即抓起笔杆,推出尖利的芯头,抵在他脆弱的喉颈。
    周蔚只好仰起头颅,bào露出易碎的颈部,以示自己并无恶意,才慢悠悠的说:我不乱动,你要不要先将衣服穿上?你这样我有点把持不住。
    靳雨青低头一扫,才发现自己浑身赤luǒ地跨坐在他腰间,软趴下去的器物和双囊赘在对方露出的一截腰肚上。昨夜被藤蔓缠绕的记忆浮上心头,他登时双目恼怒,作势要cha瞎周蔚的两只眼睛。
    我先声明!周蔚赶紧解释,我可没对你做什么,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已经那样了。他的视线由靳雨青那对灰银如月的虹膜向下滑去,薄红的嘴唇、圆润的下颌,乃至劲瘦的腰肢都无能逃过他的法眼。最后视线定格在脐下的雪丛蜷发里,喉结颤抖着上下滚动。
    靳雨青脸色骤黯,翻身下来捡起搭在椅背上与自己款式相同的衬衣,待套在身上才发觉那大了一号,袖口没过了半个手掌。可他更不愿光溜溜地在那藤本科属种的男人面前乱晃,索xing就那么着了。
    周蔚。男人开口。
    靳雨青回头去看他。
    我的名字,周蔚。周蔚笑了笑,看着靳雨青穿着大一号的衬衫,立在chuáng边垂眼俯视自己的神qíng,就丝毫不再介意自己被绑缚的姿态,甚至于甘之如饴。他道,银海会馆常把曼陀罗汁滴在芳香剂里。那种地方,为了赚钱总免不了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你大病初愈,一时代谢不去产生了幻觉也是可能的。
    周蔚靳雨青咀嚼着他的名字,充当武器的笔杆在掌中旋转把玩,瞬间又刺抵上周蔚的颈侧。他耸起眉眼,白发搔过男人的面颊,大片yīn影从上遮蔽过去,你跟踪我?
    周蔚奇怪地扬起嘴角:宝贝儿,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觉得一支笔杀不了你?靳雨青用力顶了顶,威胁道,如果我想,我能将你的颈椎穿成一串儿装饰链,挂在你的房间里。
    周蔚听他语气里毫无玩笑的成分,笔尖也几乎刺进皮肤里去,不禁心里生出一丝惶恐。潜意识便抽出了一根柔软藤蔓代替被缚的双手,点触在靳雨青的脸侧。
    他的表qíng显而易见地现出一丝厌恶。
    靳雨青,你不认得我?
    靳雨青疑惑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轻声感叹道:啊,原来是你。他似乎解除了防备,坐在chuáng沿解开了周蔚的手,只是那根笔仍然夹在衣领处,不肯放下。
    才将周蔚松开,靳雨青就听见软陷的chuáng垫吱嘎地响动一番,背后贴上来一个极暖的身躯,一双手臂从腋下穿过来,环住他的腰。他蓦然想起那些软若无骨的藤蔓,奋力安定了许久,才勉qiáng忍受下周蔚的拥抱。
    男人的吻从颈后袭来,缠缠绵绵的,似一粒一粒融化在肌肤表面的棉花糖。
    周蔚蜻蜓点水地含弄靳雨青的唇畔,却感受到臂下的身体僵硬得仿佛一块敲打不坏的岩石,无论他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动摇分毫,紧闭抖动的白色眼睫甚至表达出抗拒的意味来。
    男人轻道:不喜欢?还是身体不舒服。
    靳雨青半阖半开的眼帘微微眨动几下,胸膛紧张得鼓动,说:周蔚,能给我一粒冷却片么?
    周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了过去。
    靳雨青含服下一粒药,又苦又酸的味道缓缓地释放在口腔中,将他躁动不安的qíng绪冷却下来。缓释冷却片能够缓解植人焦躁绷紧的异常qíng绪,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药剂挽救,从极度亢奋的状态下渐渐松懈恢复。他张了张嘴,一回头看见周蔚面露担忧的面容,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成一条线。
    见他还要再吃药,周蔚一把夺回了药瓶,斥他:这是jīng神药物,不是糖!
    告诉我,怎么了?周蔚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冲,慢慢放低了声音,雨青?
    靳雨青沉默了半晌做足准备,才反身爬上chuáng去,曳住周蔚的脖颈,将自己的双唇送至他嘴边胡乱蹭吻着,空出的一只手错乱地去解男人的衣扣。与放làng的动作相反,他眉峰拧紧,好像正在思考一个深邃的问题,而这问题可以是天文地理,却偏偏无关乎动qíng和爱意。
    周蔚终于止住他的双手:你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告诉我,我应该对你这么做。靳雨青趴在他身前,道,我们都会因此而高兴,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爱人是这么说的吧。
    周蔚抬高了点声音:那你现在高兴吗!
    我
    男人用手指摩挲过他挤出皱纹来的眉心,一点点推平了,本以为是抒发关怀的举措,反而令靳雨青更加纠结。周蔚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好,便退开一段距离不再碰他,好了雨青,你不需要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也没有qiáng迫你什么。昨夜发现你昏在车里,我只是把你带回来了,仅此而已。
    可我以前
    不用想以前。周蔚打断他的话,躬身下了chuáng,从衣柜里翻出一套gān净衣裤丢给靳雨青,微笑道,放松一些,洗个澡吧,过会送你回中央宫。
    靳雨青默默接过了衣服。
    周蔚面带笑容地目送他走进浴室,门一关,他忽然变了脸色。翻出通讯手环里的号码,找到一个在黑市行医的植医大夫,手指飞快地敲打着短讯: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个人,他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周蔚的砰砰的心跳声,没多会儿,回信抵达了周蔚的手环。
    他赶紧点开去看,气息不禁一滞。
    你说的那个人,是顾允清吧?又几秒,第二条短讯也抵达了:如果真的是他,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放弃吧!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第104章枪与玫瑰5
    直到靳雨青洗完澡,周蔚还沉浸在通讯手环幽蓝色的屏光中,房间里的仿生窗帘随着室外阳光的qiáng度而自动变化,朦朦胧胧光影的笼罩着男人的脊背。
    他微躬着身,脸埋在宽大的手掌里,腕上的通讯手环一闪一闪。
    靳雨青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休闲衫套在身上,款式和尺码都十分符合他的喜好,裤腰更是连阔一分窄一分都没有,好似周蔚早就丈量过他的身材而刻意准备的。他不禁想起还在医疗区冷冻仪里休养的时候,那些来去匆匆的记录着数据的研究员,忽然之间就找到了幕后遣派他们的主子。
    谢谢你,靳雨青说道,这时候我该怎么做?
    周蔚缓慢地换了一口气,仿佛无形间吞吐着一支香烟的浓雾,他站起来向靳雨青伸出手去。那之前几个世界里无尾熊般喜欢挂在自己身上、笑嘻嘻的生灵活现的爱人,此刻却下意识闪开了半步,陌生得令人心寒。
    男人的手最终落在靳雨青的肩膀,挑起一缕湿发捻了几捻,眼中的痴迷已然不仅是单纯美好的憧憬,更多了几分顽固的偏执。房间里静得可怕,浴室中自动烘gān仪发出呜呜的机械声,周蔚一手揽过他,礼貌xing地并不出格地抱了抱他,若有若无的嗓音飘dàng在靳雨青的耳侧。
    不过是重头再来而已。他说,好似下定了一个重要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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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蔚开车将他送回中央宫,路上避开了大部分路控摄像头。顾允清此人一直在军校中做好好学生,哪怕即位以后也是常年深居简出,别说没什么新闻可炒,就算有,凭他手里攥着的人脉,也能压得滴水不漏。
    他要避的另有其人,是一个他暂时还不想与之对立的人物。
    因为靳雨青在银海会馆里呼吸了过量含有曼陀罗花汁的芳香剂的缘故,迷幻效果使他丧失了方向感,直把霍斐的悬浮车开到了d区。刚上了周蔚的车,靳雨青就收到了霍斐连环pào弹似的夺命短讯,好容易打发了对方,在过于平稳的路途中感到疲累,也因为一夜噩梦的骚扰,没多会儿脑袋便靠着车窗打起了盹。
    周蔚从背后探出两根藤触,勾起后座的西装外套,盖在靳雨青的身上。圆润的触须头部立在男人血色浅淡的嘴唇面前,若非早就知晓他是个白玫瑰种的分身,仅凭靳雨青这苍白的脸色,简直和一个重度贫血病人没什么差别。触须表面分泌出一层薄薄的滑液,它贴在那张微翕的唇畔轻轻抚动,暧昧的揉搓如活动一根手指,给他的唇ròu染上一层水光。
    末梢的触感被周蔚刻意的放大,他通过后视镜的反光窥视着浅眠补觉中的男人抿绷的唇线、颤动的银睫,随着呼吸起伏的胸骨。他cao控着藤蔓一一触去,若即若离地也不至于吵醒了对方,明知此举相当猥琐,但就是克制不了想要触碰他的yù望尤其是在得知他患有缺陷,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体会欣快爱意的时候。
    在不想惊扰靳雨青、以至于将他推得更远的忧虑中,周蔚只能通过这样自欺欺人的接触来宽慰自己,偷得一两个可以回味的吻。
    他把靳雨青送回中央宫,掉头去了f区的黑市。
    最为混乱而肮脏的街区是上层贵族种们无暇管及的死角,亦是他们卸掉那层正人君子的伪装后,所能尽qíng放肆纵yù的销金窟。
    周蔚的悬浮车停在毗邻黑市的街道边。从车上下来的颀长俊美的男人迅速吸引了许多凑热闹的贫民植人,更甚者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观赏种上前来大胆地去挽他的胳膊,暗示他可以销魂一夜,也可以付足钱成为只侍奉他一人的肥料。
    只可惜周蔚早就有了要驯服的目标,并不需要任何肥料。只是那人分明与他纠缠了好几辈子,qíng深意切时恨不能缠死在一张chuáng上,如今一朝穿越就变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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