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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她再也不敢将记忆中的作品公之于众,她可不敢忘记,京中还有个诡异神秘的柳白露呢!与其让这些经典尘封,不如jiāo给四皇子,至少,他会为她保密。
    庄敏静算算日子,不出一月她就快及笄了,到时候若是央求父亲,或许能请来定远侯府中人代为传信?她必须尽快与四皇子联系上,尽管中秋夜宴之事于她名声大损,可她相信,只要四皇子对那个位置心存野望,凭她手中的筹码,就必然能让对方上钩!
    **
    六国论?杨昭随手翻看着手中的蓝皮书册,前不久他已让赵九将庄敏静那本记录诗词的册子给拓印了一份。
    他得知了庄敏静的异常,便猜到她会主动出击,果然,当夜她便重新誊写了一份《六国论》,还做了jīng简的注解,介绍了文中各方势力。
    本是一篇借古讽今的政论文,却被她化作了故事,虽不至于轻描淡写,却着实少了几分厚重。
    思厥先祖父,bào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糙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俆妙君站在杨昭身后,缓声念道。
    玉简中此文出现已是两年以后,彼时她已助四皇子斗倒太子,成为了新的太子妃,文章献上,皇上读之魄动,一改往日绥靖政策,成为了夏国征伐四海的起点。
    徐妙君笑了笑:即便是故事,这等文章也足以振聋发聩,引人深省了,看来,得想办法为她创造机会才是。
    不等庄敏静联系上四皇子,荣国公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26章庶女谋11
    这一日深夜,秋雨连绵,荣国公提剑回府,直冲陈姨娘所居的湘竹院,拔剑架住对方,喝问:你这毒妇,竟敢派人刺杀白露?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为何要伤害我心悦之人,为何背着我行此等恶毒之事?!
    陈姨娘被吓得僵在chuáng上,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院中下人们纷纷躲在室外,没有一人敢靠近。
    惊惧之后,陈姨娘回过神来,明白对方问了什么,惶恐之下失了冷静地嚷道:冤枉啊!妾还没来得及出手啊!
    荣国公一听,哪儿还有什么理智,愤怒地挺剑yù刺,陈姨娘惊叫着往旁边一躲,恰好避过了这一剑。
    室内静了一息,陈姨娘看着剑尖深深刺入了绣枕之中,她愣愣地转过头,直直盯着荣国公,此时她终于意识到,她青梅竹马的表哥,方才是真的想杀了她
    心悦之人?陈姨娘颤抖着双唇,忽然尖声道:那妾又是何人?表哥昔日许过妾的山盟海誓,如今都忘了么?!
    荣国公冷笑数声,其实他出剑后便恢复理智了,心中很有些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在冲动之下杀死了这个陪他度过了年少岁月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他原本十分心虚,甚至有些躲闪陈姨娘的眼神,可他听得对方质问后,心虚便化为了恼羞成怒,于是厉声道:我自然没忘!可我的承诺是许给了温婉良善的表妹,她早已经消失了!如今的你,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我国公府血脉,敢于给世子下药、陷害主母、如今又刺杀白露的蛇蝎毒妇!
    蛇蝎?陈姨娘怔愣片刻,复又凄声大笑,忽然,她尖叫着扑向荣国公,对方一时不查,竟被她挠了好几道伤口!
    正在此时,姜氏、庄敏静等人匆匆赶到,一见屋中qíng形骇得立刻让下人拉开他们,姜氏怒道:陈姨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国公爷都敢打?!说罢又问责一群下人: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就这么傻站着看热闹?!
    最后,她才打量了荣国公半晌,平静道:您还好么?可需要唤大夫?
    荣国公哪里听不出姜氏的问候中暗藏着一丝幸灾乐祸,他噎了口气,又见庄敏静噙着眼泪站在一旁,心中烦闷更甚,最终冲着陈姨娘扔下一句好自为之,甩袖出了院子。
    身后,只余陈姨娘悲哭之声。
    荣国公独自回到书房,发上衣衫被雨水浸得濡湿,他无心换洗,只静静地站在窗前迎风而立,雨帘声声落在芭蕉叶上,愁人耳,难成眠。
    荣国公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些天他被陈姨娘伺候得很好,难免冷落了白露,孰料今日有侍卫上报白露忽遭神秘人士刺杀,他大惊之下只当背后之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白露只是替他受过。
    他匆匆赶去安抚,谁知一路查问下来,所有证据皆指向陈姨娘族叔家,她这位族叔不一般,素来与江湖势力牵扯颇深,荣国公一直都知道,甚至帮忙遮掩过一些丑事,因此几乎没有怀疑便派人前去捉拿,可惜终究晚了,等侍卫们赶到,对方早已人去楼空。
    荣国公听闻侍卫们地回报,一时间只觉得难以置信,什么时候,陈姨娘的势力竟已qiáng横至此?如若有一天她反过头来对付自己,是否同样神不知鬼不觉?
    他心中发寒,多重思虑之下,这才做出了提剑回府质问的事。
    他仍记得年少时竹林中那抹鹅huáng色的俏丽身影,记得月桂下对方如花绽般的笑容,什么时候竟变了模样?是她藏住了本来的样子,还是自己太过放纵于她?
    又或许,人心易变
    那日以后,陈姨娘彻底失了宠爱,整日以泪洗面,又暗怪庄敏静轻举妄动连累了她,庄敏静知道后心中气苦,她是想动手,可这段时日又哪里有机会安排?因为这件事,母女俩竟有了心结,庄敏静的及笄之礼到底未能如愿,只在及笄当日匆匆走了个过场。
    不久之后,庄思远竟主动带她参加皇子贵女们的聚会,她终于见到了分别数月的四皇子,而她心心念念之人此时竟变得冷漠十足,庄敏静失望之余又备觉庆幸,还好她早有准备,等她献上誊写好的《六国论》,果然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久违地惊艳与珍重。
    数日后的早朝上,四皇子呈送此文于夏帝,皇帝阅之龙心大悦,深以为然,不日下令册封四皇子为岚山王兼镇国大将军,执掌虎卫营四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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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哼!太子忿然捶了下桌子:孤竟不知,四弟何时有如此大才了?
    此时他正窝在庄思远书房之中,抱怨着四皇子一系如何得势。就连京卫营那群老顽固也破天荒地夸了他几句,看他那副得意劲儿,孤心中实在憋气!说了半晌,旁人毫无反应,太子疑惑地抬头,发现对方竟在发呆,太子立刻怒道:庄思远!你有没有听见孤说的话!
    臣听见了!杨昭忙回道:臣只是觉得殿下刚才念那几句有些耳熟
    哪几句?太子蹙眉问道。
    杨昭假作回忆,犹疑地说道: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这一句,臣好像在哪里见过。
    太子眉头蹙得更紧,夏帝并未将此文昭告天下,读过之人无非数位皇子、诸位阁老与几位军中老将,他想了想道:莫不是荣国公誊写过?
    杨昭摇头:殿下容臣好生想想
    一旁的俆妙君脆声提醒:世子,奴婢记得小姐那本册子上有类似的文章
    杨昭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就是那本册子!说罢起身在书架上找出一本蓝皮书册,很快翻到写着《六国论》那一页,念道: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殿下您看,是这篇么?
    正是!太子一把抢过杨昭手中书册,道:快让孤看看。
    这一看之下,一字一句竟然丝毫不差,太子心神急转,很快便想通其中关窍,抚掌笑道:孤道四弟为何忽然开窍,原是有旁人捉刀!不知父皇知晓后是否还愿重用他?哈哈哈笑过之后,太子又脸色复杂地看向庄思远:令妹真乃大才,可惜
    杨昭却道:殿下,您再仔细看看这一册书文,乃是舍妹过往书写,臣前些日让赵九拓印而来,当日花魁试上臣说的话,殿下可曾记得?
    太子起初听见庄思远又抄他妹妹的文章,心中好笑,莫不是抄上瘾了?可听见后面几句时,他心中一动,忙低头翻看起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太子越读越心惊,这等作品,怎会是一人写成?哪怕真有天仙化笔,也绝难做到!更何况,诗词文章中明显有许多他闻所未闻的典故!好歹他学史二十余载,不敢谈古今通晓,但也不至于对化用的典故一无所知吧?
    莫非都如《六国论》一般是编造而来的故事?太子实难相信,兼之作品之间风格差异巨大,他直接问道:这是有数位高人帮令妹扬名?
    杨昭否道:臣让赵七、赵九多番追查,仅查出她培养了一批乞丐作为耳目,与陵水伯的次子、魏侍郎的长子有些许暧昧,其余的心思都耗在了四皇子殿下身上,实在没听说过什么高人。舍妹生而知之,许多诗词乃是她三四岁所作,若真有高人指点,十来年来不露行藏又是何等可怕?这件事,臣想不明白。
    可这怎会是一人所作?
    殿下英明!杨昭心道幸好庄敏静未曾抄录什么帝王诗、反诗一类,否则,他还真不敢把这册子拿出来
    此时他默默低头下,沮丧道:恕臣无能。
    见庄思远这副模样,太子苦笑:今日之事着实让孤为难,令妹似乎藏有许多秘辛,而她却选择相助四弟,实乃孤之大患。想了想道:也罢,孤会再派人好好查一查她,若真找不到可疑的高人助阵
    如此诡异歹毒之人,孤定然容不下她!
    ☆、第27章庶女谋12
    俆妙君挑了挑灯,烛火映红了她的侧脸,她轻声问道:庄敏静这般神秘,太子真不会怀疑她的来历?如若被当做妖物,难保不会连累整个国公府。
    怀疑什么?天外之人?神仙鬼怪?她过去十来年如此高调也无一人怀疑,神怪之事对于上位者,不过是愚弄庶民的手段,若非你我这般离奇的经历,又如何会想到这些?纵然真有疑虑,又哪里来的证据?杨昭喝了口茶道:想不明白,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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