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故作懊恼地拍拍额头:对不起,我并不是在监视你,而是关心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俆妙君:
当年是您说野菜中有丰富的好像叫做维生素?俆妙君故作懵懂。
没想到他随意一句话也被她奉若圣经,蓝心中感动,苦笑道:阿月有心了,听说你跟我学了不少烹饪手艺?
烹饪?那是什么?
蓝的笑容更真诚几分:是我口误了,是说你做吃食的方法。
看多了,自然就会了。蓝当年为了上位,可在月面前显摆过许多次。
说完却发现蓝已经流露出怜惜的神色,俆妙君一头雾水,殊不知对方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什么她默默躲在墙角垂泪凝望他的背影,什么她在脑中临摹他的动作千万遍之类。
阿月不用那么委屈自己,你的qíng谊我知道,只要你想学,我都愿意教你。
俆妙君:???
不知今晚
阿月姐姐!我选好了,阿黎哥哥还在等你回去呢!小牙将陶罐塞到月手中,他是放养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蓝的心思?于是赶紧出言打断。
俆妙君赞赏地对小牙笑了笑,抱着陶罐向蓝道别。
看着那道妙曼地背影渐渐远去,蓝的眼眸渐深,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小牙一眼,冻得shòu崽遍体生寒。
等到第一朵繁花开败,汉部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图腾祭祀之礼。
部落中一万多人口,不论shòu人、半shòu人或是纯人,都恭敬地跪在祭台下方,古老庄重的祭台上只有蓝一人,作为汉部新一代的巫,这次祭祀将由他主持。
他身着繁杂又厚重的祭祀服站在祭台中央,俊颜上抹上几道色彩,握住权杖的手轻轻一挥,第一排拿着乐器的shòu人们奏响了古怪又晦涩的乐声,就像丰收时的果实噗噗落地,又像是战场豪迈的号角。
蓝踩着节奏跪在图腾前,依据老巫的教导摆出祭祀的动作,他虽没有巫力,但他有异能。
图腾祭祀,是为了祈求祖神庇护,祖神会降下图腾之力,让密林在严冬来临前最后一次花开,结出硕果累累。
族人们可以不再挨饿,熬过万里冰封的寒冬。
巫力越qiáng,能引动的图腾之力就越多,只见蓝的周围聚集着许多绿色光点,灵动地浮在半空中,光点没入蓝体内,让他的身体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绿雾,接着雾气蒸腾,弥漫祭台,又渐渐扩散至远方落满金叶的密林。
绿雾让密林更cháo湿,洗去了林中生物一季的尘埃,枯老的树木生出新芽,郁郁苍苍,在绿雾下就像分割天地的碧云;凋谢的花朵再度结出鲜美多汁的果实,沉甸甸地披满枝桠,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泥地里的白骨生肌,早已死去的斑点小鹿睁开了湿润的大眼,它警惕地站起来,动了动耳朵,一蹦一跳地躲入密林深处。
一瞬间,原本疲惫的密林仿佛充满生机,神采奕奕地聆听着清脆而喧哗的声音。
汉部族人幸福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本还奇怪为何身体没有新生的感觉,要知道图腾之力也能一定程度地洗练他们的ròu身,但密林苏醒的动静那么大,此刻再无人质疑。
蓝很qiáng,这是所有人的认知,他还这么年轻,能量已不输老巫。
等到一切归于宁静,蓝再度站起来,汉部族人都以尊敬的目光凝望着他。
只听他轻声道:来自祖神的意志,今年前往栖部的队伍,有一个人必须去。
他的权杖,指向黎。
☆、第92章
秋意渐深。
汉部入口的图腾旗帜下聚集着一百来人,其中有十几个shòu人战士,以及二十多个shòu态特征明显的半shòu人,剩下的全是纯人奴隶,他们都是即将前往栖部jiāo易会的队伍。
一个赤膊男子勾着黎的肩,安慰道:这一路上虽然不平,但只要我们团结,也不会有太大危险,咱们可是最qiáng悍的shòu人啊!
他是这支队伍的带头人昊,shòu态是一只白臂猿,已经连续七年参与物资筹换。
杨昭温和地笑笑:谢谢,我明白。
孤儿shòu崽们都来送行,他们担忧地望着黎,很怕他一去不回,再是shòu人他的右臂也已经废掉,尽管他能杀短尾虎和闪电貂,可他们事后问过,那只是阿黎哥哥提前设好的陷阱,而危机,从来都是没有准备就降临的。
好了,准备出发。昊指挥道,他们还有十多天的路程要赶。
众人背起行囊,登上牛车。
请等一下。
一道女声响起,众人回头,原来是月,昊笑着说:我还奇怪怎么没见你呢?我们先去前面等着,有什么话你们慢慢聊。
不用,我是要和你们一起去栖部。俆妙君打开背篓里装的药糙:之前东西还没准备好,来晚了,至少,你们还缺个能治伤的人不是吗?
你能治伤?昊怀疑地问,部族中除了巫,就只剩七八位医能治伤,但医的方法也是不外传的。
我能不能治,你问问他们。俆妙君手指那群shòu崽。
十来个小孩忙不迭点头,纷纷指着自己的伤疤,证明是阿月姐姐给治好的。
昊仍旧半信半疑,问黎:你知道吗?
杨昭道:当然,不然我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变淡的?
也对,大家私底下都在谈论呢。
那走吧。昊又高兴起来,有个医陪同上路,他们活命的机会更大。
然而等蓝得知这个消息时,脸色简直像中毒一样可怕。
从汉部到栖部要横跨大荒山脉,期间穿密林爬雪山过糙地,艰辛自不必提。途中危险除了地势本身的威胁,还时常会遭遇野shòu的袭击,运气不好,遇上其余凶悍的部落,甚至有可能被打劫。
一路上还算顺利,他们只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昊告诉黎,历年来路途上死亡的族人,多半是死于与其它部族相争。
俆妙君屈膝坐在牛车上,问道:都是这附近的部落吗?
我
车身突然晃起来,俆妙君一个不稳倒在杨昭身上,只见拉车的头牛非常狂躁,跑得又快又急,昊化作shòu形猛地制住它,其余牛车也相继停下来,昊生气地正想给它一鞭子,就被黎抬手阻止:别动,听。
昊凝神倾听,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他看见黎跳下牛车,整个人匍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很快,黎站了起来,神色肃穆:有东西过来了,数量很多。
什么?!
众人惊疑不定,昊向前方喊道:阿昌,什么qíng况?
不远处的树上直直跳下一人,快摔入地时化作一只红羽鹰,他是这支队伍的斥候,等他飞到近处又再度变成人。昌语带不屑地说:没什么qíng况,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听到。
昊疑惑地等黎解释,他与昌搭档过许多次,很信任对方的能力。
黎只是伸手指向被枯叶埋葬的地面。
一息,两息,数息过去,那里始终很平静。
昌正yù嘲笑,忽然神色一变,猛地化为红羽鹰直飞上天,同一时间,昊注意到在无风的qíng况下,枯叶竟然微弱地动了动,而且并没有停止。
不好!是大食shòu群!昌快速地飞回来,在半空中喊道。
昊脸色惊变,慌忙道:快退!退回刚才的落石处躲起来!
大食shòu是一种外形类鳄的凶shòu,他们能在快速的跑动中啃噬食物补充能量,大食shòu是杂食类物种,不但能吞活物糙木,连沙石都能一并吃了!单只的大食shòu并不难杀,可一旦遇上它们群体迁徙,那会是所有生物的灾难!
前方不少飞禽走shòu都惊慌地往这边跑来,昊来不及问黎为何比动物更敏锐,只顾着指挥众人躲避,却听黎道:不能退!shòu人可以逃,半shòu人和纯人一定逃不过。
那怎么办?!昊不知不觉已经依赖上对方,他并不是看中这群奴隶的命,而是到了jiāo易会上,能用他们换取物资。
用陷阱!杨昭果断决定。
这来得及吗?
相信我,要快,叫上所有纯人一起!
或许是黎表现得太镇定,其余shòu人下意识地听从他的调度,至于半shòu人和纯人则更加配合,他们很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大食shòu群来袭对他们而言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人全神贯注,等到shòu群出现时,他们已经凿出一个巨坑,下面满是尖利的断木,木尖上涂满了有麻痹效用的扁尾花汁,而在巨坑之前,还牵起了十几道绊索绳。
大地在震动,躲在树上的纯人们几乎站立不稳,他们能清晰地看见shòu群奔跑时造成的破坏,就好像一把刷子,将金绿相间的密林刷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所到之处,烟尘滚滚,寸糙不生!
shòu群中的头shòu毫无所察地冲了过来,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松了口气,只见无数大食shòu接连被绊倒,跌入了坑中。它们哀鸣阵阵,挣扎着爬不起来,断木捅穿它们的躯体,扁尾花汁浸入它们的血液,仿佛死神的收割。
杨昭立刻命令众人趁乱将落单的大食shòu杀死,以免它们再度聚集起来。
他手握一柄匕首,冲入shòu群翻身欺上一只shòu,大食shòu摆尾想甩下他,却像被一座山压住,怎么都逃不开桎梏,杨昭单手刺入它头顶,一刀,收命。
他迅速抽刀,大食shòu的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溅,还未及沾上他的身体,他已经闪身到另一只shòu前。匕首一抹,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大食shòu颈部坚硬的表皮瞬间裂开,露出皮下的脂肪和肌ròu,再被涌出的血水覆盖。
好厉害有shòu人被他的战力震住,原来猎杀短尾虎,他真的不是靠运气
可他,不是残废了吗?
只见黎冲杀闪避、挑抹刺斩,几乎一步杀一shòu,他之后,留下了满地shòu尸,积涌的shòu血染红密林的土地。
而从头到尾,他都只用了一只手。
族人被震慑,就连昊也呆呆地看着黎,甚至忘记自己身处危险中,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叱道:你不要命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人重重扯了他一把,将他带离原地。
等他回头一看,月拿着一把长弓,脸上身上满是血迹,而离她不到一掌的距离,一只大食shòu缓缓倒下,它张开的大口间只露出一点白羽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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