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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浅道:陛下还没下朝?都该用膳了。
    宫人犹豫了一下道:太后八成陛下又是被王爷训了,在做功课。
    姚浅愣了一下,才想起还有姬行咎这么一号人,说是摄政王,但也不能就这么叫,姬行咎封号宸,一般宸王是太子的过渡,但是这死去的太宗也是猛人,借着兵权,愣生生从自己弟弟的手里把皇位抢了过去,虽然没过多少年就驾崩了,兵权也旁落,给自己儿子留下一个虎视眈眈的皇叔。
    姚浅叹了一口气,说道:随他,你替我梳洗一下,用膳吧。
    她这身体虽然是太后,毕竟不是亲妈,一来就太关心不妥,尤其她还想潜移默化的开导姬宁几年,按照那点资料来看,姬行咎是个神经病,还是个天命在身的神经病,所以太早和他对上不是好事。
    原身不大不小是个官家小姐,娇生惯养许多年,娇嫩的就像是鲜花一样,偏偏要穿着一身死气沉沉的华服,头上的珠翠虽然漂亮,却繁复的让人厌烦,姚浅看着宫女jīng心的为她涂脂抹粉,心塞极了。
    或许是为了突出太后的威严,宫女用了暗沉的底色,打了极深的眼影,甚至还描了两道法令纹,这样妆一画完,姚浅惊觉自己居然和上个世界没什么区别了,无奈的看了一眼宫女,道:不用这些,洗了吧。
    宫女怔愣一下,姚浅温和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或许想着浓妆能添点威严,但是到了年纪就知道啦,人总是想让自己显得年轻一点的。
    说完她自己脸色古怪了一下,宫女没敢做声,只是心里暗暗奇怪,太后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话就这么老成呢?
    洗去浓妆,姚浅看了看,把满头的珠翠去了一半,因为百日国丧未过,她也不好用那些鲜亮的颜色,索xing年纪轻,压得住深青色的衣裳。
    姚浅刚梳洗完没多久,就有太监通报,说宸王带着陛下求见。
    姚浅犹豫了一下,见周围人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知道并不是这里规矩不严,而是宸王的威严太甚,没人敢多一句嘴,不过她也不怕他就是了,请进来。
    不多时,三声通报响起,一双玄底金边镶玉的靴子缓缓踏进凤仪宫的门槛,姚浅眯眼看去,来人大步走来,身后逆光,他手里还拎着个鹌鹑似的小孩,没几步就到了近前,姚浅不得不退后几步。
    来人站定,一声清越的笑声响起,温柔极了:弟弟给皇嫂请安,听闻皇嫂近来身子微恙,可要小心保重身体才是。
    这话说来仿佛只是客套,但是那语气可撩人得紧,姚浅皱眉看去,见是一个高大的青年,大约有二十五六岁,他生了副极为俊美的五官,眼睛里微微含着笑意,却隐隐带着锋芒,她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奇特的感觉,这个人,她在哪里见过?
    人的感觉是很奇妙的,有时和一个人相处了四五年,还是感觉陌生,有时你明明没见过的人,第一眼就觉得熟识。
    姬行咎却是第一次见这位皇嫂,他之前在封地许多年,回来奔丧的时候才知道他那皇兄临终还色心不死,封了个皇后,他也没为难一个小姑娘的意思,让她安安稳稳做了个太后,如今一见,他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怪异。
    按理说他见过美人无数,这姚氏也是美的,但是并不算绝色,可看了一眼,他还想再看一眼,再看了一眼,还想看,然后他就再也就移不开视线了。
    有劳皇叔还把宁儿送回来。姚浅顿了顿,说道:皇叔要是没什么事qíng的话
    姬行咎微微的笑:皇嫂,这大中午的,弟弟还没用膳呢。
    姚浅脸一黑,当作不知道:那就不耽误皇叔时间了,宁儿,还扒着皇叔做什么?下来。
    姬宁一直鹌鹑似的缩着脖子,闻言胆子大了一点,勾头看了姬行咎一眼,怯生生的说道:皇,皇叔
    姬行咎摸了摸姬宁的脑袋,温柔道:陛下留臣一顿膳都不成吗?
    姬宁顿时缩了头:都,都听皇叔的。
    姚浅瞪了姬行咎一眼,只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姬行咎微微的笑,眉眼温柔。
    国丧期间不得食荤,不过御膳房的素菜做的也好吃,姚浅却食不下咽,自然,当被人用一种看着盘中美食的目光打量着的时候,谁都吃不下饭。
    姬行咎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眼神就没从姚浅身上移开过,边上侍候的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重一点都不敢,姬宁仍是那副鹌鹑蛋的模样,缩着脖子大口大口的扒饭。
    姚浅半路上就放下了碗筷,冷着脸看了姬行咎一眼:皇叔慢用。
    姬行咎笑了,他柔声道:皇嫂去歇息吧,保重身子,弟弟下次再来看皇嫂。
    姚浅脸青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看着少女的背影被长长的仪仗遮盖住,姬行咎温柔至极的笑了,他仿佛漫不经心的捏了捏姬宁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姬宁浑身僵硬。
    姬行咎轻声而痴迷的说道:她长得可真美呀。仿佛喟叹一般的语气。
    姬宁缩了缩脖子,紧紧的握着筷子,不敢做声。
    第75章 摄政王
    姚浅气呼呼的回到寝宫,她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不要脸的人,姬行咎好歹是个王爷,怎么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气了一会儿她倒是冷静下来了,她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和这个世界的真命天子对上并不是好事,好在她有太后的身份做掩护,她还真不怕姬行咎会对她做些什么,叔嫂之间最要避嫌,除非他不要自己的名声了。
    姚浅深吸一口气,她刚才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姬宁,说实话,撇去他在装傻的话,这真是她见过的最窝囊的大气运者了,看人的眼神畏畏缩缩的,明明穿着龙袍,却一点也没有气度,他甚至连个寻常的官家子弟都不如。这样的qíng况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好的是她大概不用花多少心力来劝他放弃皇位,坏的是这样xing子的人出了宫,只怕没人庇护他,过的会比原来还要惨。她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就算她能呆一辈子,还能庇护他一辈子?
    姚浅一时无法,好在姬宁还是个小孩子,刚刚登基没多久,她的时间还很充裕。想通了这一点,姚浅索xing把白天的事qíng放在一边,唤了人更衣沐浴。
    宸王和太宗不是同母而生,太宗生母早逝,加上宸王生母乃是嫡妻,所以原本凤仪宫里住的是宸王的生母赵氏,如今太皇太后迁居安和宫,凤仪宫也就留给了姚浅。这凤仪宫不仅比皇后的宫殿大上一倍不止,里面还专门修了个汤池,引了天然的温泉,提前过上养老生活的姚太后表示满意极了。
    汤池里烟雾缭绕,小宫女细嫩柔软的手轻轻的按摩着肩背,姚浅闭着眼睛,就差哼哼。
    姚浅眯着眼睛看给她按摩的小宫女,忽然道:你是新来的?我刚进宫不久,不太认识人。
    小宫女连忙恭敬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在汤池已经两年多了,太后四月进宫,这还是第一次来汤池呢。
    姚浅点点头,叫什么名字?日后就在近前侍候吧。
    奴婢多谢太后娘娘!奴婢冬夏。小宫女欢喜道。
    姚浅慢慢的闭上眼睛,这个身份的人设是刚刚进宫没多久的官家小姐,身边并没有说得上话的心腹,她观察了许久,发觉凤仪宫里的宫人都没什么品级,看上去都是刚刚教好了才放过来的,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说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估计眼线也很少。
    沐浴过后,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这会儿是六月中,热得要命,姚浅躺在美人榻上,脚边的冰盆幽幽的散着寒气,她半眯着眼睛,原本打算睡上一觉,就听冬夏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后娘娘不去太皇太后那里请安了么?
    姚浅顿了顿,这才想起她还有个名义上的婆婆,早晚请安必不可免。
    她按了按眉心,轻声道:困糊涂了,更衣吧。
    冬夏虽然是在汤池侍候的,但是伺候人的工夫很不错,见姚浅没有反对,她还自作主张的接过眉笔,给姚浅描眉上妆,妆画的淡淡的,很是漂亮。
    姚浅淡淡道:日后都由你来伺候。
    冬夏眼中掠过一丝喜色,连忙谢恩。
    安和宫原本是年老妃嫔颐养天年的地方,太皇太后并不嫌弃,让人修缮了一番就住进去了,地方不算偏僻,但要经过御花园,夏天的御花园虽然满眼青碧,但是路真不算短,姚浅想了想,还是让人备了辇车。
    日头大,离了凤仪宫没多远,辇车里的冰盆都化了个gān净,姚浅坐在车里,热的难受,不禁怀念起以前让别人等着给她请安的日子,天知道她都多久没伺候过婆婆了。
    经了御花园,转角刚过,辇车一震,竟就这么停了下来,姚浅皱眉道:怎么了?
    冬夏去看了一眼,连忙上前道:回太后娘娘,是
    皇嫂,真巧。姬行咎的身影缓缓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的笑容温柔,配着一身素白锦衣,却耀眼的让人皱眉。
    姚浅没那个心思和他纠缠,冷冷道:御花园往安和宫就这一条路,不算巧。
    姬行咎就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似的,笑道:皇嫂也是来看母后的吗?弟弟刚从母后那里出来,不如陪皇嫂一段路吧。
    他话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显然没给姚浅商量的余地,走了几步就到了辇车前。
    姚浅几乎要给他气乐了,再也不做表面工夫,冷声道:皇叔,自重。
    姬行咎靠近了一些,他一只手按在了辇车的扶手上,闻到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芳香,他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了一下,轻声而痴迷道:皇嫂,你好美。
    姚浅脸都绿了,顾不得什么真命天子不真命天子,抬手就扇了姬行咎一巴掌,我们走。
    姬行咎摸了摸被扇的脸颊,忽然笑了,他柔声说道:我看今天谁敢动一下。
    长长的仪仗顿时停住了,辇车纹丝不动,侍从们纷纷跪倒在地,头低的就差和地面长到一起,没人敢抬头多看一眼,冬夏犹豫了一下,立刻被旁边的人拉着跪倒下去。
    姬行咎按住了辇车两边的扶手,他身量高大,站着和姚浅坐上车上没什么区别,倒像是把姚浅按住了似的。
    皇嫂,你别走,你一走,我的心就被你带走了。他轻声说道,这话一出,宫人们全都僵硬了,王爷他居然,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还能活过今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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