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乌尔对自己的魅力自信极了,她相信只要是看过她一眼的男人都会深深的爱上她,那位大人之所以不看她,只是没有注意到罢了,她面上笑意越发妩媚,行了一个贵族的礼节,旋身起舞。
红绸翻飞,带起原本落在地上的花瓣,花瓣纷纷间,绝色的异域佳人翩翩起舞,红衣红绸红花,汇成一曲倾国色。
宁国侯的二公子看直了眼睛,连手里的酒盏倾倒在自家大哥的鞋面上都不知道,宁国侯世子也是一副呆愣的表qíng,李国公的长孙忍不住接了拉乌尔飞来的一朵红花,转眼就被弟弟抢走,一向惧内的西宁侯眼睛都不会转了,被西宁侯夫人一巴掌拍在脑后,颜面尽失却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瞧。
美人倾国,不过如此。
姬宁却鼓着脸,偏过头,姚浅看他气鼓鼓的,忍不住笑道:今日是你生辰,怎么还气上了?
他们说是送给我的礼物,可是那个姐姐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一眼,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姬宁委屈极了,他知道自己身份微妙,但是连区区一支来投诚的异族也这样看轻他,未免太过分了。
姚浅看去,顺着那美人的视线看到了姬行咎,见她视线瞥过来,姬行咎连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对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至于那一直盯着他的视线每日里上朝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
姚浅摸了摸姬宁的头,对他眨了眨眼睛,促狭道:那个姐姐一直看着你皇叔,可你皇叔也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啊。
姬宁愣了愣,看去,见果然是这样,顿时就不委屈了,他小声的哼了一声道:她没有母后好看,皇叔做的对!
这话说的,姚浅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她一直对自己的长相挺满意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漂亮的范畴里,即使是在美人如云的皇宫里也能排个中上等,但是不得不说,美人和绝色的差距是很大的,见了拉乌尔,她才知道什么叫真美。
姬宁这样觉得是他年纪小,那姬行咎呢?他是眼瘸不成?
底下的异族王子都要急死了,他来的时候信心满满,觉得以拉乌尔的美貌必定能俘获那位尊贵的亲王,可没想到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是没注意到拉乌尔吗?
不光是异族王子这样觉得,就连拉乌尔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旋身转了起来,地上的花瓣顿时飞舞而出,朝四面八方散去,她手里擎着一支红花,极其妖艳的轻舔一口,仿佛不经意的把那朵花掷了出去,正落到姬行咎的酒盏里。
薄玉的酒盏里是一汪清湛湛的酒水,姬行咎对姚浅举杯后,低头正要一饮而尽,这时一朵红花突兀的被投进酒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姬行咎的脸颊。
本能的朝红花来处看去,姬行咎皱起了眉头。
他只顾着看姚浅,那箱子抬上来后就没再注意,模模糊糊好像听那异族王子说要献礼物,只当他送了个舞姬,目光在拉乌尔的身上扫过,姬行咎半点没在意,把酒盏里的红花扔了,递给宫人,脏了,换个酒盏来。
与此同时一gān被拉乌尔迷住的勋贵也有些迷茫起来,他们仔细的看了看正在跳舞的女子,美则美矣,值得他们这些美人堆里泡大的勋贵痴迷成痴呆?简直莫名其妙!
为了美人的花差点打破头的李国公府两兄弟静静的看着姬行咎脚边被宫人踩扁的花,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特丢人,看看人家宸王殿下!什么叫大气!这就叫大气!两兄弟相似的小圆眼对视一眼,顿时友好互爱起来,哥哥把花塞给弟弟,弟弟把花塞还回去,一朵花让来让去,最后掉到地上谁都不要了。
西宁侯握住自家夫人的手,心里嘀咕的最厉害,他喜欢的明明是自家凶悍婆娘,那个huáng毛丫头看上去软绵绵的,能把他吊在房梁抽鞭子吗?能把他捆起来用针扎吗?能用链子把他锁在chuáng上一下一下的打屁股吗?刚才的愣神完全没有道理嘛!
感受到自家夫人冷飕飕的视线,西宁侯抖了抖,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心里却更加兴奋了。
拉乌尔还没来得及气愤,眼见众人神色一阵清明,顿时反应过来,只是她一舞将近,想要再勾人入境就难了。
脸色难看的勉qiáng跳完了舞,拉乌尔行了个礼就匆匆退下了。
异族王子不知道内qíng,只以为拉乌尔是被姬行咎的冷遇弄得失了兴致,跳得不甚走心,也不提驸马的事qíng了,他们现在住在大御的驿馆里,什么时候提这件事qíng都行,他就不信等拉乌尔的状态回来了,还迷不住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姚浅看了看姬行咎,发觉他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事qíng,忍不住笑了,她真没想到世上有见了这样的绝色佳人还不动心的男人,倒有几分可爱了。
姬行咎痴痴的看着姚浅,她遮唇浅笑的样子真美,头微微低着,眼睛微微垂着,却遮不住那股温婉端庄的气质,她朝他看一眼,只那一眼,姬行咎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酸酸麻麻的,还带着一点甜,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就是喝醉的感觉,美好的让人窒息。
宫宴结束之后,太皇太后召见了姚浅。太皇太后的身体不算坏,但是她已经过了凑热闹的年纪,这次也就没去,赏了姬宁几件宝物也就算过去了,毕竟不是亲祖母,她对太宗的态度也是淡淡的,没道理因为姬宁是个孩子就宠他。
姚浅对太皇太后的印象挺好,里外都是个讲道理的老人家,说话也就多了一些尊敬,提起拉乌尔的时候,她顿了顿,没带个人qíng绪的把事qíng陈述了一遍。
太皇太后起先听那个楼兰的什么公主当众起舞就有些不喜,听到她生得极为美貌的时候心都要悬起来了,她也不知道儿子喜欢上一个当众起舞的女人和喜欢自己嫂子这两点自己更期待哪一个,结果姚浅从头到尾也没提姬行咎一句话。
太皇太后也不好揪着她就这么问,忍了好久才等到姚浅起身告辞离开,连忙拉过心腹的老太监,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主子,您是没瞧见呐,那楼兰公主生得一副妖孽的样子,连老奴这个无根之人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直颤,但是咱们王爷瞧了一眼,就跟没看见似的,该吃吃,该喝喝,那公主的脸都变色了。
太监摇摇头说道:美则美矣,看上去心xing不太好。
太皇太后捏了捏帕子,忧心道:真的就一眼没多看?
太监使劲的点点头。
那公主媚眼都要飞断了,老奴看着都心疼呐,结果咱们王爷还是直盯着太后娘娘瞧,眼珠子就跟不在自己身上似的。朝中的各位大人也都看到了,就是没人敢多说一句,宫宴散了之后,听说王爷亲自送了姚大人回府。
太皇太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高兴,她握了握手里的帕子,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还真有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来还的不成?行咎这是被套死了啊。
第81章 摄政王
秋冬时节正是丰收的时候,北边的异族却是蠢蠢yù动,姬行咎原本就准备利用那个羌人王子造成内乱,然而几次接见他,羌人王子每每都是把话题转移到拉乌尔的身上去,姬行咎本就不是什么好xing子的人,索xing把人扔在一边。
没过多久,异族大举犯境。
北方异族众多,其中羌人部落是最大的一支,这次也是他们打的头阵,先帝在时视这些羌人为心腹大患,姬行咎就没有这个烦恼,他原本就是镇守一方的藩王,私军兵qiáng马壮,如今掌了实权,自然不愿意像先帝那般委曲求全。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太皇太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对姬行咎道:真的就不能在这之前了了做娘的一桩心事?
姬行咎沉默了一下,笑了:母后,等儿臣凯旋,再来迎娶王妃,岂不是双喜临门?
你最会说话了。太皇太后无奈,摇摇头,我也不闹你,这次上前线,安安稳稳的呆在后头稳定军心也就罢了,可别再像以前一样没了命的往前冲,姚氏那里你放心就是,娘知道宫里日子不舒坦,等你走了,我就找个机会让她回家去,换个身份,你再追求她也妥当。
太皇太后原本就不是多坏的人,和姚浅相处了些日子,越发不舍得她一辈子就这样给一个死去的人守寡,自家儿子又爱慕她,顶着个太后的身份也实在有些难办。
姬行咎闻言惊喜的道:孩儿多谢娘亲,还是娘亲想的周到。
他并不在乎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他甚至盘算过bī宫上位,封太后做皇后,自然,如果一切妥当,他还是更期待从心上人的娘家把人抱上花轿。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道:明日一早启程,娘也不好出了宫门送你,去见见姚氏吧,你们说说话。
姬行咎应了是,转身离开。
刑部侍郎姚淳并未纳妾,只有一个妻子,夫妻恩爱,生了两个女儿并一个儿子,只是小女儿在幼时走失,后来地方上的人查到,是被人牙子卖到了一户地主家里,小姑娘年纪小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却被宠惯了,自然不肯留在地主家里白白gān活,逃了两次,被那地主夫人命庄户生生打死了,姚淳这辈子唯一的渎职就是那一遭判了地主全家和那人牙子死罪,没留到秋后直接斩了。
姚淳不愿意多提此事,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太皇太后见了姚夫人,对她略提了提这事,意在暗示,姚夫人冰雪聪明,很快反应过来,连连叩头,眼睛里都带上了泪光。
如果可以,谁家疼爱孩子的父母愿意把女儿送到皇宫那等吃人的地方?还是白白的守寡,为了这,姚夫人不知道哭湿了多少条帕子,姚淳那样温吞的xing子都气红过眼睛。
姬行咎来的时候姚浅正在令人收拾东西,宫里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掉一个太后,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让姚浅先回去住一阵子,然后找个日子,就说原本是出宫养病,没成想就那么去了,宫里的人再把姚淳小女儿的尸骨抬回去,也就没了姚浅这么个人了。
小女儿未出阁而殁,按理是不能葬进祖坟的,姚淳是一族之长,拍了多少次桌子红了多少次眼睛都没用,没奈何,只能在自家后院把人埋了,原本准备到年纪了说一桩冥婚,才能好好安葬。如今正好,那么个早逝的薄命儿能葬在皇陵,享天家香火,也是造化。
姚浅进宫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皇后自然可以带嫁妆进宫,但是那时先帝已死,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冥婚,那些嫁妆也就一抬没有带走,姚浅也没准备拿宫里的东西回家,只让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太皇太后赏赐的一些胭脂首饰。能从已婚状态变回单身,姚浅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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