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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只为粮食,朝廷的难民多了,也没见饿死多少,只要这些人愿意放下兵器安生的当大御子民,议和也没什么,但是这样一个杀人如同杀jī宰狗的原始部族,真的能讲道理吗?
    姬行咎原本被议和派的人雪花般的折子说动了几分心思,出了这样的事qíng,再也不想理会那些只会口花花的言官,转过天就再次攻打起了被羌人部落占领的青原关。
    这次姬行咎有了准备,何况异族一向擅长的是糙原游击,论攻城守城,大御人是他们的祖宗,僵持了四五日,城中粮糙吃光,这下不用姬行咎攻打,这些异族人已经是拼了命的要突围出去了。
    姬行咎放开了个口子,异族人以为那里才是生路,城中兵马一股脑的往那个口子涌去,被姬行咎早布下的人马埋伏了个正着,这次一个俘虏也没留,姬行咎让人全都杀了祭旗。
    青原关一役大捷。
    战报传到京城,笼罩在整个京城上方的怪异气氛才渐渐散去,听说了姬行咎的血腥手段,众人战战兢兢,谁敢保证这回传了谣言,等宸王回京,不把那舌头拔出让他自己嚼了?更何况对外的战事大捷可是件大喜事,这时候背地里说人家主帅坏话,你是想落个通敌的罪名吗?
    如此,再也没人敢传姬行咎的事qíng,就连姚淳走出去,都比平日里更受几分尊重。
    姚浅日子过的安生了,她也没去特意打听姬行咎的事qíng,能说的他在信里都说了,好吧,对于姬行咎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事qíng不能和她说的,就连他处置俘虏的事qíng也没略过,他倒是真的在把姚浅当成知音看,不觉得她会像寻常女儿家一般认为他血腥残bào。
    慈不掌兵,姚浅自然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只是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淡定,索xing忽略掉他这一条,只挑了其他的来回。
    京中与前线一来一回甚远,姬行咎去了整整两年多,信只换过六轮,过几日就是姚浅十九岁的生辰,就是按她那可怜的妹妹的年纪算,她也整十八了,按照大御人的观念来看,倒是真成了个老姑娘。
    前线的战事其实差不多要定了,但是姬行咎的打算并不仅仅是把异族赶回老家,他想做的是彻底灭掉羌人部落,打残北方异族,时间熬得有点长,没人敢在背后议论他,却有一个更好议论的对象。
    姚家的那位小姐今年已经十九,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了,宸王殿下在前线久了,大约也早就忘了她,但是她曾以太后之尊进过宫门,又和姬行咎不清不楚,谁家青年才俊肯娶她?就是那寻常的秀才举人也不敢接盘啊!
    姚浅对此没什么想法,她是一定要等姬行咎回来的,她不信他会对不起她,但是姚夫人显然很难接受自家女儿嫁不出去了这个事实,头发急得一把一把掉。
    第83章 摄政王
    京城的清晨总是来得早一些,天还没亮,外间已经人声鼎沸,离姚淳上朝还有半个时辰,姚夫人为他打点好,送他上了轿子。
    姚浅的哥哥姚慎近日回京述职,因他本就是京城人,所以没有住在吏部为他们这些述职官员准备的房子里,而是回了家。
    姚慎十六岁娶了工部侍郎的女儿王氏,姚府家风正,虽然成婚后王氏一直没有生养,姚慎也没有纳妾,这次回京述职,姚慎也带了王氏回来。
    如果没有意外,她这个清廉的哥哥就要留在京城,做个京官了。
    绣针在鹅huáng的布料上穿梭来去,姚浅撑着头看嫂嫂王氏绣花,王氏是个颇为温婉的女子,她这一世简直比上一世还像是来休假的,教科书一样的好父亲,教科书一样的好母亲,教科书一样的好哥哥,就连嫂子也是个教科书一样的好女人。
    你哥哥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起得比jī还早些。王氏绣着花,低低的叹气,能留在京城是命好,不能留谁也没怪他。
    姚浅拿着个帕子比划,闻言道:哥哥为官清正,吏部选官定然是要用他的。
    姚淳在刑部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岳家也不拖分,工部侍郎王严王大人虽然不掌什么实权,但是在京中左右逢源,大家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留京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氏轻轻的叹了口气,望着姚浅,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低下头继续绣花,倒是姚浅愣了一下,忽然道:如今吏部是谁主事?
    吏部尚书即将告老,左右侍郎里总有一个更重些,姚淳没有得罪过人,但是姬行咎可不一定,有她这层关系在,也就解释得清为什么哥哥明明考评极佳,却拖了这么多天没有定下升迁官职。
    姚慎原本的知府一职已经被卸下,若是一直被这么不咸不淡的放着,岂不是耽误大好年华?姚浅曾经听说过有得罪了吏部推官的地方官员的,考评之后被放在一边,生生耽误几十年。怨不得最近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王氏见她愣住,叹了一口气道:总归是他们男人的事qíng,就是没得官做,难道日子就不过了?
    姚浅猜出了几分,吏部有那几位的人?
    随着姬行咎不在京城的时间长了,先帝的几个儿子渐渐长大,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子王孙,想拉拢人轻易得很,这两年也着实做了不少事qíng。
    王氏道:听说四皇子娶了吏部周侍郎的女儿做侧妃。
    她点到为止,并不多言。
    姚浅皱起眉头,冷不防被帕子上的针戳了一下指尖,一点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姚慎官职被放置还是小事qíng,姬行咎回来就能办妥,这里面藏着的更重要的讯息是,都敢把手伸进吏部了,还明目张胆的为难朝廷命官,这些皇子们究竟是胆大包天还是有恃无恐?
    姚浅不由得慎重了几分。
    王氏垂下眸子,想起母亲的话,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做不来让小姑子放弃宸王的事qíng,她能看得出来,小姑子待宸王是真心的,并不是为了攀附。
    不多时,姚淳回府,他那顶小轿后面还跟了个小小的尾巴,这已经是姚家人习惯的事qíng了。
    母后!
    长大的两岁的姬宁仍然是那张圆圆的包子脸,眼睛亮亮的,他穿着一身便衣,看上去就像是谁家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再也不是之前畏缩小鹌鹑的模样了。
    姬宁一把把自己丢进姚浅的怀里不挪窝了,看到王氏也在,他脸红了红,小声的叫人:姑姑好。
    王氏行了一个礼,她知道不好打扰陛下说话,很懂进退的告辞。
    见王氏走时带上了门,姬宁才放心的把自己又窝回去,抱着姚浅的腰,委委屈屈的说道:母后,今天三哥又欺负我了。
    圆圆黑黑的大眼睛就像是挂了霜的葡萄,惹人心疼极了,要是姚浅真是他的母后,定然要把那个欺负他的人揪出来打一顿给他出气。
    你呀,告状都不会。姚浅点点他的小鼻头,寻常的事qíng告状要找皇祖母,其他的自己解决不了的就写信告诉你皇叔,他有的是本事替你出气。
    姬宁哼哼了两声,才道:也就只能告状了,我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好吧,是坐在皇位上的咸鱼。
    姚浅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知道是自己平时的口癖被姬宁学去了,无奈的摇摇头,道:权位固然重要,但为了权位失了本心才是悲哀,宁儿你要记住,你皇叔给你的就是你的,他不给的,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要去抢。
    姚浅知道这话其实是没什么道理的,姬宁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才是该拥有一切的人,但是人的命是注定的,姬行咎该是天子,跑不掉。
    姬宁却不觉得没道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皇帝,越是年纪小,众人都不在他面前忌讳,他知道如果没有皇叔,他根本不可能被父皇推上皇位,而父皇让他继承皇位的原因也不是那么美好,他没有抱任何的希望,皇叔给他的已经足够多,如果他不要他的命,那么拿走本就不属于他的皇位有什么呢?
    姚浅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这孩子太乖巧也太懂事了。
    姬宁抱着姚浅不放,他轻声说道: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和皇叔告状也没有用。
    姬宁靠近姚浅一些,在她耳边道:皇叔来信,打下羌人王庭指日可待,也许此战过后,皇叔就能回来了。
    姚浅愣住了,他要回来了?
    姬宁看着姚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朕决定,待宸王归来,禅位于他。
    大御开国不久,百废待兴,需要的不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幼主,这江山社稷,他撑不下来。
    姚浅没说什么,轻轻的拍了拍姬宁的背。
    打了整整两年,先时异族勇猛,个个悍不畏死,能和朝廷源源不断的大军拼得你死我活,但是后续无力,异族投降了许多次,姬行咎充耳不闻,继续开战。异族们看出他不死不休的打算,有的逃向更北的北方,有的被激起凶xing,越发勇猛作战,这两年,姬行咎差不多已经把这些异族的底子掏空了。
    最后一战打得十分惨烈,无数的兵马倒在羌人王庭前,更多的人踩着尸体奋力冲杀,马蹄下的ròu泥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异族人还是大御人,姬行咎立在阵中,手中弓箭对准了百步外的羌人首领。
    与此同时,羌人首领一把拔出手臂上的流矢,狠狠的朝他掷出那一箭,姬行咎微微侧身,却没有挪动身形,他已经瞄准了羌人首领,绝不能错失良机。
    两只箭一同发出,羌人首领的箭中了姬行咎的肩头,姬行咎的箭一箭封喉!
    拉木汗已死,给我杀!
    姬行咎按住肩头的箭,狠狠的拔了出来,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眼底的杀意渐渐化开。
    这一战,大胜。
    随着捷报传来的还有姬行咎受伤的消息,伤势不重,只是回京的时日要拖延些日子,姚浅还没松下一口气,就收到姬行咎的信。
    信里只有一句话:凯旋日,迎亲时,待我归京。
    姚浅差点没把这信撕碎了还回去,让她等了足足两年,什么追求的花样都没,就想凭着一封信娶她?想的真美!
    嘴上这么说,手里还是把信握得紧紧的,脸上带出了红晕来。
    北方异族从前朝起就存在,是多少代皇帝的心腹大患,宸王这次能把异族彻底除去,这功劳太大,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京中不知怎么的就传起姬行咎意图造反的事qíng来。
    看着底下大臣为了宸王归京到底准不准他带兵马的事qíng吵翻了天,姬宁头疼极了,他年纪小,xingqíng又太柔软,压根制不住这些人,他没有亲政,说话和放屁没什么两样,底下两派大臣吵得欢,等吵出一个结果来,内阁请了玉玺盖个章,就是他姬宁的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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