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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不疑颔首,说来惭愧,我就这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养到现在,最是见不得她犯浑,故此让人动了家法,原本想小惩大诫,但是终归不忍心,怕出什么问题,所以冒昧请了先生来看看。
    他没说动家法的原因,御医也不敢问,只是沉吟了一番,道:小姐的伤势说来同老朽曾经见过的症状有些相似。当年西凉府一位将军回京述职,得罪了梁王殿下,王爷命人杖责他十下,事后让老朽去医治,那时老朽学艺不jīng,只以为是外伤,留了药方就走了,没想到次日那位将军bào毙。
    王不疑静静的看着老御医:杖责之人本就是自小习练,可以轻轻一棍打死人,也可以重重百下皮ròu伤,但我王家的家法,是没有打死这一项的。
    老御医有些尴尬的抚了抚胡子,他原本就是为了不惹麻烦才隐晦的提点了几句,没想到王不疑话说的这样直白,他倒是不好推脱了。
    君侯误会了,小姐的外伤不打紧,难就难在杖责之人有意无意的打在了小姐小腹处,看上去轻微,然御医yù言又止的看了看王不疑。
    直说无妨。
    老御医叹气:小姐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子嗣了。
    他原本以为这样重的杖责,是因为这位小姐做出了什么有rǔ门风的事qíng,但是他细细察看了一下脉象,发觉这位小姐是处子,没有滑脉之象。
    王不疑眉心一皱,谁会对顾画屏下手?还是这样的狠手?
    姚浅醒来的时候,老御医已经走了,留下的是每天不间断的苦药和外伤药膏,御医就是御医,那药膏抹上去凉凉的,gān了之后形成一道紧贴着伤口的薄膜,像是结疤了一样,伤口就不疼了。
    小半个月的功夫,姚浅就能下chuáng了走走了,痊愈的速度让老御医都震惊了,姚浅急啊!伤不好她怎么去见王不疑啊!她受伤的这段时间,王不疑从来没有来见过她,好感度那一栏明明白白的写着个零,简直让人绝望。
    这日傍晚,姚浅在院子里转了转,红云扶着她,没走两圈,忽然院外一个小丫鬟跑进来,欢天喜地的说道:小姐,三爷派人来给小姐送东西啦!
    姚浅有点囧,是她错怪红云了吗?为什么她一个院子里的下人都是这样,她有种自己不是王不疑的义女,而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的错觉。
    而她还不能对这种态度表现出反感的qíng绪来,因为顾画屏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她不懂这些,她深深的爱着王不疑,所以踏马的只能让人把她摆到这个位置上还要保持微笑啊!
    姚浅松开抓着红云的手,朝前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小丫鬟欢喜的说道:小姐,三爷没有忘了你!
    我谢谢你全家!
    姚浅努力不让自己的青筋迸出来,这时一列侍从走了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红绸盖着的托盘,打头的是王家大总管王福,他生得圆润喜庆,眉眼弯弯。
    老奴给小姐请安了,三爷刚得了宫里的一批赏赐,让老奴送过来。三爷一得赏就想起小姐来了,小姐真是三爷心尖尖上的人儿呐。
    王福笑眯眯的说道,他伺候了王不疑十几年,对他的隐疾清楚得很,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被从自家主子chuáng上丢下来还能活命的,而且自家主子还给了不同寻常的关注,这一点,就值得他放下身段去讨好。
    姚浅恰当的露出一点欢喜,一点不可置信,她喃喃的说道:那义父怎么不来看我呢
    她露出失落的神qíng来,是了,我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义父必是厌弃了的。
    王福嘴角抽了抽,伺候了主子这么多年,他对主子的喜好了如指掌,主子的态度哪里像是厌弃了小姐?主子身上有隐疾,越是离小姐离得远远的,越是好事。
    毕竟,做了三爷的女人,哪里还有人敢娶?
    说是这么说,王福可不敢多嘴,他劝了几句,仍是那张笑眯眯的脸:小姐看,这些是番邦进的宝物,宫里的贵主子都不敢多挑,三爷让人全给小姐送来了。
    他掀开一道红绸,想用珍宝来转移姚浅的注意力。
    红绸下俏生生的立着一尊白玉观音,莲花台上的观音十分俊美,他眉眼微垂,仿佛在怜悯众生,一看就是上品中的上品,姚浅意兴阑珊的看了一眼,继续努力演苦qíng戏。
    王福是王不疑身边最得力的大总管,他在王不疑面前提一句,比别人说十句都有用,姚浅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王不疑,对这些看惯的珍宝一点兴趣都没有。
    王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下暗叹这样痴qíng的女子可不多见,却是不敢在王不疑面前多一句嘴的。
    他不多嘴,不代表王不疑不问,事实上王不疑那天并没有太在意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义女,只是得了宫里的赏赐,他不想要,这时才发觉自己院里并没有可以赏赐的人,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双含泪的眸子来。她那样喜欢他,得了他给的东西,会很开心吧?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有了这样的念头,甚至在王福回来之后,还特意问了她的反应。
    王福斟酌了一下,道:主子送的东西,小姐自然是很喜欢的,只是小姐惦记着主子,一直问老奴,主子什么时候来看她。
    王不疑挑了挑眉,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翠玉的扳指,漫不经心的道:那就去看看她吧。
    第87章 问君不疑
    顾画屏的院子叫梨花院,不大却很jīng致,上上下下伺候的人有二十来个,王不疑没有女儿,王家也没有和顾画屏同龄的,也就这么养着。
    王不疑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夕阳西下,一院的梨花盛放,他抬脚进了院子,晚霞落在他身上,一瞬间竟然有了些光芒四she的意思。
    姚浅愣了愣,她这也算是第一次正眼看王不疑了,当她和他面对面,视线相对的时候,她才发觉顾画屏的记忆实在骗人,她爱慕着王不疑,把他的形象不知道美化了多少。
    王不疑的年纪不轻了,他的面容俊美,就像是无暇的美玉,但是眼底却充满了深沉与睿智,透出一股矜贵的距离感,和他的视线对上,姚浅几乎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抬脚进了院子,王不疑一眼就见到了立在梨花树下的义女,她穿着一身浅色对襟襦裙,眉眼里一股淡淡的愁绪,听到他的脚步声,她侧身来看,见到他,仿佛不敢置信,愣住了似的站在那里。
    顾画屏生得极美,姚浅第一次拿到镜子的时候就被震住了,眉如远山,眼带秋波,琼鼻微翘,樱唇半开,真正的绝色佳人。
    王不疑却只是轻轻的挑了一下眉,道:站在花树下做什么,留神招了虫子。
    姚浅反应过来,脸微微的红了红,上前,她看着王不疑,仿佛眼睛也舍不得眨似的,小声道:义父,真的是你吗?
    少女眼里的迷恋让人心qíng大好,王不疑弯了弯唇角,抬手奖赏似的摸摸她的头发。
    前一阵公务忙,小姐可有好好养伤?后一句话却是对红云说的。
    红云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回三爷的话,李御医来看过,小姐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好生修养一段时间,说不得还能赶上安宁公主的桃花宴。
    红云已经快二十岁了,她的相貌虽比不得顾画屏楚楚动人,却也十分美貌,尤其她眉眼间比其他的小丫鬟们多了一丝成熟的风韵,微微笑着的时候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分外招人。
    王不疑眉头微挑,却没有搭理红云的意思,他甚至不着痕迹的拂了拂衣袖,看向姚浅。
    身上还疼吗?眉眼矜贵的男子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看着她的眼睛里,仿佛只能容下她一个人。
    如果姚浅没有经历过一步步爬到他脚下的时候,王不疑的这种关心说不定还真能打动她一二,但是有了顾画屏的记忆和系统给的资料,她一点想法也没有,但面上还是露出微微的红晕来。
    伤口不疼了,只是不能久坐。姚浅面露红霞,轻声细语,她抬眼看了王不疑一眼,忽然流露出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义父可以陪画屏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王不疑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道:摆膳吧。
    这是要和她一起吃晚饭的意思了,姚浅尽量让自己不要兴奋的太明显,脸颊上两团红晕却是掩盖不住的。
    不多时,饭菜上桌,姚浅平日里吃的清淡,她不说,也没人在意她,这回却是三爷要在这里用膳,厨房里掏空了心思,即使只是八荤八素四汤三点心的寻常式样也让他们做了花,姚浅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梨花院也是有大厨的。
    食不言寝不语,若是亲近的人也就罢了,她和王不疑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事实上王不疑肯和她一起吃这顿饭,姚浅都有些意外来着。
    王不疑用膳的姿势很优雅,完全看不出自己的习惯来,姚浅低下头,一口一口的喝着热腾腾的白玉圆子羹。
    大户人家讲究吃个七分饱,不多时王不疑就放下了筷子,姚浅其实五分饱都没有,光顾着琢磨王不疑了,见他停筷,也只有放下。
    三月三是你的生辰,去岁没过成,今年可有什么章程?王不疑看向姚浅。
    顾画屏十二岁家破人亡,那时她懂得看人眼色,知道王不疑并不是什么父亲的至jiāo好友,哪里有心思过什么生辰,没想到王不疑反倒记起来了。
    姚浅垂下眸子,都听义父的,只要不给义父添麻烦就够了。
    王不疑轻笑一声,那就按着去岁平湖郡主的规格做一场,你还在孝期,不宜太张扬了。
    姚浅脸色忽然一白,她一来就遇到这么多事qíng,又没人提醒,自然就把孝期的事qíng忘了,而顾画屏,孝期里爬上男人的chuáng,这个锅却要落到她头上去了。
    王不疑眉头轻挑,看向姚浅,怎么了,不高兴?
    姚浅握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顿时眼睛里充满了泪意,她抬起那双泪意朦胧的眸子看向王不疑。
    我我竟忘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痴痴的意味,画屏不知廉耻,心丢了,魂丢了,把什么都丢了个gān净
    泪眼朦胧的少女抬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生的信仰,虔诚而绝望,她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他只要俯身去摸摸她的脑袋,就能将她俘获。
    王不疑心中微动,一股久违的征服的快感涌上心头,他微微低眼看向自己的义女,她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单纯,他可以肆意的玩弄她,毕竟,不自爱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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