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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浅出了院子,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会儿天冷,仆役们就算有活gān也都尽量在白天gān完,一到晚上很少有人在外面逗留。
    因为白天的事qíng,听雪再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出来,打了盏灯笼跟在她身边。
    穿越了也有不少世界了,身边的侍女也有过很多,但是姚浅很少被这么贴心的照顾,听雪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比谢韶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就跟照顾女儿似的放不下她呢?
    姚浅翻了翻谢韶的记忆,听雪甚至不是伺候谢韶她娘的出身,而是她刚刚记事的时候,谢平渊从外面买来伺候她的。
    谢平渊这个人在原本的轨迹里就是个最终大BOSS,生活不是悬疑小说,姚浅就算知道了一些资料,也没找到他对谢远臣下手的理由,只能猜测他不是戴了绿帽子就是宠妾灭妻,谢远臣的身世是否真实一直到他功成名就,做了几十年相国寿终正寝之后也没有被揭开,但是系统既然给她这个身份,就说明谢韶和谢远臣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本来看听雪的反应,她以为是谢韶的身世有问题,但是谢平渊的反应又不对劲,他管不来后宅的事qíng,居然还特意找了个心思剔透的丫鬟来照顾她,对一个庶女,这是不是太过了?
    姚浅想的头疼,不知不觉走了远了些,又来到了白天落水的湖边,湖上有亭子,远远的有灯火,看上去有人在,姚浅调头就走,她并不觉得谢远臣有这个兴致,大冷的天在外面làng。
    不想一个转身,却撞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她抬起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早就听松阳说他家里三位姐姐生的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姑娘是哪一位?来人顿了顿,后退一步,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看上去十分温柔。
    姚浅却注意到,在她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嘴上调戏,但是身体却很君子的不越雷池一步。
    当然,也可能是被碰瓷碰多了。
    对于任务对象之外的人,姚浅并没有上手撩的意思,她也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告知他名字,只道:公子既然是二哥的客人,那就不打扰了,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听雪行了一礼,赶紧打着灯笼跟上。
    啧,又一个,怎么连相国府的小姐都是这样啊。侍从摇摇头。
    周章一抬手,那把大冬天带在身上只是用来装bī的扇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侍从的从,巧合还是故意,你们家公子瞎了,看不出来吗?
    第117章 那年公子白衣
    侍从有点委屈,平时遇到这种事,自家公子躲的要多快有多快,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厌烦的,这回反护上了,真不是因为看人家姑娘长得美吗?
    周章敲完侍从的头,回过神,佳人已去,空气里却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芳香,他桃花眼眯了眯,原本想要展开的扇子顿了顿,丢给侍从。
    周郎君,您在这儿呢?我们公子担心您迷路,让奴给您引路。夏霜打着灯笼,身后跟着四五个小丫鬟,笑容温婉得体。
    周章菱唇微弯,闻言道:夏霜姑娘客气了,这就带路吧,对了,我方才在水榭遇到一位姑娘,大约这么高,眉上一颗美人痣,不知是府上哪位小姐?
    夏霜迟疑了一下,显然也是听说过周章的làng♂dàng名声,但是毕竟是自家公子请来的客人,她顿了顿,道:大约是府上的二小姐。 其余没有多说。
    周章弯了弯眸子,没再为难夏霜,跟在她身后来到了谢远臣的院子里。
    国子监地位划分严格,世家子弟一向不与寒门jiāo好,谢远臣平素又厌恶那些世家子弟,所以知心的朋友没几个,谁也没想到他会和世家子弟中最出格的那个成为好友。
    周章进来的时候,谢远臣正对着副下到一半的棋局坐着,屋里没点炭盆,地龙烧的暖暖的。
    这怎么烧上地龙了,不嫌闷啊?周章坐到谢远臣对面,端了白子,也不打招呼,看了看棋局,抬手落下一子。
    谢远臣道:不嫌。
    周章不理他了,看着他落子,捻了颗白子沉吟一下,接着走了一步。
    倒是谢远臣先开口了,又得佳人,恭喜心铭兄了,前几日忙着归家事宜,没有赴约,不怠慢吧?
    周章浑不在意道:连妾都不是,扯什么怠慢不怠慢的,不过等我娶妻你要是不来,咱两绝jiāo。
    谢远臣眉头皱起,复下一子,你府上的侍妾加起来比后宫妃嫔还要多,纵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只怕也是父母之命,莫非日后就打算这么过了?
    周章闻言桃花眼中一抹凉薄闪过,淡淡道:我若喜欢,遣散后院又何妨,我若不喜欢,那妻子和府里的那些侍妾有什么区别?难道只因为她出身好一点,就理所应当占据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纯粹的歪理邪说,谢远臣不是个gān涉朋友生活的人,闻言叹了口气,随他去,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心铭,这次我请你来,其实是有件事qíng要求你,谢远臣道。
    周章眉头挑了挑,不相信的说道:你谢郎君还有要求我的事?这我可得好好听听,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个跟人chuī了。
    谢远臣道:你知道我在国子监人脉不广,认识的人不多,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替我留意几个出众的寒门子弟,算我欠你一个人qíng。
    周章沉吟道:可以,你要什么样的?若是想寻几个好苗子培养,我这里倒有些好人选,只是寒门出身,没得见识,怕你瞧不上。
    谢远臣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道:不是要学业有多出众,我看的是人品,若是一朝富贵就失了本心,这样的人再有才学,不看也罢,
    两人谈话间棋局过半,周章见他实在不是平日的水准,显然心里有事,顿了顿,道:你不会是在给府上的妹妹们挑夫婿吧?
    谢远臣顿住,见实在瞒不过,只好承认道:本来我并没想揽下此事,但是二妹还好,她有个姨娘护持,婚事不算糟。可三妹自小孤苦,母亲不上心,要把她嫁给礼部王尚书的小舅子做续弦,我见这桩婚事实在不堪,便向父亲揽了过来。
    周章听了摇摇头,不好对谢远臣的母亲发表什么意见,心里却是一顿卧槽。
    和谢远臣不同,他爹是吏部尚书,主管天下官员,那王尚书的小舅子最近上京述职,他也见过几回。四四方方一个大胖子,见了他娘眼睛都色眯眯的乱瞟,有道是你看我夫人,我断你前程,他爹已经把这死胖子的述职折子扣了,就准备找个机会把人收拾掉,没成想他最关键的事qíng还没办成,倒有闲心思谋划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周章想了想,忽然道:那些寒门子弟里倒是有几个好的,可人也没有前后眼不是,谁知道他日后发达了,会不会始终如一的对你妹妹好呢?
    谢远臣眯了眯眼睛,真心不真心随他,只是若娶了我妹妹,就是装,也得在她面前装一辈子。
    周章被这谦谦君子突如其来的霸气震的半天没回神,良久,他反应过来,才把接着的话给说完了。
    不是,你刚刚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那些寒门子弟出身差,人品好与坏我们也不清楚,这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天天眼皮子底下看着,你也放心不是?
    谢远臣抬眼看了看周章,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周章弯了弯桃花眼,菱唇微勾,扇子开合间流露出一股自然风流之态,他道:谢兄,看我如何?
    谢远臣面无表qíng的看着他。
    见他一脸冷漠,周章讪讪的放下扇子,只是还是有些不死心道:我不是开玩笑啊,你看,三娘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与其去给那些寒门子弟洗衣做饭,不如跟了我,谢兄,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我保证对三娘子好,就算日后娶妻,也绝不会让人苛待了她。
    谢远臣冷哼,收起你的这些心思,我不是孔和清,三娘子从小孤苦无依,我应了父亲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你要是还有一分良心,少去招惹她!
    周章出身尊贵,很少有人敢这么当面呵斥他,但是确实是自己理亏,他张嘴半天,也只得讪讪道:我真没有折rǔ你妹妹的心思
    只是这年头,庶出就是罪,谁家会把庶姐妹当成人看的?他这样,其实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谢远臣冷着脸送客,周章有心想要弥补,腆着脸扒着棋桌笑道:说正经的,说正经的,要是伯父也跟你一样看重三娘子,我倒是能给她说一门极好的婚事!
    谢远臣看他一眼,手里的茶杯好算是放了下来,周章松了口气,连忙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是那张邯,前些日子补了礼部左侍郎的,他是我父亲的门生,最近他家里在给他物色妻子人选,张邯那人你也知道,父母双亡,家里只得一个祖父。我父亲是他恩师,如同再生父母啊,就算三娘子出身差了些,只要我父亲肯开口,他必定是应的,若是之后相国肯给他开些方便,你还愁三娘子以后日子过的不好吗?
    谢远臣听了,确实有些动心,不过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张邯这人几乎是个寒门子弟的传奇,他少时家中贫寒,就靠在书塾给学子们跑腿顺道听课,后来竟然一连中举,三元及第,陛下怜惜他才华,放他为官,这不过四五年时间,就从一个微末小官混到了礼部二把手,其人不可小觑,他会这么容易妥协?
    周章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时下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张邯再怎么说也是寒门出身,贵女们就算心中属意,家里也不会同意,其实三娘子的身份配他刚刚好。
    事qíng就这么说定了,谢远臣有些不放心,他让周章先别和周尚书说这事,他想亲自探一探张邯的口风,若是他不在意这些自然千好万好,若是他在意,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没了这个张邯,还有下一个。
    周章应下,他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傍晚张邯就自己上门来了。
    谢远臣和张邯在国子监相处过一段时间,只是那时张邯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和大部分的寒门子弟一样暂借国子监学舍住下,他是国子监正经的学子,两人就算住一个学舍,也没有太多jiāo集,顶多是给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
    事实上张邯过来之前是存了一份厌恶的,他不是看不起庶出,若是正正经经保媒拉纤,或许他还会仔细询问一下姑娘的讯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也不怎么样,夫人娶回来是过日子的,他没想用自己的亲事高攀,可是周章话里什么意思?让他去看一眼,要是乐意就禀告恩师,上门提亲?这哪是正经闺阁小姐会做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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