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半个月,这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护工也有些消极怠工了。
有一天宁父去宁修那里的时候,忽然发现今天护工还没有给宁修换尿袋。
宁父很生气,找来护工对峙。护工好声好气,还有些卑微地说:“非常抱歉,真的是忘记了……我儿子在上高三,我那天忙着给他做饭呢,请不要投诉我,投诉一次要扣很多钱,积累得多了我这份工作也干不下去了……”
护工卖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宁父没办法当场狠下心来斥责,只好之后换了一个护工。
但宁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症结不在于换一个护工,而在于他们一家人时间和精力太少,照顾不过来。
宁父给护理中心打完电话说换护工的事情之后,又接到了学校的电话。他艰难地给宁修换了尿袋,本来还想给宁修擦擦身体,但时间来不及了,也只好下次再来。
许家接手了那个大项目之后,把大部分能够调取的资源都放到了那上面。
但正在这时候,传出来了一些奇怪的传闻,比如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涉及违法行为,目前正在被调查。会不会影响到许家,还要看调查结果。
如果这个负责人真被查出来一些什么,那这条线上要被撸下来很大一批人,许家
也跑不掉。
调查时期很长,所以许家面临着一个抉择。要么继续推进这个项目,等着那个总负责人安然无恙地度过调查期,然后一起赚大钱;要么暂时搁置,等结果出来之后再冲一冲。两种选择的优缺点都很明显,主要还是看许家对这个事件的解读。
然后在这个时候,顾氏集团对许氏集团发起了攻击,在多个方面共同使力,钳制许氏的发展。
许询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顾!承!泽!”
许家大姐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
顾承泽把许家“搁置”的路给堵死了,相当于催着他们跟总负责人站在一块儿。其实许询对于这次事件的判断,也是总负责人不会受影响,所以他早就决定要这么做了。
可是顾承泽这一系列的意图太明显了,许询总有一种很不安心的感觉。
许询说:“顾承泽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许家大姐说:“你管他是怎么想的,我们好好做自己,就不会有问题。”
“有道理。”许询说着,又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许留,问:“许留,你怎么看?”
许留说:“如果改变想法的话,会不会反而中了顾承泽的计?他做得太明显了,可能正是想让我们选另外一条路呢?”
许询哼了一声,说:“你是说,我会被顾承泽影响决策?!”
许留:“……”
许询现在考虑顾承泽的目的,不就是被顾承泽牵着鼻子走了吗?
许留说:“好的,大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许留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许询很满意地看着许留,鼻子里发出了若有似无的哼声。
许留从办公室里出去,去了卫生间。他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他掏出手机,不知道操作了什么。屏幕的光反射在他的眼镜上,竟然让许留有了一种冷冽的气质。
宁父收起手机,走出电梯,走进了病房。
一进去,竟然发现顾承泽在给宁修擦身体。
宁父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羞愧,他说:“护工呢?怎么是你来做这些……”
顾承泽说:“护工时间到了,已经离开了。我看他好像没有给宁宁擦身体,所以就……抱歉。”
顾
承泽放下手中的毛巾,还后退了一步。
顾承泽的样子看不出一丝亵渎的意味来,让宁父想指责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顾承泽穿着衬衫,袖子被挽到了胳膊肘,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而他手肘上有一些汗,大概已经忙活很久了。
顾承泽把毛巾放回水盆里,说:“我帮宁宁擦了上半身,下半身就拜托您了。另外,尿袋我已经换过了,也给宁宁揉过了肌肉,这些今天应该都不必做了。”
顾承泽朝宁父点点头,说:“我在市中心还有个会议,有些赶时间,那么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承泽没有一丝留念,就离开了病房。
宁父看着顾承泽的背影,忽然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过来,顾承泽还会“赶时间”吗?
顾承泽最近经常往沪市跑,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宁修的病房里,都是碰巧吗?
宁父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顾承泽一件事情。
刚刚在电梯里,他看公众号说许氏集团和许氏集团正式开启了商业战争。他想问问顾承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往这里跑,不会影响什么吗?
顾承泽手臂上挂着西装外套,他太热了,不想穿着。
手上似乎还有宁修的温度,那跟鲜活的宁修是不一样的……顾承泽握紧了手掌,似乎想要借助这个动作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顾承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盯着手机屏幕,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僻静的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许留。”顾承泽说,语气自然,好像早就料到许留会打来这个电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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