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被自己静音后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略里面不断涌进的拜年短信,直接找到肖恪的电话拨了过去,然后江与别也看到楼下的那人拿出了电话,于是肖恪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江与别只说了两个字:
“上来。”
这是9月份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已经快五个月了,肖恪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整个人感觉沉稳了不少,两个人门里门外的站着,肖恪笑了下,江与别也笑了下,但很勉强。
肖恪没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一天江与别的心情不好。
“吃饭了吗?”肖恪问了句。
江与别摇摇头。
“我去做点?”肖恪征求江与别的意见。
江与别想说不饿,吃不下,但转而一想他的确很久没有吃到肖恪做的饭了,于是便点了头:“冰箱里可能没什么东西了,你看着能做点
什么吧。”
“好。”肖恪换了鞋,迈步往厨房走。
江与别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厅之后原本是想去落地窗前继续坐着的,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什么也不做,但莫名其妙的还是迈步去了厨房,就那么倚靠在门边的位置看着肖恪在里面忙碌。
距离上次这么看着肖恪在厨房忙碌,遥远的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但又觉得就在昨天,他们之间压根就没有分开过。
“听你宋叔叔说,你科研项目很忙?”江与别问。
肖恪回头看了一眼江与别:“还好。”
依旧话不多,江与别也没勉强,他其实也没什么说话的**,但也没离开,就那么静静的陪着肖恪待着,一直到两碗简单的汤面做好。
肖恪见过江与别除夕当天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所以也不主动说话,江与别也不想说,但时隔五个月之后第一次见肖恪,不管是基于礼貌还是这顿饭的感激,他都应该说点什么。
“过年在哪里住?”
肖恪抬头看一眼江与别,笑笑:“宿舍。”
“学校让住?”
“嗯。”肖恪说:“可以申请的。”
江与别点点头没再说话。
饭后肖恪去洗了碗,像几个月前他做钟点工的时候一样,江与别依旧坐在餐厅的位置上看着,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在肖恪快洗完的时候才起身去了落地窗前坐下了。
肖恪没一会儿也跟了过来,像去年的时候一样,像分别最后一天的时候一样,坐在了江与别脚边的位置。
不说话,不吵不闹。
江与别盯着肖恪的脑袋瓜看了一会儿,想问问他过的怎么样,但肖恪的模样已经是答案了,他挺好的,即便有变化也是在往好的那方面改变。
也想问问他,心里的执念还没放下吗?
但肖恪来到这里,站在楼下,此时又坐着陪伴自己,也已经是答案了,如果放得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呢?
两个人又忽略了时间,没有跨年,等到意识到时间的时候已经又是凌晨一点钟了,江与别失眠了两天的时候,过了除夕这个坎也渐渐松懈下来,困意也渐渐涌上来了。
但是他莫名的不想动,觉得现在挺好的,迷迷糊糊的竟然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屋子里的温度被打的刚刚好,江与别静静的待了一会儿,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是关于自己如何走回房间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被人抱了进来。
被谁?不言而喻。
江与别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儿公主抱到床上,老脸就红的发烫。
他起床去找肖恪,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很尴尬?但是偌大的房间里并没有肖恪的身影。
肖恪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但主卧门口对面的墙壁上有张便利贴:【厨房里有粥,醒来记得喝。】
江与别的心瞬间像是被浸泡在了温水之中,暖的刚刚好,舒服的刚刚好,他盯着那张便利贴看了很长时间,缓缓笑了。
喝粥的时候江与别拿起手机给肖恪发了个8888的大红包,说是压岁钱,他以为肖恪不会收,还准备了很多说服他的话,但发过去没一分钟肖恪就点了确认收款,回了句:【谢谢哥。】
从这天开始,江与别和肖恪之间才渐渐恢复了联系,虽然不多,一个月也未必能联系上一次,但到底也没有太过陌生了。
但即便恢复了联系,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只有两次,第二次见面依然是除夕,虽然江与别这次剧组放假的时间极少,几乎年末二十九才放了假,初三就开工,但即便这样,江与别还是回了北城,和肖恪过了一个无声无息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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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算算时间,他们又已经九个月没有见面了。
江与别盯着手机页面上的短信发呆,心思却有点跑到了千里之外,不知道肖恪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宋毅坐在江与别的身边一直在用iPad看什么,突然撞了一下江与别:
“对了,《有病》这部电影确定要去参加国外电影节了,不过是C类,不设评奖,只做展映,但也算是不错的机会了,唐也那边要我们串一下档期,之后可能要去国外宣传一下。”
江与别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你安排就行。”
“也不用特意安排。”宋毅说:“电影节的时间是在11月,那时候你手上的这个剧本刚好拍完,有档期,而且短时间内我也不打算给你接戏了,奖拿了,还是含金量这么大的,我死也瞑目了,所以暂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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