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铭眉头微蹙,有些不解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你是以你自己的角度出发,觉得这么做是为她好,所以就这么做了,但你有没有仔细听过她的想法。她觉得什么才是自己的幸福,你有问过吗?你如果真的为她好,就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卫铭沉默下来,在他的印象中,江年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余安还想再劝,猛一抬头却发现宋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厨房。
“我来拿牛奶。”他昨天熬了半宿,睡到刚才被活生生饿醒了,结果一下楼就发现这俩人在谈论他妹妹。
牛奶一直放在冰箱里,刚进嘴冰的宋言打了个哆嗦,他靠在桌边用嘴含着暖了暖,咽下去后本来要直接回房间,但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本来挺简单个事,怎么让你弄得这么复杂。”宋言拿着牛奶往他脸上一怼,冰的卫铭一激灵,“现在清醒点没有?”
卫铭一直把他当弟弟看,面对这种疑似恶作剧的行为,也只是笑笑,“别闹。”
“谁跟你闹了,跟你说正事呢。”
宋言道:“你不就怕自己哪天突然死了留她一个吗,先别说你目前还没出现什么问题,有很大几率可以跟她过一辈子的,就算出问题又能怎么样?我妹妹除了老公还有哥哥呢,万一你真死了,她要是忘不掉你,那我就陪她记你一辈子。她要是自己想开了,那我就再给她找个喜欢的,总不会让她受委屈。你有功夫在这儿想东想西,倒不如想想你俩这辈子怎么过。”
说着,他又瞄了余安一眼,“在这方面你还真比不过老大,老大多潇洒啊,无论如何先把人弄到手了,以后不管是死是活,先在人心里占个位置。你呢,小时候挺机灵的,现在怎么搞成这样。”
“我?机灵?”卫铭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
余安也疑惑,“这是你对他的评价?”
宋言淡定的又喝一口牛奶,“他小时候我真没太多想法,轻语说的,说他既憨厚又机灵,既稳重又有自己的想法,她还说……”
余安已经不好意思往下听了。
宋轻语这个滤镜实在带的太厚了,厚到几乎面目全非,也不管是不是相互矛盾,反正无论什么好词都往他身上堆就是了。
“正好趁着你出门的功夫好好想想。”宋言说完就拿着牛奶回房间了,准备喂饱肚子后再补一觉。
“加油哈~”粥已经煮好了,余安乐呵呵的盛了两碗,然后又拿了几个包子,准备回去和江年分享一下刚才的心得体会。
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调查目标,卫铭所谓的外勤也只是白天在市内跑跑,晚上还是要回来的。
而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江年他们除了整理好当年受害人的资料以外,也将当年涉及到的参与者资料也整理了出来。
“我听小夏说过,当时实验室的责任划分近乎到严苛的地步,吴教授是主持者,但在他之下,几乎没人知道这项实验的具体内容。例如照顾孩子、身体检查、做实验、以及后续的数据分析,都是由不同的人来完成的。”
这样一来,每组的人负责不同的内容,甚至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也就造成了当时被查之后,除了吴教授以外,其余人都成了被蒙骗的受害者。
他们虽然参与了这场实验计划,但从事实上来看,就算是找到他们,也查不出什么重要的线索,否则当年不可能让埃蒙斯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退。
对江年而言,现在事情的大致脉络已经清晰,涉事人员也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了面前,可还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让他们挖到更多线索的口子。
吴教授已死,涉事的研究人员又没有深入调查的价值,那现在应该从何处着手?
江年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
冯思亮,那个当年将事情报道出来的人。
按理说,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每天只和数据一类的打交道,但如果就整体实验而言,或许还没有这位冯思亮知道的多。除了埃蒙斯和吴教授,或许他是第三个知道更多细节的人。
宋言去查了一下这位记者的资料,但很遗憾,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他现在已经查无此人了。”宋言将有关的几份报道找出来,大致拼凑一下,整理出了一个完整的事件,“福利院事件过后,冯思亮名声大噪,但没过两年,被一个抓拍富豪私生活的狗仔拍到他和一位富商有金钱交易。”
宋言调出了几张照片,那时的相机像素不高,加上又是抓拍的,所以照片显得很模糊。可对于这位被大家所知的记者而言,只要稍稍关注过相关的,都能看出里面的人的确就是冯思亮,尤其是其中一张还拍到了正脸。
第一张照片中,他和一位富商在酒店落地窗前面对面而坐,桌上还有一箱子钱。
第二张照片,冯思亮将箱子朝自己扎边拽了拽,似乎是和富商说着什么。
第三张照片,富商又让人拿了一摞钱放在箱子里。
最后一张,箱子被放到了一边,富商开了一瓶红酒,冯思亮和他碰杯。
狗仔放出这几张照片后,舆论几乎一边倒的开始谴责冯思亮。毕竟从不知情人的角度来看,这明显是他收受了人家的好处,之前的不畏强权用于报道的名声瞬间崩塌,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怀疑他之前报道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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