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从来不与温玉提及家里的事,唯恐他会有眼下这种令他措手不及的反应,亲吻也好,拥抱也罢,似乎没能起到半分安慰的作用。
温玉心思敏/感,总爱胡思乱想,裴泽犹豫良久,缓慢贴近他嘴唇,缱绻的触感很快演变成激烈地攻/占,这才成功转移温玉的注意力。
车厢慢慢有了不一样的温度,玻璃窗上蕴出氤氲水雾,纷飞的雪花藏起隐秘一角的亲密,裴泽放/倒温玉,解开他的围巾,然后是羽绒服,借由一丝稀薄的光亮,打量毛衣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羞而发颤的身体。
裴泽心性沉稳,处事冷静,只会在温玉身上丧失理智。六年了,两具身躯究竟有多契合,非但没让情/事褪去热度,反而如罂粟般上瘾,一次比一次更致命。
温玉张开双臂,急切地迎接,金属扣“啪嗒”作响,一番狼狈地折腾,裴泽搂紧温玉,用肩膀堵住他唇齿间发出的细微声音,在他耳际温柔地说:“小玉,相信我。”
温玉的瞳孔不聚焦,意识被撞得七零八碎,额间布满汗水。裴泽拂开他湿/漉/漉的刘海,一阵绵密地亲吻过后,他虔诚地向温玉保证:“别害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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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玉半梦半醒地在裴泽怀里蠕动了一下,很轻地打了个喷嚏,彻底醒来。
“受凉了吗?”意识还未清明,裴泽低沉的嗓音先一步传入耳中。
温玉摇头,往裴泽脖颈上蹭了蹭一脑门的汗:“没有,很暖和。”
车外飘散着鹅毛大雪,凌晨两点,周遭漆黑又寂静,路灯投落的昏黄被覆在车窗的积雪隔挡,光线稀释得仅剩一片浅淡的融亮。
温玉后背盖着羽绒服,长腿裹着裴泽的西服外套,由于两人贴得紧,即使裴泽四肢裸/露在外,也丝毫不觉得冷。
温玉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安稳地入睡,裴泽确实有些惊讶。平日里,温玉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说他有轻微洁癖也不为过,衣服洗得勤,常换被单,家里的每寸边角缝隙都被他打扫得一尘不染,可眼下的境地,无论是车厢内还是两人身上,凌乱,狼藉,他却破天荒地熟睡了四个多小时。
“怎么没叫醒我?”温玉揉揉眼睛,抬眸去看裴泽,“我这样压得你多不舒服啊。”
“你这点儿重量。”裴泽右手按住温玉后背,防止他坐起身时衣服滑落,“长胖个五六十斤再说这话吧。”
即使把驾驶位与副驾驶座椅往前调到头,两个大男人塞在后排依旧拥挤,裴泽给温玉套好羽绒服:“身上全脏了,简单包一下,赶紧回家洗澡。”
“不脏。”温玉滑紧拉链,将围巾绕在裴泽脖颈,“都是你的,我不嫌你脏。”
推开车门,满目白皑皑的雪色,积雪已然没过鞋面,温玉来了精神,甩着胳膊想往草坪上蹦跶,被裴泽拦腰抱上楼,听话地钻进浴室。
在厨房泡好两杯驱寒的姜茶,裴泽端去卫生间盯着温玉一口不剩地喝完,然后和他一起洗澡。热烫的水流缠绕两人的身体,温玉顶着一脑袋泡沫帮裴泽抓背,轻声说:“睡醒了我想去月冬公园滑雪橇。”
一下雪温玉就激动,裴泽应道:“好。”
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困意,许是心里惦记着滑雪太兴奋,温玉翻来覆去找不到舒服的睡姿,最后往裴泽身上一翻,勉强老实地趴到天色蒙亮。
裴泽还没醒,温玉心切地爬下床,想找件宽松又保暖的衣服穿,方便他去厨房做饭。打开衣柜,一摞冬服下面压着一件白绒绒的海豹睡衣,温玉记得,这是两人第一次旅行时裴泽买给他的,原本挂在拉链头上的小海豹玩具被他当成了钥匙坠,揣在包里整天不离身。
虽然洗过几次有些缩水,依然很合身,温玉想起裴泽曾告诉自己喜欢这件睡衣的原因,“拉链可以一拉到底,脱起来比较容易”。
温玉:“……”
温玉的厨艺遗传母亲,小时候弄堂里就属他家做饭时飘出的烟气最香,他经常搬把小凳子守着灶台看母亲变着花样炒菜,不用她教,天赋使然,温玉十岁已能独立掌勺。
虾仁蛋羹配培根蚕豆,再来一碗猪蹄山药粥,裴泽被饭香勾醒,坐餐桌前边吃边在心里默语,比起自己的桃子酱抹面包片,以后还是专注洗碗吧。
裴泽极少穿厚衣,再冷的气温,最多往风衣里添件毛线衫。他总比温玉换衣服的速度快,于是陷进床边的懒人沙发里,右手食指支着太阳穴,从后面欣赏温玉的身材。
浮动的窗帘让温融光线泄进卧室,温玉脱掉海豹睡衣,最先入裴泽眼的是那两片轮廓分明的蝴蝶骨。温玉每每在床上背对裴泽时,喜欢抱着枕头埋起脸,藏住声音,因而让背部的骨骼分外凸显,他尤其爱惜这对蝶翅,会随自己的力道与角度细微地变化着形状。
顺背脊一路向下,是最令裴泽着迷的一双长腿,匀称笔直,没有一丝赘肉。他基本能够预料二月发售的《Nicole》情人节特刊一定会有不错的销量,单凭温玉这两条完美比例的腿便能吸引更多消费者的注意力。
温玉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团成一个球,他异常怕冷,冬天只要在外活动,帽子围巾手套必须齐全。他转过身,对上裴泽胶着的眼神,挑起半边眉毛玩味地问:“这么多年了,还没看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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