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全然未知裴泽的心思:“那你少吃一点,待会儿该没肚子吃你最爱的番茄牛腩了。”
裴泽伸手用食指勾来少许奶油,抹到温玉唇间,将人拨正。温玉对上裴泽含情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他想做的事:“别闹,汤马上就好了。”
裴泽移近脸,轻声问:“多久?”
温玉赧然地两手朝后撑住灶台:“二十分钟吧。”
裴泽:“那够了。”
温玉:“可是……唔。”
两个晚上独守空床,堆积在体内的思念被唇上柔软的触感点燃,四肢仿佛浸了酒精,除了麻和痒,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
裴泽主导着这个吻,先吮后探/进,温玉快要融化在他猛烈的爱意里,稍不留神,整个人被抱上灶台,衣料顺腰线一褪到底。
温玉惊慌地嚷:“裴泽!”
裴泽尝食完甜味,觉得不尽兴,再次勾过来一抹奶油:“不是说好了回家告诉我,有多想我吗?”
温玉羞赧地捂起眼睛,踩住台沿儿的脚趾本能地绷紧,他没好气道:“那也得等吃完饭啊。”
裴泽沮丧地说:“你能等,我可等不了。”
温玉双手抵住向他欺身的裴泽,想拒绝,可身体的反应做不了假。裴泽左手绕到他背后,轻搂住微颤的温玉,防止他磕到墙壁,沾着奶油的右手小指划了划他弓起的膝盖,耳语道:“分开,听话。”
蘑菇汤炖好了,“咕嘟咕嘟”在砂锅里冒着沸腾的气泡,沁脾的浓香中,温玉触电似的挺直背脊,咬牙细吟一声。裴泽额间遍满热汗,低首亲吻温玉的耳垂,哄着他平复过快的心跳,伸长手臂拧灭炉灶上的火。
抱着人进卫生间拨开花洒,温玉脸上的红晕未褪,暖黄灯光笼在头顶,发丝根根分明,瓷白肌肤印着裴泽用力过猛的红痕,水柱流淌下软而紧实的腰身。
裴泽斜靠着门框,透过朦胧的玻璃板,目光灼灼地勾勒温玉几近完美的身材。
他像块圆滑的玉石,通透质地泛着晶莹的光泽,也像颗细腻的珍珠,小心易碎,稀有且珍贵。
恍惚间,裴泽分了神,忽而想起大一那年春末夏初,操场上人声鼎沸,运动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温玉跳高获得小组第二,裴泽一千五百米拿了冠军,两人大汗淋漓地先一步回到宿舍,温玉站在门口摸索一阵裤兜,尴尬地说:“我的钥匙好像落柜子里了。”
彼时温玉还没搬去裴泽宿舍,裴泽停住推门的手,为了掩饰内心的躁动,他揪起短袖领口抹一把脸侧的汗:“要不,你来我这儿洗澡吧。”
温玉与裴泽一先一后进入浴室,等裴泽洗完,端着盆顶着毛巾擦拭头发时,掌下的动作逐渐放缓。他立在卫生间门前,凝视自己的床铺,斜阳切进屋内,染红温玉裸/露的长腿,他穿着裴泽宽硕的白衬衫,垂着眼,有些拘谨地把脚伸到床沿儿外面。
这一幕,是青春最深刻的记忆,裴泽一时心动到不能自已。
他走过去坐在温玉对面,拧开矿泉水咽下两口凉意,温玉表示也想饮,裴泽将瓶子递给他,指尖相触的刹那,裴泽陡然向前俯身,把含住的半口水送进温玉嘴中。
本就燥热的两颗心,两人像疯了一样开了闸,于这一刻完全交付出去灵魂。窗户未关,门没锁,不是最合适的地点,却都凌乱又狼狈地急于用身体向对方证明自己的心意。
温玉仰躺床面,在被裴泽抱住前望着他的眼睛问:“你会喜欢我多久?”
裴泽握住他的手抵在心口,认真回答:“如果你不嫌弃,可不可以把下辈子也提前许给我?”
西沉的霞光从温玉腿上转移至裴泽背部,近处的枝头传来清脆鸟鸣,远处的操场响着助威的呐喊,交织的呼吸与胸膛起伏的频率,是两个少年最鲜活明媚的青春。
整洁的床铺变得狼藉,澡也白洗了,温玉盖着裴泽的被子疲惫地眯了会儿觉,醒来后,他发现裴泽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神情专注地于纸面一笔一划。
温玉问:“写什么呢?”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裴泽脸上看见窘促的表情,平日里待人处事的游刃有余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足无措地捏住笔杆:“你别……笑话我。”
温玉好奇地撩开被子坐上椅凳,尽可能忽略掉下身的不适,他往裴泽面前探去目光,“噗嗤”笑了,只见纯红色的A4纸对折两半,正面工整地写着三个大字——结婚证。
裴泽尴尬地挠挠额角:“哎,给点儿面子行不行。”
内页的字迹遒劲,承诺庄严虔诚,裴泽已经在新郎冒号后面签了名,温玉仔细浏览完,爱惜地把这张纸的边角展平。
运动会散场了,宿舍楼道纳进学生们聒噪的交谈声,温玉深深地看了裴泽一眼,启唇说:“就把这一天当作我们的纪念日吧。”
他夺过裴泽手里的笔,毫不犹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裴泽制作的这张结婚证后来又被温玉重新抄写一遍,他将它们叠成平安符的形状,分别装进各自的钱包中随身携带,一晃已有六年。
少年人幼稚的誓言,是情比金坚,是至死不渝。
温玉往桌下伸手,勾住裴泽的小拇指,与他拉钩:“裴泽,你答应我,往后每一年的今天,都要陪我一起过,永远不能和我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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