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个问题出来之后,大家似乎都放开了去和檀越互动,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檀越觉得心里有一只小兽就要跳出来了,只要是不涉及隐私方面的问题他也都一一答过。
这场直播大概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檀越关上直播伸了个懒腰,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急急忙忙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睡在榻榻米上的江然,跃跃窝在了他的肚子上,一人一猫此时看起来倒是温馨和谐。
檀越知道刚刚江然一直在和调音师商量关于歌曲变动之后各项注意事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这人喜欢把空调开城最低,又喜欢盖着棉被,偏偏又睡觉不老实,整个被子都掉到了地上,檀越走近之后跃跃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檀越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檀越伸手想去江然的脑袋边上拿空调遥控器,先是被他湿热的呼吸给烫了一下,这才好好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合约上没有要檀越做饭这一条,可是算是默认的,在家的时候做饭的任务都有檀越担任,毕竟他不能让江然和自己都继续吃泡面。
想起来江然在飞机上说过他胃痛的事后,檀越从冰箱里取出了新鲜的蔬菜准备做一点蔬菜粥。
轻悄悄的,怕吵醒了江然。
说出去还有点丢人,江然是被飘来的香味香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在厨房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恍惚间,江然好像又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
江然揉了揉头。
不,不是他。
这种凭空多出来的温馨,像个家,带了烟火气,江然慢慢地走近了檀越。
檀越看见炉子上冒了热气,找了半天没找到双棉手套,只看着那瓦锅嘭嘭出气,闹了好大的声响,他也顾不上许多,拿了块抹布抓住了锅子的耳朵。
“嘶——”
檀越还是不小心给烫着了手,第一反应是拿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叫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他怕疼,从小就怕。
江然哪知道会这样,顾不上许多就冲了上去号起了檀越的手,又分了手叫他把锅放下。
“你别碰,烫!你那手烫坏了怎么行?”
江然的话里有些冷淡,“你也别碰,你还要靠手吃饭。”
檀越送了手,任着江然给自己查看。
檀越本来生得就白,这下抓了那样烫的锅子,五根手指全变得通红。手指修而长,上面有些薄茧,受了热直接在指间浮起一层皮来。
江然下意识想要让他把手指含在嘴里,到头来还是快速去冰箱里拿了冰块出来轻轻给檀越在指肚上滚碾。
檀越不觉得手尖有多烫,倒是被江然捏着的那块皮肤烫得令人发指。有点叫他喘不过气来,看着江然的睫毛,手都在不断地颤抖。
“很疼吗?”江然取了药膏来亲自给他搽,察觉到檀越在抖,他以为是檀越觉得疼。
“不,不疼。”
“没有多重,这几天不碰水就行了,不用担心。”江然心里有点疑惑,一想到他是画画的,手上有茧也不是什么怪事。
檀越将手抽回,低头说道:“不知道您突然醒了,这是蔬菜粥,这样对您的胃好。”
说罢,他又要伸手去端那个锅子。
江然没等檀越动作,先端起了那锅子放到了桌子上。
温温的,和檀越的手掌心一样的温度。
江然还贴心地给檀越找了个勺。
檀越捏着那个上面画着小熊的勺子不知道作何感想,说道:“谢谢您。”
“可能是我刚刚反应过激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对这些比较重视……”江然对着檀越露出一个笑容。
檀越当然知道。
他看着江然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江然以前,是学钢琴的,檀越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是在环球钢琴比赛青少年组的舞台上,一身西装,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地跃动着,赋予了乐章生命。
只是……
檀越想起了江然的房间。
里面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荣耀的印迹,他也从来不对外提起自己的这段过往。
可分明,他还会弹钢琴,在参加晚会演出,在演唱会,就算是不经意的时候手指也会在窗台或者是沙发上敲动。
檀越怕江然猜出自己的想法,赶紧低下了头,回应道:“我知道的,多谢您关心。”
“你别误会就好。”
江然没有多想就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个人静默着继续对坐吃饭,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江然起身去开门,发现外面是纪文。
“我倒是奇了怪了,还敲门?不是你的个性啊。”江然一边打趣着纪文一边往回走。
气氛突然不再凝重。
纪文心有自知之明,知道檀越也在这儿住着之后就开始敲门进屋,倒是自己身边这个人还跟个没事人一般。
纪文从包里掏出来了一沓纸,递给了檀越,说道:“这是后天参加采访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已经全部写在上面了,你记得叮嘱江然让他背下来,免得到时候忘记了乱答。”
檀越站起来接过了那沓文件,问道:“那天访谈您过去吗?”
纪文知道檀越在问什么,说道:“我当然会去,事都处理完了,那天你表现也很好没有出差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