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懂哪来的自信,怎么就会想到自己身上了。但如果不是他,又怎么解释刚才的亲吻,还有那一声能把他脊背都叫酥了的“欢……”?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出来可以这么的心痒难耐。那股蠢蠢欲动的感觉就像煮沸的锅子顶着盖,臊的他浑身发烫,不禁用手背摸着脸来降温。
霍恒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周尽欢依然维持着闷在枕头里的姿势,怕他会喘不过气,就到床边去掀被子,想把他翻过来。结果手刚碰到脖子,周尽欢就睁开眼睛了。
两个人四只眼睛相互对视着,周尽欢的样子不像刚醒,倒像是吓到了才睁开眼的。不过在看到霍恒望着自己的时候,他立刻把眼睛转开了,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他这明摆着是掩饰的动作,却因为真的咳了几下牵扯到腰了,痛的倒吸凉气。
霍恒忙把手伸到他腰后面摸着,对他道:“我刚才给你擦了药油,等贴上药膏睡一觉就会好多了。”
腰痛的感觉把周尽欢从绮念里拉了回来,面对着霍恒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暗暗松了口气,又有点忍不住的失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在霍恒的帮助下躺平了,盯着天花板看。
霍恒也是心虚,怕刚才做的事被他发现了,便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喝水?”
周尽欢“嗯”了声,等霍恒把水喂到他嘴边了,他又想起刚才停留在嘴角的吻。
他一紧张就怕会被看穿,便让霍恒扶他坐起来,自己端着喝。可是霍恒又盯着他看,看得他受不了了,只好岔开了话题:“我们怎么回来了?”
霍恒回过神来,正色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会换了衣服又坐在假山后面喝酒?还有,你口袋里的药是谁给的?”
为了消除尴尬的气氛,周尽欢便把在雅文集苑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了。霍恒听完也觉得巧,又让他把那瓶药拿出来:“这个你先别吃,我找医生验一验成分。”
周尽欢道:“为什么要验?我与曹雪嵩素不相识,他不会害我的。”
霍恒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药三分毒,而且不是每一种药都适合你吃的。你的嗓子还没找医生重新诊断过,要是随便吃了其他的药,弄的更严重了怎么办?”
霍恒说的在理,周尽欢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自己当时是开心过了头,只好叮嘱道:“那你验完就马上给我,里面的药不能丢了。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管能不能治好都不能浪费的。”
霍恒答应他:“放心吧,我有数的。”
话说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他看着霍恒把药收好,那种尴尬的感觉又像回潮的海水一样涨了起来,只得又问起霍恒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霍恒说挺顺利的,还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明天就能回北平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过来一个星期了,想到明天回去就能见到妹妹了,周尽欢的心情终于轻松了起来,但他又记起还没买天津大//麻花。
那个麻花让他想到了郑芯蕾,还有在与曹雪嵩道别以后,郑芯蕾对他说的话。
当时他立刻就拒绝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唱不了了,没有资格再接触梨园行的事,更不能误人子弟。可现在再想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多了一个之前没有被考虑进去的人。
如果霍恒喜欢的真是他,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们有可能会在一起?
他还不知道李家到底是什么背景,但看霍恒的条件那么好,就知道肯定不输给霍丞的,那种家庭怎么可能会接受他这样的废人?
但如果他可以重新回到戏台上,如果他可以再做回以前那个受人追捧,风光无限的周尽欢,是不是就能配得上霍恒了?
想到这里他又自我否定了。他真是被冲昏了脑子,想的太远了。现在都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也许霍恒根本就不是喜欢他,只是得不到心上人所以拿他来慰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里就又酸又涩了。他用眼角余光去瞄霍恒,见那个人打开了装药的袋子,撕开一块膏贴,便逼着自己别想了,翻了个身趴下去。
不过这一次,在霍恒拉下他的裤子往腰上贴膏贴的时候,他的心跳快的几乎都要窜到嗓子眼了。
他暗骂自己没出息。等上完膏贴后,霍恒便让他睡一会儿,自己还要下去找王永联继续谈公事。
他正好想一个人静静。到了晚饭的时候霍恒上来了一次,见他醒着就问他好些没。他的腰已经好多了,但还是不想下床,霍恒就给他点了粥和配菜上来,坐在床边陪着他吃完,等他又睡下了才继续去王永联那。
这一晚周尽欢睡的断断续续的。他没有再做梦了,但每次醒来都会不由自主的去看隔壁的床,只是每一次他都失望了。
霍恒是到了早上才回来的,看得出他忙了一夜,熬得下巴胡茬都长出来了,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周尽欢让他赶紧睡一下,他说车票买的是上午的,吃了点东西就收拾行李去车站了。
回北平的火车没买到卧铺,好在周尽欢的腰已经不怎么痛了,坚持到了北平站后,霍恒把他送回家,和他约了明天再过来就回去了。结果还没到家,就被堵在路口的黄晓晓给拉上了车。
霍恒算了一晚上的账又坐了半天火车,已经困得脑子发昏了。他问黄晓晓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黄晓晓把自家的司机赶下去望风,还没开口眼泪就先下来了:“完蛋了,这次我真闯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