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后面冷眼旁观的李秋见杨娟兰把怒火撒向了霍恒,终于上前来拦了。而霍英年也及时地拉住了杨娟兰,一巴掌掴到了她脸上,将她推给了霍雪:“看好你妈!这是在外面,别让她像个泼妇一样丢我霍家的脸!”
眼见霍丞都摔下楼了,霍英年还要袒护霍恒和周尽欢,杨娟兰哪里忍得了,她又一次想扑向周尽欢,却被一道紧张的声音打断了。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您怎么了?!”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刚才被霍英年要求留在房间里等着的程月玫不知何时出来了。她站在众人身后,把霍恒和杨娟兰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腿一软便跌了下去。
霍英年立刻去看程月玫的情况,这一场闹剧让太夫人心寒的泪光都在眼里打转了,嘴里直念叨着“冤孽”。霍英年的脸色黑如锅底,却不再耽误,吩咐把周尽欢和程月玫一起送去医院。
他们三人送去的都是北平第一医院,突然进来三个需要急救的病人,急救室顿时手忙脚乱了。
霍家的人都被护士挡在外面,程月玫的状况最轻,她只是受刺激过度,休息一会儿后便没什么大碍了。周尽欢比她严重,医生检测出周尽欢有服用过降压药的情况,将此事告知了霍恒。霍恒道不可能,周尽欢吃的药都是第一医院的医生开的,没有单独服用其他的,何况周尽欢并没有血压高的情况,为什么要服降压药?
医生只是说明了这个情况就又回急诊室去了,而另一间急诊室却久久没有消息传出来。杨娟兰靠在霍雪身上,眼泪已经流干了,却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悲痛。霍雪也很后悔,可除了担心霍丞的情况,她也担心另一个人。
刚才场面一团乱,她没机会找到那个买通下手的人,就无从得知为什么明明目标是周尽欢,最后却是霍丞摔下楼去了。
但眼下她也不能离开,不管是医院还是海滨楼都乱哄哄的,要是被人发现她一个霍家大小姐私底下跟海滨楼的跑堂接触,那可真是有口莫辩了。
好在又等了没多久,负责给霍丞急救的医生终于出来了。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霍丞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以及左小腿骨折,只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也不会影响到日后的走路。
这个结果让众人悬着的心都落了回来。特别是杨娟兰,又一次伏在霍雪肩头痛哭,霍英年一直阴沉的脸色也和缓了许多,太夫人更是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感谢神佛庇佑。
等到霍丞和周尽欢都被挪回病房安顿好后,太夫人才在霍英年的陪同下先回去休息。即便这件事还没弄清眉目,可当事人都没醒,一时半刻也问不出什么的。
霍恒要留在这里照顾周尽欢,霍谦放心不下也留下来,让田云珊陪着李秋回去。
程月玫没什么病症,本来也该回去休息的,但她要陪着霍丞,便与大房一家都留在了骨科那边的病房。
到了傍晚的时候,周尽欢醒来了。
霍谦立刻去叫医生,等医生检查完了,说周尽欢没什么大碍了霍恒才放下心来,扶着周尽欢坐起,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周尽欢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他中午吃的都被吐出来了,现在醒了倒是觉得饿。霍谦便主动下去买吃的,让霍恒在这里陪着他。
等到病房门被关上后,霍恒立刻把他抱进了怀中,心里那一直被压抑着的后怕情绪终于能释放出来了。
周尽欢也紧抱着霍恒,想借着霍恒的体温让自己安心。
等到那阵情绪缓下来了,他先放开霍恒,问道:“霍丞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医生说他轻微脑震荡,小腿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康复了。”霍恒如实说着,见他听完后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摔下去的?”
周尽欢靠回了床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想下楼的,他突然叫住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周尽欢抓紧被子,说到这里停下了。见他欲言又止,霍恒便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道:“然后呢?”
他自责地低下头去:“我不想跟他再有瓜葛,所以没听他说。不过在我要推开他的时候被人拌了一下,他想把我拉上来的,结果就变成他摔下去了。”
“有人?”霍恒一下听出了问题所在:“不是霍丞?”
“不是。”周尽欢摇着头:“他在我面前,可绊我的那一下是在脚后跟,他的角度做不到的。”
当时太混乱了,不管是霍丞在眼前摔下去,还是杨娟兰凄厉地控诉,都让周尽欢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下。如今冷静下来了,他便记起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你们旁边还有人?”
“有,是个拿着铜水壶的跑堂。他一直站在楼梯边上,我以为他是在等着添茶水的就没在意。”周尽欢边说边思索着。可惜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即便他现在努力去想,也想不起来那个跑堂后来去哪了。
霍恒道:“医生说你的症状是服用降压药的原因,你自己有吃过吗?”
“没有,我好端端的吃那个药做什么。”周尽欢否定道。
听到这里,霍恒已经猜出大概了,又问了那个跑堂的外貌特征后便让他不要再想了,好好休息,这件事自己会处理的。
周尽欢却对降压药的事耿耿于怀了,联想起霍丞当时说有重要的事,会不会是霍丞知道了什么?要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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