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跟什么人有过来往甚至跟谁睡过你也可以当没发生过?”周锦航像条惹急了的疯狗,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就算今天你要跟我动手我还是要说,这样的垃圾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什么样的是更好的?”梁泽松开手,冷冷的瞥向他,“你是说你吗?”
“我……”周锦航张了张口,一时间却有些接不上话,因为他心虚。
“如果今天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跟我说这些,我很感激你,因为你是在替我着想,”梁泽退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但如果你是以对我抱有好感的姿态来跟我说这些,我会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嫉妒,所以在刻意诋毁。”梁泽说完一顿,“当然,我更希望你是前者。”
“那如果我就是后者呢?”周锦航破罐子破摔的问,“你要为了那个姓官的跟我割席划界吗?”
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梁泽虽对周锦航没有那份心思,但总归与那些个陌生爱慕对象来说,太过残忍的话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顾及。
梁泽深吸一口气,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更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何况眼前这人是与自己有十年情谊的朋友,即便不爱,他也不太想说什么过份的话来让人知难而退。
“你喜欢我,我倍感荣幸。”梁泽字斟句酌的道,“但感情这东西,勉强不来,你觉得官聆处处不如意,但我觉得,只要是我看上的,就是最好的。”
周锦航惊诧了,在他说出官聆的种种不堪后,梁泽居然能眼都不眨的说这种话,他们才认识多久?那个姓官的到底用了什么伎俩把好好的一个人变得这么是非不分底线全无?
“还有,你说的那些过往皆不是事实,”梁泽冷声提醒,“我可以当作是你情急之下的的口无遮拦,但仅此一次,再听到,那就是诽谤了。”
周锦航不可置信,“你为了他居然威胁我?”
“不是威胁,”梁泽说,“是善意的提醒,或许你对官聆并不了解,他是个吃不得半点儿亏的人,如果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他倾家荡产也会为自己正名。”
周锦航十指紧握,看来梁泽是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可能听得进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只得退而求其次,“如果没有他,我……我有机会吗?”
梁泽还没真时间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来周锦航的表白来得太过突然,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二来他跟官聆之间本身就是假的,又何来“如果没有他”这种假设呢?
但周锦航问出来了,梁泽就不得不去认真思考。
思考的结果就是,不可能。
他跟周锦航太熟了,做了数十年的好友兄弟,突然变成情人,太荒谬。在梁泽的认知里,他俩即便是做情敌也不可能做情人。
梁泽太清楚摧毁一个人的喜欢有多容易了,简单粗暴的拒绝虽然有些伤人,但效果往往最佳。
所以他几乎没什么犹豫,但还算委婉的道,“没有如果,即便是有,那么也有张聆李聆王聆。”
言下这意不言而喻,他周锦航永远都会被人挡在后面。
“为什么?”周锦航既不甘又无奈,“我比他差吗?我哪儿不如他?”
梁泽觉得周锦航压根儿就纠结错了方向,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就算没有官聆他也不可能选择他,怎么这人就是不明白?
“你样样都比他好,”梁泽比他还无奈,只得顺着他的思维,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最直白的拒绝,“但我不喜欢。”
没有什么拒绝比不爱更扎心了,可周锦航魔怔了,他觉得以自己跟梁泽十年的情谊,他怎么也不可能弃自己而选官聆那样一个上不了台面儿的货,所以他觉得梁泽只是暂时被姓官的给迷着了,等他见识到那人的真面目,肯定对自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周锦航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等着,我一定会帮你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
梁泽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你且等着吧。”周锦航自说自话,“像他那样的人,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你到底想干嘛?”梁泽失了耐性。
“你说过,”周锦航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脸平静的道,“我很优秀,不要妄自菲薄。”
“没错,”梁泽蹙着眉点头,“是我说的。”
“所以,”周锦航思维异常清奇,“只有如此优秀的我,才最适合你。”
梁泽感觉自己被雷到了,他抽抽嘴角,“……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周锦航冲他淡淡一笑,后退两步挥了挥手,“晚安。”
周锦航的转变太突兀了,像个精神失常的病患,梁泽体会不了那种被自己喜欢人亲口拒绝后的心情,所以没法跟他感同深受,但周锦航这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却让他上了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所以在周锦航转身之际,梁泽叫住了他,开口道,“我们从高中就相识了,数十年的朋友,我真没想过你会对我抱着……那样的心思,”他顿了顿,喜欢二字着实有些说不出口,因为太尴尬太玄幻了,“许多事不可能瞬间发生改变,但我很清楚的是,我们之间只可能是朋友。”
周锦航站着没动,嘴角咧开的淡笑却因这句话而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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