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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泽拉拉链的动作顿了一下,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嘴上却依旧欠欠的,“想得美。”
    官聆没答他的话,替他扣衬衫扣子,两人就着这个姿势靠得极近,梁泽一呼一吸间喷洒出的热气打在他额前,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官聆转移话题,“几点开始拉的?”
    梁泽似乎不大想说这个,别开脸含糊道,“没看时间,不知道。”
    “拉了几趟?”官聆又问。
    “没数。”梁泽敷衍道,“你又不是医生,问这些干嘛?”
    “我……”官聆提了口气却又不知该怎么答,干脆走到门口去拿鞋袜,刚转身回来就见梁泽捂着嘴往洗手间去了,官聆吓了一跳,手里的鞋都扔了,快步起身跟了上去。
    梁泽蹲在马桶边,吐得很克制。
    官聆站在门口帮不上忙,想了想去把书桌上那半杯水端了来,等梁泽这一通呕结束后给他漱口。
    马桶里什么也没有,梁泽吐的是几分钟前喝下去的半杯水,官聆将水杯递给他漱口,看他额角又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换平时他肯定会吐槽一句“娇气”,可看到梁泽如此难受,到嘴边的吐槽又悉数化作了满满的担忧,“马上去医院!”
    梁泽吐了一波,身上更是没力,大半个身子倚在隔间的玻璃门上,连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有气无力的说,“破地方车都打不到……”
    官聆扶着他往卧室走,让他坐到床上后摸过手机点开打车软件,从出租车到快车来回切换着搜索,大约十来分钟后终于有辆出租车接了单,显示距离此处2.8公里,预计七分钟到达。
    官聆喜出望外,将手机翻转过来给梁泽看,“打到车了,走!”边说边跑到门边将鞋袜拿过来,梁泽让他给自己穿了衣服裤子却没让他伺候着穿袜子和鞋,自己弯腰把鞋穿好了。
    官聆心下着急,也没避着梁泽,当着他的面儿脱了睡觉时穿的短裤,从衣柜里随便扯了条裤子套上,拿了钱包钥匙扶着梁泽下楼。
    拉肚子加呕吐,身上严重脱水,梁泽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他身体一向很好,连感冒都极少,这回算是栽了大跟头了。
    他们到路口的时候车还没到,官聆心急的打电话过去催,又等了两分钟出租车才到了,官聆拉开后座的车门让梁泽先坐进去,司机看着手机订单跟他确认手机尾号和目的地,官聆带上车门冲司机说,“都对,麻烦您开快点儿。”
    梁泽靠在座椅靠背上,视线瞥过官聆的侧脸,伸手在他膝上的手背上拍了拍,反倒安慰起他来,“没事的,别着急。”
    “肯定是吃坏肚子了。”官聆忙前忙后大半天,这会儿坐进车里后心绪才算稳定了些,结合梁泽的症状一合计,便生出几分懊恼来,“都怪我,不该带你去吃什么烧烤,吃出毛病了。”
    梁泽其实早有感觉,但看他一脸自责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说,“也不一定就是吃烧烤吃的……”
    “那不然就是那个烤粉丝吃的。”官聆越说越自责,“小吃摊儿上的东西味道是好,但总归不太卫生,是我想得不周道。”
    “你也吃了,”梁泽说,“不一点事儿没有么,跟那些没关系。”
    “我经常吃这些,肠胃早就无坚不摧了。”官聆说。
    梁泽无话可说了,加上身上泛力绵软,便没再接话了。
    凌晨三点多的街上安静得像座空城,往来车辆也很少,没一会儿就到了人民医院,官聆领着梁泽直接去挂了急诊,值班医生姓杨,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官聆扶着梁泽坐在椅子上,医生还没开口问诊他倒先急了,倒豆子似的说,“他上吐下泻,昨晚吃了烧烤和一些街边小吃,是不是肠胃炎?需要住院吗?还是现在就打点滴?”
    梁泽哭笑不得,扯了扯官聆的胳膊,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头一回看官聆这么着急的样子,却是因为担心他。
    杨医生扫了官聆一眼看向梁泽,问了些基本情况后一边开方子一边问,“几点开始上吐下泻的?有喝过酒吗?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
    梁泽都一一回答了,杨医生的初步诊断是急性肠胃炎,先开了个方子打点滴,其它还得进一步检查确定。
    路上虽然跟座空城似的,但急诊科的人却是多得很,床位是没有了,只有一间点滴室里的沙发是空的,官聆领着梁泽去沙发上坐着,自己拿了方子去缴费领药再拿给护士站的护士,等忙停歇了回到点滴室,看到梁泽发干的嘴唇又起身去护士站那边给他倒了杯温水。
    “护士怎么还没来?”官聆坐在他旁边,往外头张望了两眼,坐不住了,“我再去催催。”
    梁泽一把攥住他的手,身上酸软泛力,连带着手劲儿也不大,只虚虚扯了一下,说,“别忙活了,一会儿就来了。”
    “杨医生都在单子上写加急了。”官聆杵在他跟前说,“怎么办事效率这么低。”
    话音刚落护士推着车进来了,跟梁泽确认了姓名,先抽血再挂点滴,一切都弄好后冲官聆说,“你是家属是吧?”
    官聆忙不跌点头,“我是。”
    “一个小时后去急诊负二楼拿验血结果。”护士将手里的条码递给他。
    官聆接过小小的条码,又对着手机看了眼时间,怕一会儿忘了,干脆按时间设了个闹铃,梁泽就坐在他旁边,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还有力气嘴欠,“你怎么就成我家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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