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这老身倒是不曾听他讲。”提到这唯一的儿子,顾老夫人眉目慈善,笑眯了眼。
景辛笑起:“老夫人,得您庇佑我很幸运呢。”
“你就好好住在我这,我这老婆子缺人说话,很喜欢你。”
景辛弯起眉眼,问:“老夫人住在这不想儿子么,您有给太宰去过信么?”
“自然会想,我昨夜就给平鱼去了家书。”
景辛微怔:“老夫人,可否请您不要提到我,我害怕被抓回去。”
顾老夫人失笑:“你在老婆子我这里怎么可能被抓回去呀,我只是在家书中提了句身边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丫头陪老身,叫他不必挂心。”
“您没提我名字吧?”
“不曾提及,丫头,别怕。”
景辛放下心来。
几日后,她在这顾府后院待不住,画成了阮花花的模样与雨珠出门逛街。
顾老夫人将马车与家丁给她用,家丁顾六驾车去往街市,又当着向导,为景辛解说哪里的食肆好吃,哪里有上好的锦缎。
景辛先去布庄买了几匹布,挑的都是最上等的,这几日她感觉到顾老夫人俭朴得全然不像官眷,府中吃穿用度也很节省,想送些好缎子给老太太与府上的人。
景辛挑了匹玄色锦缎问顾六:“这匹给你与顾伯裁件新衣,颜色你可喜欢?”
顾六脸颊都红了,忙说不能让她破费。
景辛笑了下,让掌柜都包起来。
她忽然瞧见一匹孔雀罗,跟她在王宫时喜欢的一件鸦青色长裙很像,她有段时间一度只穿花罗。这缎子美,她朝掌柜道这匹也包起来。
掌柜的笑道:“姑娘好眼光,听闻这花罗深受王宫里景妃娘娘的喜爱,坊间卖得极快,这匹已经被刘家大小姐定下来了。”
景辛撇撇嘴,没曾想自己也曾带火过这些缎子。
她又去隔壁买妆粉,喜欢上一瓶胭脂色的妆粉,拿来当腮红画眼影肯定很好看。
但那掌柜又告诉她这瓶妆粉被李家大小姐预订了,货架上的样品临期了,暂时没货卖。
掌柜:“这胭脂可是王宫里那位景妃娘娘喜爱的颜色,姑娘你交个定金,来货了我给您送去府上。”
景辛:……
我在宫里见都没见过这胭脂红,何谈喜欢?
“无中生有,你们就是这么卖货的啊。”这些掌柜也太精了,打着她的名号卖货,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带货的能力!
“姑娘,你别不信。去岁当今天子的御驾自东熙街过,天子当街停下进了一家胭脂铺子,为景妃买回去这许多妆粉,那可是长街百姓个个亲眼瞧见的,我蒙你作甚。”
景辛:“……”
她忽然就从雨珠手上将妆粉悉数放回去,转身道:“我不要了。”带着雨珠与顾六扭头去了轩香楼。
回到顾府,景辛将绫罗绸缎与特意打包回来的菜送给顾老夫人与刘妪她们。
顾老夫人见到绸缎,有些受吓:“这是上等的锦缎,你买这些作甚,快拿回去退了!”
景辛微笑:“老夫人,这就是孝敬您的呀,还有这匹缎子是吉祥如意的纹样,给景文做衣服的,这匹鹅黄给刘妪……”她又请她们吃带回来的烤鸭与鲍鱼,“顾六带我去了轩香楼,这鲍鱼难得在岑豫吃到,您尝尝。”
顾六在旁急红了脸:“老夫人,小的拦着阮姑娘了,那儿贵,但小的还是没劝住阮姑娘……”
顾老夫人心疼这么多银子,景辛见老人家的模样,又知道顾平鱼也很节俭,有些心疼老人,想到了她的外婆。外婆也是这样,对自己省到苛刻,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妈妈和她与景宁姐妹俩。顾老夫人对她好,她也想对老人家好些。
“花花,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景辛微怔,黯然道:“是我娘留给我的,总不能留下便宜了继母吧。”
刘妪安慰顾老夫人:“您就收下吧,瞧这孩子眼眶都红了,孝敬了您您还不高兴啊。”
顾老夫人拉着景辛的手,更心疼起她,问她想做什么,可以帮她实现。
景辛想了片刻:“我想学骑马。”
她想去陆国买海景房,若是途中有什么不方便,好歹也能与雨珠自驾游了。
顾老夫人揽下这事,晚上就与她说明日起便可以去县衙府后的马场学骑马。
景辛愣了下,有些不敢去县衙府。
顾老夫人笑道:“你怕县令认出你来?傻丫头,瞧你画着这妆,连我都认不出你原本的模样,而且你又不是大人物,你父亲与继母定然不会张榜寻你。”
景辛还有些顾虑:“没有别的马场了吗?”
“有是有,但师傅不让人放心,还是县令府自家的马场老身安心些。”顾老夫人道,“我已同县令说了你是过来探亲的远房表侄女,放心吧。”
景辛决定暂且试一试,她对自己的仿妆技术还是有信心的,而且她觉得自己近日运气很好,总不会一去县衙府就被抓住吧,戚慎早不在此处了。
翌日与雨珠化好妆,顾六送她们去往县衙府。
县令朱由郑很敬重顾老夫人,知她是远房表亲,待她与雨珠也很和善。
朱由郑四十岁,是位两袖清风的好官,他还要忙公务,便让夫人王氏带景辛与雨珠去马场。
王氏没有架子,眉目温和,朝景辛笑道:“阮姑娘,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给老爷拿件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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