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对比,包邮区的地形和道路规划实在规矩得叫人感动。
裴航:“……还是换个城市吧。”
晚上住宿的时候,穆凌已经考虑起了退休之后去哪个城市安享晚年、不是,度蜜月。
晚上九点,肖珊珊来敲门,说:“我房间卫生间漏水,借你们的浴室一用。”
裴航把她让进来,穆凌也才洗完,披着睡袍,发梢滴水,肩膀上冒出热气。天寒地冻的,肖珊珊一进门就带进一阵冷意。裴航忙把门关上,又拿了一条毛巾去给穆凌擦头发。
肖珊珊很快地冲了个澡,出来看手机,奇道:“燕伦怎么还没回来?”
她说乌兰巴尔思述伦一小时前去买夜宵,她让他帮忙带一份红油抄手,按理讲现在买没买到都该给个消息,却半点音讯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
裴航:“你们吃宵夜居然不叫我?”
肖珊珊:“这不是重点。”
裴航与她对视三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是不是走错了高架,来了一趟市区一夜游?”
肖珊珊叹了口气,穿上大衣要出去找人,裴航看了看时间,把她拉住。
“要出去也是我们……”他对上穆凌“管他去死”的眼神,硬生生改口,“也是我去,你回房间休息。”
肖珊珊说:“算了吧,我那房间闹鬼,不如出去。”
裴航:“???”
裴航斟酌了一下,对闹鬼比较感兴趣,跟她一块出来了。
肖珊珊说电梯也邪门,我们走楼梯。
电梯怎么邪门,每层楼都会停靠开门,外头却空无一人。
肖珊珊义正言辞说:“这个样子真的很浪费时间。”
裴航跟她一起爬楼梯。
这座酒店高度惊人,或许说这个城市的楼层都高得惊人,他们四个人分布在三层楼,各自隔了十几层,楼梯爬得要发飙。
肖珊珊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一边是电梯,一边是空房,而她被吵了一晚上。
裴航搜索了下酒店传说,告诉她:“恭喜你,你隔壁的电梯出过事,从十八楼掉下去,死了一个女人。”
肖珊珊说难怪一直听到有女人在哭。
裴航说这种事得跟前台沟通一下,看给你换个房间还是怎样。
在肖珊珊的房间里,裴航拨通了前台的电话,说明来意。
前台说,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有女人哭,亲亲您半夜看恐怖电影需要爆米花服务吗。
裴航说那你们这儿是死过人的吧。
前台说没有的事,都是大家以讹传讹,并拒绝了他的换房申请。
肖珊珊抢过电话:“我只有一个问题。”
她认真地问:“你们这里闹鬼有规律吗,是闹一宿还是几个小时,我熬夜比较厉害,可以配合它们的作息时间。”
前台挂了电话。
裴航说:“你还是换一个房间吧。”
肖珊珊:“跟你换?”
裴航说:“跟燕伦换。”
那么在那之前,他们要找到乌兰巴尔思述伦本人。
而在那之前,他们要离开酒店。
裴航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还是要走楼梯。
他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五分。
他们从走廊尽头的房间出来,路过出过事的电梯,进入黑幽幽的楼梯,开始往下走。
裴航:“我还是把穆凌叫出来吧。”
肖珊珊:“别折腾他一把老骨头了,我们两个人就够了,我打头,你断后。”
裴航想哭,两个人还分什么打头和断后。
肖珊珊走到一半,对他说:“我突然想起来,住酒店好像不能住尽头的房间。”
裴航哆哆嗦嗦问为啥。
他一开口就后悔了。
肖珊珊给他科普了各类酒店禁忌,手机的灯光自下而上打在她面无表情的面孔上,惊悚效果MAX,听得他恨不得立马退房找家二十四小四营业的便利店度过漫漫长夜。
肖珊珊忽然停了,说:“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裴航:“求你了别再讲鬼故事了。”
肖珊珊一本正经:“我没有说鬼故事,我真的听到了,好像还是高跟鞋的声音。”
裴航:“……………”
他给穆凌打电话,没打通。
那边肖珊珊还在分析:“不对,酒店走廊都有地毯,不会有脚步声,说明走路的这东西就在楼梯里。”
裴航瑟瑟发抖:“也许就是普通的人路过呢?”
肖珊珊说:“穿高跟鞋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都不方便,如果电梯正常运行,谁会想不开爬楼梯,除非………”
虽然知道不该问,但是沉默的气氛实在太可怕,裴航还是问了:“除非什么?”
肖珊珊带着手电光转向了他,脑袋被灯光一打,仿佛孤零零地浮在半空。
“除非她知道电梯会出事。”她说,“你说除了咱俩这种没事搜索酒店事故的人,还有谁会知道电梯出过故障?”
裴航叫都叫不出来,疯狂打电话给穆凌,一边把她拖出了楼梯间。
站在走廊的灯光下,虽然还是空无一人,但裴航终于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我们千万不要走散。”他强撑着说,“不然再遇到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肖珊珊明明白白地正视了他,说:“那你又怎么能肯定,你从黑暗的楼梯间里拉出来的我,就是本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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