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各有千秋。方知月温婉贤淑,将来就算成为皇后,这仪态上也是没问题的。而且方知月并非毫无心机之人,将来肯定能治理好后宫。就是不知道太子与方知月两情相悦,将来方知月能否接受太子身边有别的女人?要知道一个皇上,总要有几个妃子的。
而华秀桐清冷孤高,倒是和裴琅不太相配。裴琅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工夫做得好,一双桃花眼里总是蕴着笑。不过两人性格互补也不错。
大雍一共就两个皇子,这两位注定要成为大雍最尊贵的女子。
薛筱筱好奇地猜测着,不知道将来是方知月宠冠六宫,还是华秀桐成为一国之母。
本来方知月应该是稳稳的皇后人选,但现在太子式微,不光是某些朝臣起了心思,连薛筱筱也觉得这男女主最后未必就能赢得天下。
她倒是从未想过皇后的位子会落到自己身上,毕竟裴无咎虽然是建昭帝的儿子,但在族谱上可是记在康郡王名下的,除非建昭帝和太子、宁王都死绝了,这皇位才会轮到裴氏宗族的其他人。
“听闻安王妃在云雁山遇刺,不知安王妃是否安好,可有受伤?”华秀桐恰到好处地露出担忧之色。
薛筱筱摇摇头,“多谢华姑娘挂念,我没受伤。”
方知月也拍了拍心口,“那可真是太吓人了。听说安王妃当时就在马车上,一定吓坏了吧?”
薛筱筱用小弩射杀黑衣人的事,被裴无咎下了禁口令,侍卫丫鬟都不能往外说,裴琅不知怎么想的,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别人都不知道薛筱筱“杀人不眨眼”的事,来探望的女眷纷纷安慰“受到惊吓”的她。
薛筱筱叹了口气,“我都没敢看,全程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这贼人也太猖獗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截杀本朝亲王,这幕后之人要是被抓住,当是要诛族的。”华秀桐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方知月脸上。她并非对朝堂局势一无所知,父亲是阁老,既然想要让她做宁王妃,自然会把哪些人需要小心防范悉数告知。
方知月神色不动,淡淡抿了一口茶。说起来,她们三个背后的男人都是裴氏一族呢,诛族的话,谁也跑不了。
薛筱筱眨眨眼睛,她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真是比话本子还精彩。
严格说来,她和方知月、华秀桐算是一家的媳妇,她们三个嫁的和将来要嫁的是一家三兄弟。可惜没有相亲相爱,三个兄弟在外面你杀我我杀你,三个媳妇坐在这里言笑晏晏地演戏。
一个太子妃两个亲王妃,谁也不比谁演技差。
毕竟不是能交心的朋友,说上几句客套话,再说说哪里的首饰精美,谁家的布料又多又好,达到了探望的目的,方知月和华秀桐告辞离开。
“啊——”薛筱筱回到正院的东厢房,扑到榻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个懒腰伸完,薛筱筱觉得乏了,脸埋在大迎枕里不想动弹。
“累了?”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薛筱筱翻身坐起,推着裴无咎的轮椅往外走,抱怨道:“殿下,你不能进东厢房,这里放着冰釜呢。你的……旧疾刚发作过,可要小心些。”
“无妨,有筱筱在呢。”裴无咎笑得意味深长。
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两遍,薛筱筱才反应过来,小脸一红,偷偷白了他一眼。敢情这人拿她当解药了,只要抱着她亲上几下,就能热血沸腾起来。
进了正屋,裴无咎把自己挪到窗口下的软榻上,斜倚着大迎枕,勾勾手指,“过来。”
薛筱筱愣了一下,裴无咎仪态很好,毕竟是在皇宫里教导长大的,他从来都坐得端正,脊背挺直,如松如柏。除非在睡觉之前,他是不会歪歪斜斜地靠着的。
可现在他斜倚在榻上,朱红纱袍、冷白脸庞、如墨黑发,勾勒出一幅浓墨重彩的美人图。
凤眸望着她,如玉的手指勾着,薛筱筱的脚就像有了自我意识,自动自觉地走到他身边去了。
裴无咎眼看着自己的小王妃看呆了,轻笑一声。
他其实不太习惯光天化日之下没个正形,但他的小王妃喜欢窝着,而这正屋为了照顾他没有放冰釜,小王妃只有贴着他才能凉快些。她显然已经累了,肯定想这样倚着,他自然要奉陪的。
拉住薛筱筱的手轻轻一扯,裴无咎把她揽进怀里,让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乖,歇一会儿吧。”
薛筱筱脑门在他的肩窝蹭了蹭,身子扭了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裴无咎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将那柔软黑亮的发丝在他的指间绕来绕去,漫不经心地说道:“筱筱不必如此辛苦,这些人见不见都无所谓。既然累了,以后一概打发了就是。”
薛筱筱不以为然,“就算你是亲王,也不能完全孤立。好啦,我也没累,不过就是坐在那里,吹着凉风,喝着香茶,吃着点心,闲聊几句罢了,哪里说得上辛苦,倒是殿下,整日处理公务,劳心劳力。”
裴无咎黑眸中闪过一丝愉悦。
他的小王妃在心疼他呢。
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裴无咎笑道:“我是男人,劳心劳力也应该。”
薛筱筱:“男人也会累。”
裴无咎在她脸颊又亲了一下,“那筱筱就多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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