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由着身旁的太监扶着往宫殿去了,席下的大臣们也都站了起来,文官们自然就跟着陛下去永乐宫赴宴,吃酒闲谈。武官们自然是要回营帐内换身衣裳,准备参加一炷香后的狩猎比赛。
谢宁瞧了瞧还握着她手的周显恩,问道:“将军,您要去参加这个狩猎比赛么?”
周显恩挑了挑眉,目光放到不远处,似乎闪过一丝戏谑:“这么热闹的事,自然要去。”他偏过头,瞧着她,“你先跟我去营帐,替我换身衣物,秦风他们应该会到那儿去,正好让他们陪着你。”
谢宁轻轻“嗯”了一声,便由着他牵着自己去了营帐。行不多时,见到迎面而来的两人后,她忽地身子一僵,眼神微冷了些。
似乎是感受她收紧的手,周显恩虽没说什么,却是将目光无意地扫过那两人。这一看,他倒是忍不住玩味地笑了笑。
这不就是顾怀瑾和他那个王妃么?他又印象,上回在宫宴,这个王妃的贴身婢女还意图谋害皇室。只不过,咬人的究竟是那条狗,还是狗的主人,就有些意思了。
他牵着谢宁,坦然地往前走着,与顾怀瑾相遇时,便互相点头致意。顾怀瑾倒还好,只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显恩身旁的谢宁,随即就收回了目光。而他身旁的谢楚眼中却暗暗闪过一丝不悦。
尤其是看到周显恩站了起来,她更觉得气闷。上回听说周显恩被困在皇宫,怕是犯了重罪要被处死,她还乐了许久,谁曾想他不仅活着出来了,还恢复了正常。如今他在兆京可是出尽了风头,哪个都想上赶着巴结他一番。
她目光一转,落到他与谢宁紧紧交握的手上,不知为何,心头无端端有些不是滋味。以往他是个残废,不管他对谢宁再怎么好,那也是个命不久矣的废人,她只庆幸自己当初抱住了信王这棵大树。可如今见他如此,也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她原以为信王已然是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可周显恩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单是站在那儿,就能轻易夺去所有女子的目光。饶是她,多瞧几眼,心头也觉得有些慌乱了。
她别过眼,压下了心头的异样。她心里自然是只有信王。可见着周显恩对谢宁视若珍宝,对她反而不屑于瞧一眼。明明周显恩就是个她当初瞧不上眼的废人,凭什么他还能同谢宁如此恩爱?她不要的东西,也见不得别人拿去。周显恩就该和谢宁一起,成为仰视她的可怜虫。她压下了心头的烦躁,面上一直维持这妥帖的笑意。
打过了招呼,顾怀瑾就要领着谢楚往前走,却听得周显恩轻笑了一声,目光却是冷冷地落在谢楚身上:“不知道信王妃上次在牢里观赏刑罚,感觉如何,有没有学到些规矩?”
谢楚身子一僵,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了在地牢里看到的情形。那丫鬟如意活生生在她面前被人一刀一刀地剐了,血糊糊一片,却是想死也死不了,一直死死地瞪着她。那双眼睛太过吓人,绕是现在,她都时不时会做噩梦。
她本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可周显恩竟然又提起了这件事,她面上闪过一丝难堪。连身子都抖了起来。
周显恩可不管这些,反而勾唇笑了笑,目光随意地落在谢楚身上。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可他瞧一眼就觉得生厌,从头到脚都让他觉得矫揉造作。
顾怀瑾危险地眯了眯眼,随即握住了谢楚的手,冷眼看向周显恩:“不必劳烦周大将军关心了,狩猎比赛快要开始了,待会儿,还请大将军莫要手下留情。”
说罢,他就牵着谢楚往前走了,周显恩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有意思,那他待会儿就陪他玩玩。
谢宁扯了扯他的袖子:“将军,咱们快去换衣服吧。”
周显恩瞧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目光却显得有些幽深。也许他该去查一查那个叫谢楚的女人,她对谢宁很有敌意。哪怕她伪装得再好,也不可能瞒过他这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年的人。
若是她敢对谢宁有什么念头,他不介意让她和曹无衣一个下场。
他压下了心里的阴翳,再瞧向谢宁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笑意了。一路往前,便到了营帐。
秦风他们早就到了,准备的衣物都放在了营帐内,谢宁给他挑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正要退出去,就被他拉住了手。
周显恩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随即将双臂展开,挑眉瞧着谢宁:“给我换衣服。”
谢宁无奈地瞧了他一眼,还是走到他身前,低下头,替他解着腰带。她将身子往前了一些,双手穿过他的腰侧,想将腰带取下,鼻尖拢着凌冽的清香,让她微红了脸。
周显恩就低垂了眉眼,瞧着她给自己宽衣的模样,眼底带了几分戏谑。
等宽下腰带,她才掂了掂脚,替他将外袍脱下,直至只剩下白色的里衣。她这才拿起一旁要换的衣物,替他仔细地穿上,还贴了贴衣摆上的褶皱。她手中拿着玉带,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正要替他扣上,猝不及防就被他用手贴住了腰,往前一送,正好扑进他的怀里。
“将军,别闹了,还有半炷香狩猎就要开始了。”谢宁手里还拿着玉带,却被他搂在怀里动不了。
周显恩却是将她抱住不撒手,满不在乎地道:“你放心,一个时辰后再去都不晚,就当我给他们放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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