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花时赵沉央有些心不在焉,水口正对着自己的脚面,直到彩虹用翅膀在他腰际磨蹭才回过神,他摸了一下彩虹的翎羽,“剩下的花儿你帮我浇了可好。”
“咕咕咕。”彩虹兴奋的接过水壶。
赵沉央并未交代什么,离开前朝白乔所在的地方多看了两眼,握着自己的手臂苦涩的笑笑,他根本就不像小师妹想的那般完美,若她知道真相大概会觉得他愚蠢吧。
彩虹玩闹似的把水撒的到处都是,等白乔从入定中醒来已经是五日后的黄昏。
那个她眼中温柔似水情绪鲜少有波澜的五师兄竟然没有侍弄花草,反而仰靠在廊柱上喝闷酒。
一双平和清涟的眸子失了以往的冷静,眼中的痛苦似要将人拉入深渊。
彩虹两翅间夹着一条像是丝帕的布条,热情四溢的往赵沉央脸上蹭,嘴里咕咕咕叫个不停。
赵沉央沉默着推开它。
白乔看的一脸问号,彩虹这傻鸟在搞什么
白乔走到他们跟前才发现地上已经扔了不少酒壶,赵沉央身上的酒气浓郁的闻之即醉,“五师兄,你没事吧?”
“小师妹怎么来了。”他眼神迷蒙,面对白乔时却依旧温柔的很,“心中有事不过借酒浇愁罢了,到让小师妹看了笑话。”
说着,他对着酒壶咕咚喝了一大口,衣袍垂落时他小臂露出半截,上面尽是利器划过留下的伤疤,其中有一道像是才划破的,血渍还未干净。
白乔有些急切的握住他的手腕,压着他欲要灌酒的动作,“这些伤口怎么回事,五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赵沉央看着暗红的血渍难堪的闭眸躲开白乔的视线,“我真没用……”
“师兄!”
任凭白乔说什么,他都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便是白乔扯着他衣袖不放,他也不生气,只是木着脸任由白乔数落。
彩虹担心的用手帕裹住他手臂的伤口,“哎呀,好可怕,他怎么又把自己划伤了。”
白乔侧目,彩虹知道内情?
她拽着彩虹的翅膀走到亭子另一侧,旁若无人的在识海中与彩虹交流。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五师兄经常自残?”
彩虹思索的眨眨绿豆眼,“好像是吧,反正每次浇花时他身上都有腥腥的味道,也可能是我闻错了,花太香了。”
“你见过他划伤自己?”
彩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他说要给我做一件七彩的披风,我太着急了,不知道怎么就使用了天赋力量,神识去到那个雄性的屋内,看到他用匕首在胳膊上划破,将血滴在一个奇奇怪怪的石头上。”
然后懵懂的加了一句,“他说我对不起你,二师兄。”
白乔惊疑不定的啊了一声,这什么虎狼之词,她心中有不详的预感,莫非二师兄和五师兄之间有情感纠葛?
下一秒白乔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大概是前世被各种耽美文化荼毒,两个男人乍一显出异常她便朝那个方向猜测。
“五师兄还说了什么?”
彩虹扇动自己的翅膀,艰难的调动自己不发达的小脑,“我忘了……”
“算了,你去一旁玩吧,别打扰五师兄,他既不愿提我便先不问了。”说不出口的秘密,她没必要追根究底,免得惹当事人心中更难过。
正这般想着,一道陌生的人影不知从何处窜来,白乔还未看清他的脸便被抱了个满怀,“小师妹,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大师兄和师傅都要排在你后面!”
“老子多少年没看到过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了,差点忘了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了。”白乔被他按在怀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先放开我。”
方子澄这才发现她脸色晕红,期期艾艾的将人松开,情绪依旧高涨,“小师妹,你别生气,我就是太开心了。”
才在师傅那见过六师兄的画像,如今这么快能看到真身白乔瞬间了然,“恭喜六师兄终于解了身上的毒。”
“哈哈,还要多谢你送的朱果,要不然我还要当个三寸钉。”他嘻嘻哈哈说着,瞟见行为有异的赵沉央,他奇怪道,“五师兄怎的突然喝起酒来。”
白乔还未答话,罹决与端木容突然出现,简陋的凉亭顿时被这几个美男衬托的霞光万道。
流动的空气都是浓郁的酒香味,罹决看了他一眼,上次赵沉央失控还是二十年前,此番又这般,怕是二师兄要出关了。
“石中花还是没有起色?”
赵沉央放下酒壶,看着亭内众人,无奈道,“你还是这么直言不讳。”
罹决微顿,“忘了这里还有两个不知道内情的小朋友。”他有些烦躁的从赵沉央手中夺过酒壶,“烦,你们都有着不能说的秘密,偏我还都知道。”
端木容哂笑,他突然想起那日白乔看自己与罹决的眼神,这丫头肯定又想歪了。
“我回来了。”仿佛平地一声惊雷,本来颓丧靠在一旁的赵沉央突然起身,目光沉沉的看向来人。
“二师兄。”
灰扑扑的衣衫,纠结杂乱的发髻,沙哑难听的嗓音还有那张覆盖整张脸的暗金色面具,便是如何打量都看不出他有画中人一丝一毫的绝代风采。
这便是让众人三缄其口的云深吗,白乔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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