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长岭的拳头情不自禁的握上了,汪征却是出口道:“难不成是史公子为了这幅画耗尽了心神……”
“史公子或许为这幅画耗尽了心神,但是,这幅画绝对不是他画的。”
一旁和薛清灵和汪征全都呆愣住了。
在纸窗户病捅破的那一瞬间,史长岭登时也心慌了,他连连出口:“你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幅画分明就是我画的!”
“你再这般胡言乱语,还请离开我家门庭。”
史长岭只是略微心慌了一阵后,马上又沉稳了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指出这幅画不是他画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是从哪里猜出来的真相,但是只要对方没有证据,这幅画便是出自他史长岭之手。
汪征见事情发展成这样,连忙出来说话了,“裴大夫,你治病归治病,可千万莫要信口开河,胡端猜测,伤了大家的和气。”
“这画确确实实是史公子所画,并无半点虚假。”
“此话确实不假。”史长岭仰着头看眼前的裴疏,“这位年轻的裴大夫,我敬你也是少年英才,但是作为前辈我要提醒你一句,说话要讲真凭实据,你凭什么信誓旦旦说这画不是我画的?”
第110章 扯谎
裴疏哂笑一声,“证据?史公子可否还记得那天旸湖岸边的观景台。”
史长岭瞬间如同被重锤击中胸腔,胸口一股翻腾的气血仿佛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他的眼睛瞪了又瞪,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他的手抬了抬,嘴巴张了张后,却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词。
史长岭原本在丹青方面极为擅长,也极有天赋,不然他的那一副烟雨旸湖图也不会挂在第三。
像他们这种身负才情的人,最是心高气傲,最是好面子,如今当真有人得知事情的真相时,史长岭只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人用火钳子炙烧着脸颊,这一场酷刑几乎要叫他站立不稳。
汪征是个生意场上的精明人,惯会察言观色,看过史长岭面上的神色过后,心里哪能还不通透?
这个史公子心底有鬼。
只不过,汪征实在是琢磨不透裴疏嘴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说起旸湖岸边的观景台,史长岭就大变了脸色?
旸湖岸边的观景台上有什么?
不外乎是笔墨纸砚,那风雅之人设下的丹青高台,等等……那副桃花图上所用的纸张,细看之下似乎就是……
汪征心下大惊。
这也只能说明这幅桃花图是在观景台上所画……
汪征:“我依稀记得,史公子之前曾说过这幅画是在家中偶有所感,绞尽心血绘画而成……”
史长岭僵硬了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这段时间顺风顺水惯了,几乎是忘记要“有所遮掩”,在最开始的那些天,史长岭还曾噩梦连连,越到后来,他越是平静了。
噩梦中,他也曾幻想过被人指认时要怎么办?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他神经质一般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这幅画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这几个月来,他把所有的心神都投入进这幅画里,他研究过这一幅画上的每一处落笔,哪怕是画上一丝一毫的纹路他也不肯放过……
史长岭保证,即便是这画真正主人出现在他身前,也不会比他更了解这幅画。
他日日夜夜对着这幅画,临摹了一次又一次……这画真正的主人,怎么可能不是他?
有时候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对上这幅画,史长岭恍惚觉得,这幅画就是自己恍惚之间绘笔而成的……
他那一天,根本就没有去过旸湖,也没有到过旸湖岸边的观景台。
可偏偏……
那观景台上如今还挂着的那副烟雨旸湖图却又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那天发生的事情。
史长岭经常会后悔,后悔自己把这幅桃花图带回了家中,当然,他更后悔的就是,他为什么只带回了这一副桃花图,却把自己所著的烟雨旸湖图留在了那里。
史长岭不知道为什么裴疏会知道那天观景台上发生的事情,还振振有词的说这幅画不是他画的,但是……史长岭把心咽进肚子里,他自信即便是画作的真正主人在这,也没有丝毫证据能指认这画不是他史长岭所出,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个年轻冲动的大夫罢了。
且不说对方有可能是道听途说,不知从哪里猜到的真相,就算对方真知道真相,也不能奈何他。
他史长岭稳坐钓鱼台。
心神稍安的史长岭懒洋洋道:“裴大夫,怎么突然说起了观景台?旸湖边的观景台我确实去过,你若是也去过的话,还能看到我的一副画作挂在那……”
裴疏颔首:“我确实去过,今天也见到了史公子的那副烟雨旸湖图,不过我要说的是刚刚那副桃花图,也是在那观景台上所画。”
史长岭知道那纸笔颜料做不得假,于是他也点点头,“你所言不虚,这画确实是我在观景台上所画,只不过是别人误会了,我一时不好解释,所以才说在家中所画。”
“我依稀还记得,作画的那天,旸湖下了一场小雨。”
旁边的汪征和薛清灵都不知道他们话里有什么机锋,各自低头琢磨,薛清灵在脑海里猛地回想起他刚才见到的那幅画,以及那幅画上奇异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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