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听了身子往外一探,瞧见那书皮,心下了然,在季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着黎正。
季朝简单解释道:“这书与本案相关。”
黎正仍是一脸不信,只当季朝是在安慰于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人不必如此,卑职这就再去仔细查查那尸体。”
季朝心下无奈,只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稍稍一颔首。
殊不知这种表现在黎正眼里更是认定了他的猜想,愁眉苦脸的出了书房门。
林娇眨眨眼,直觉黎正不会就此消停,便朝季朝喵呜一声,从书房小门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黎正一脸丧丧的坐在石凳上,潘年不耐的用脚踢踢他腿,“你倒是说啊,大人怎着了?”
林娇轻巧的跃上石桌,趴在桌面上抬眼瞧着黎正。
黎正看她一眼,重重叹息一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皇上的十日期限将至,案子如今没个头绪,大人怕是要离职改行了。”
潘年皱皱眉,抱胸道:“改成什么?不对啊,皇上对大人如此器重,便是十日之期过了,顶多稍加责罚,也绝不会将大人给革了职啊。”
黎正没精打采的瞄了他一眼,“这我怎生知道,大人都亲口承认的了。”
林娇睁大了眼朝黎正喵呜一声,这黎正,当真是不叫她失望!
黎正看看林娇,不由得叹息一声。
潘年这才当了点真,轻嘶一声在石凳上坐下,摸摸自己的络腮胡,思考一会问道:“当真?”
黎正睨他一眼,叹道:“我还能拿大人的事情开玩笑?”
潘年眉头皱得更深了,坐在凳子上陷入深思。
黎正叹一口气,将林娇抱到跟前,“小橘,最近你可要多陪陪大人!”
*
众人在殓房内等着季朝。
季朝肩头伏着林娇,神色淡淡的走了进来。
几人面色各异,皆欲言又止的看着季朝。
季朝蹙眉一顿,半响淡淡开口:“案子今日可破。”
黎正惊的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今日?”
季朝上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一张纸铺在桌上,正是先前根据尸体身上划痕所绘制的画。
季朝将尸体上的白布掀了点,仔细查验着一处伤痕,眉头蹙了蹙又舒展开,转头朝众人道:“这画乃是根据尸体身上伤痕排布所制。”
众人看向那画,半响看不出个什么。
黎正忍不住问道:“大人,这画中画的是?”
季朝手指指向那画顶部的几道线条道:“这画的奥秘在这山水中,这山水的每一处都对应着京城的院处。找出凶手画中所指示的位置,对应的即是凶手所在之处。”
几人听得似懂非懂,皱着眉看那画,连林娇也从季朝肩头跳下来,走到那画旁仔细瞧着。
林娇先前以为这画的重点在于人物,如今看来这山水才是重点。
季朝又道:“凶手善暗道秘术,其中也包括阴阳之术。阴阳秘术中的龙眼,即是凶手想要指示于我们的。”
“所谓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此山面朝水,背靠阳,周围关势仿若守卫,天地灵气皆集结于此,乃是至阴至阳之地,而这山顶靠下一处,乃众山之中,正是灵气之眼,也就是所谓的龙眼。”
黎正恍然,忙问道:“那这处对应的是在何地。”
季朝垂眸思索片刻,又将先前那车轮内侧的木条拿起,“此木为辅,龙眼为卫,这处对应的。”
季朝顿了顿,看向那具尸体,“正是锦衣卫。”
林娇一惊,只觉毛骨悚然,忙跑回季朝怀里呆着。
黎正大惊道:“凶手在这锦衣卫?”
潘年脸色沉沉,顺着季朝的目光看向那尸体,“大人的意思,是说这尸体正是那凶手,乃是自杀?”
季朝微微一颔首,看向手里的木条,“这木条之法为终,这是最后一道谜题了。”
林娇看着那早已看不出面貌的尸体,不由得往季朝怀里缩缩,难以想象凶手如何对自己下那般死手。
凶手早便对这世界感到无趣,便用自己的身体做了这最后一道谜题,怪道尸体体内并无迷药,凶手需保持精神在自己的身体刻下谜题,又为了防止被认出,便将脸给划了花,又割了腕,用右手捂着减缓血液流速,一个人爬上马车。
锦衣卫众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定也不会将这尸体往自杀上去想,只当是凶手又一次杀了人。
若是季朝没想起来去研究那本风水秘术,这案子还不知何时能解。
林娇在季朝怀里蹭了蹭,这般也好,凶手死了,也就不会再有人被杀。
殓房内一阵安静,黎正忽的开口问道:“大人,那这河上的两个小人便无任何含义吗?”
季朝垂眸去瞧,半响道:“凶手不该做无效之事,这两个小人许是想传达某种信息,只我还未破解。”
黎正点点头,垂下头去看了那画半响,忽的又抬头往季朝身边靠了靠。
季朝蹙眉斜睨他。
黎正小心翼翼道:“大人,此案破了,您也就不必再去算命了吧。”
闻言,其余人皆竖起了耳朵,不自觉的凑了过来。
季朝蹙眉,朝四周看去。
众人忙分散开了,时而仰头望房顶,时而低头整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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