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级是高,但没有部众,就是个空号而已。至于征召郎主到建康任廷尉,是为将郎主与部曲分开,让他失去统御地位。
不能号令部曲,朝廷恐怕连廷尉都不给郎主充任。
萧行禹知道朝廷忌惮郎主这样的流民帅,但没想到他们会过河拆桥到这种地步,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郎主竟然会答应。
萧行禹迟疑了一会,忍不住问:“郎主为什么要接受征召?”就算拒不领命,朝廷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萧翊看着高大威仪的朱雀门,朱雀观并雕两只铜雀,悬楣左右各有龙虎木雕,精美气派,权贵百姓,道士和尚熙来攘往。
秦淮水碧波荡漾,水光粼粼,巍巍青山与朱雀门倒映,霎是美丽。
他道:“来看看建康的风景也不错。”
看建康的风景?
萧行禹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意思?
“走罢。”萧翊调转方向,拍马朝酒肆方向奔去。
萧行禹看着萧翊的背影叹息一声,有时候他真搞不懂郎主在想什么。
另一头,司马妍过了朱雀门,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望向东边。
那儿是乌衣巷。
弯弯曲曲的青砖小路上,冠盖云集,朱门华第前,门庭若市。
因为两大豪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在此居住,便成为了天下士人瞻望敬仰的所在。
白墙黛瓦,楼阁台榭,千百僮仆。士人身着宽袍广袖,清谈把酒,望月酣饮,挥洒自如,文采风流。
阿玉就居于此。
出身琅琊王氏,名唤王珩。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微微出神。
“那不是王家郎君住的地方么?”绿绮问,“公主想去看他?”
司马妍摇头。“回宫。”说完,策马驶入驰道。
驰道为南北走向,为了便于策马行车,修建得路平如砥。
道路两侧植了高大槐树,一行人策马穿行,树影婆娑,疏影斜横,花香拂面。
两刻钟后,到达通往台城的大司马门。赤金大门在她们面前缓缓打开。
宫女太监迎出来,为首一人身着绯色圆领窄袖袍衫,面白无须,是阿兄身边随侍的太监李公公,他碎步上前,微微躬身向她行礼。
“恭迎公主殿下,皇上在东堂等您。”
司马妍下马,将马鞭递给宫女,跟他去东堂。
“阿妍,你可回来了。”还未进堂,就有一人迎出来。
司马妍打量来人身形,嘴角擒笑。
“阿兄这些年过得愈发好了。”胖成这样,“越发有福气了。”
宣元帝哈哈一笑,迎她进堂。“两年不见,阿妍的胆子肥了不少,竟敢这般取笑于我。”
司马妍跪坐在塌上,宣元帝取出酒,各自斟了一杯,又一招手。
宦侍近身,等待吩咐。
“将伶人叫过来。”宣元帝道,“我今日要与阿妍小叙几杯。”
宦侍应诺下去。
司马妍打量宣元帝,刚刚就觉得阿兄有些不对,现在细看才发现哪不对,阿兄堂堂天子,却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棉袍。
司马妍问:“阿兄怎的穿得如此……简朴?”他以前的常服可不这样。
宣元帝顿了顿,硬着头皮找理由:“我观朝臣都喜穿旧衣,试了试,发现旧衣比新衣舒服得多,就习惯穿旧衣了。”
司马妍:“哦?真是因为这个?”
宣元帝:“当然!”
心中忐忑,阿妍就是随便问问,还是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管了,不能再讨论这个。
他拿起酒觞问:“阿妍要饮酒?”
司马妍摇头,没揪着这点不放,宣元帝心里松了口气,将果盘推给她,接着叫人上糕点。
没一会,伶人上来,琴瑟传音,丝竹入耳,美人舞姿曼妙,□□半露,眼含秋波,掩袖暗递,宣元帝看得如痴如醉,都忘了身边的司马妍。
司马妍一边吃果子,一边看戏舞。宫里的倡优都是严格挑选的,清丽,娇媚,灵动,各种类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大晋开国至今,因多数皇帝沉迷酒色,夜夜笙歌,是以养的伶人都技艺高超,挑拨人的功夫非常了得。
一舞姬上前,替宣元帝倒酒。宣元帝看着美人泛着柔情的双目,颇受触动,握住她细腻白皙的柔夷。
这位美人的手摸起来妙啊。
他在心里感慨,手一点点向上抚摸,快要到触到微微露在外头的粉红霞光锦绶藕丝亵衣,感受那一方柔腻的时候——
“咳。”却听一声轻咳。
宣元帝突然惊醒,记起他旁侧的司马妍,有些尴尬,咳了一声,瞟了美人一眼,示意她下去。
美人躬身缓缓后退,□□清晰展现,宣元帝吞了吞口水。
司马妍道:“我先回宫,就不扰阿兄的雅兴了。”
宣元帝急道:“阿妍可是生气了?”
司马妍:“气什么,美人在侧,人之常情。”
宣元帝因刚才的事,有些尴尬,就没挽留司马妍:“那好,你奔波那么久,也该回去好好休息。”
司马妍离开后,美人又迎上来,宣元帝不耐甩袖。
美人心中一颤,惶惶退下。
皇上平时的脾性是极好的,若得他欢喜,便各种赏赐不绝,
但只要不高兴了,血溅当场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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